第二百三十五章 家規
屋裡伺候的婢子早就被很有眼色的薛嬤嬤帶了下去,三人手邊都有一杯王秀英自製的消暑健胃的茶。
沈氏強抑了許多的情緒總算得到了釋放,拉起王秀英的小手,眼角微微紅:「娘的英姐兒長大了,連親事都要定下來了。娘……」
沈氏是真的十分激動,拉著王秀英的手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卻沒有說到點子上。
王義宗清了清嗓子道:「你祖母很高興你能與寧國公府結親。爹爹也很高興。
寧國公府的那位二公子,爹遠遠的見過,長得實在很俊,當然我家英姐兒長得也很漂亮。
雖說那孩子長得俊了些,讓人有種不太踏實的感覺,不過你放心,今日爹爹私下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寧國公府有條家規,府里男丁年過十八方能成親。
今年他十四,你十一,等他十八,英姐兒十五剛好及笄,年齡是極為相配。
寧國公府的兒郎,成親前房裡不放通房,更不允許逛花樓玩女人。
成親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且只能納一人。
若依然無子就只能從族裡過繼,再不可納妾。
寧國公府的家規十分嚴苛,若有違者打一百軍棍不算,還得逐出家門,所以寧國公府後院相當乾淨,兒女皆為嫡出。」
說這些話,王義宗心裡既為王秀英高興,又有些羞愧,倒也不至於說不出口。
他自個兒有過兩個妾,通房自然也是有的,在孫氏跟著王秀景去了隨州族裡以後,他就將身邊通房都打發了出去。
身邊只余了沈氏一人,反倒讓王義宗品嘗到了一夫一妻的妙處。
這些其實早就已經從方何以還有袁雨霏那裡聽說過,不過這會兒從王義宗嘴裡說出來,卻讓王秀英心裡有了另外一種感慨。
方何以說得坦然。
那是因為寧國公府的家訓擺在那裡,潛移默化之下早就已經深入骨髓。
袁雨霏說得歡喜。
那是因為站在女子的角度,慶幸自個兒不用擔憂夫君身邊會突然冒個妖精來,更不用擔心夫君的心被妖精給勾走。
令袁雨霏歡喜的還有,她不需要像別的女子,整日里想著如何與妖精們鬥智斗勇,還要面對一堆庶子庶女。
雖說王義宗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不過王秀英能夠感受到他的欣喜,他是真心替她開心。
畢竟說的是自個兒的親事,就算王秀英再大方,面對的也是自個兒的爹娘,王秀英的小臉依然紅了個透,臉燙得不要不要的,低著頭都好意思看父母。
更難能可貴的是王義宗這番慈父心。
「你祖母與父親商量過了,等下次你外伯祖母過府來討意見的時候,就會給寧國公國一個明確的答覆,接下來應該很快就會下定。
你祖母的意思,明日去了韓先生家以後,這段日子盡量不要外出,可明白?」王義宗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個王秀英能夠理解也能接受,也必須接受,畢竟放小定的時候,有些事兒她的人必須在場。
只是……
王秀英聽出王義宗的意思不僅僅只這一層,這樣一來她與皇甫炫之間的聯繫只怕就得受到影響了。
「可是這樣一來,生意上的事就得找個可靠的人出來幫我一把。」王秀英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紅暈已經消去不少,眼眸中沒有羞色只有認真二字。
「這事你前些天不是與娘說了,想讓你大哥哥幫忙的嗎?」沈氏道。
雖說這些年沈氏並沒有阻止王秀英與皇甫炫之間的生意往來,也很為王秀英驕傲,可是心底里卻還是希望王秀英能夠做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前幾年王秀英年齡還小,沈氏也只是心裡想想,可是隨著王秀英年齡增長,沈氏心裡的這種想法越發強烈。
眼看著王秀英就要訂親,而且與之訂親的還是寧國公府長房嫡子,沈氏就算不願意別人插手二房的生意,也不得不考慮。
相比與王秀英的名聲,沈氏是真心覺得賺錢沒那麼重要。
再說經過這些年王秀英的精心運作,如今沈氏手上有鋪子有田莊。
鋪子和田莊的掌柜和管事要麼是王秀英這幾年培養出來的,要麼是袁氏送給她的人,都是極得用極能幹又極忠心的人。
對於王義宗讓王秀英以後盡量少出門的提議,沈氏表示十二萬分的支持。
「軒哥兒為人穩重進退有度,讓軒哥兒幫著聯繫外面的事務,倒也是個可行的法子。」這還是王義宗第一次聽說讓王子軒參與王秀英生意上的事,不由微微有些發愣,想到二房唯一長大的哥兒還在外面遊學,也不得不承認王子軒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行,既然爹娘都沒意見,我抽個時間好生與大哥哥聊聊看,這事也要大哥哥本人願意才可。」王秀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聽說明日去韓先生家做客的不僅僅只是你們姐妹幾個?」王義宗突然想起老夫人說的話突然問道。
王秀英點了點頭,小臉微微有些發紅:「是的,寧國公府的兩位姐姐也會一同前往。」
見王義宗臉有不贊同之意,王秀英補充道:「四姐姐應下的事,前日大伯娘親自傳了貼子給韓先生,得了韓先生同意,才給寧國公府送了信去。」
「珊姐兒可真是!」原本以為是王秀英應下的事,這會聽說是王秀珊,王義宗在鬆了口氣之餘,也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
倒不是王義宗不讓王秀英與方氏姐妹相處,既然王秀英定下了要與方何以訂親,在成親之前的這幾年多與寧國公府的姐兒們相處,對王秀英只有好處,王義宗擔心的只是怕會引起韓先生不快。
王秀英對明日之行心裡也有些擔憂,擔憂的內容自然與王義宗不同,她擔憂的是何氏姐妹會跟著方氏姐妹一起出現在韓先生家裡。
倒不是怕了何氏姐妹,只是不想壞了明日的氣氛。
與韓先生已經有大半年沒見了,她只想與韓先生端著一杯茶安靜地在屋裡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