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請媒
沈氏的心情很焦躁，不過這個焦躁之中，卻又帶著幾分期盼。
作為母親，作為王秀英的親生娘親，沈氏自然希望王秀英能夠嫁得好，既做得正妻，又得男人的獨寵，做個世上女人都期盼的幸福女人。
只不過沈氏心裡更明白，這其中的阻礙不會小。
靜下心來細細盤算，那個沒有血緣的輩分似乎還不是最大的障礙。
王秀英與袁雨霏之間沒有一絲的血緣關係，京都這樣的例子也並非絕無僅有，這世上甚至還有親兄弟娶了親姑侄女的。
沈氏覺得最大的障礙，只怕還在王秀婷身上。
同為二房的女兒，王秀婷比王秀英大了差不多四歲，如今卻依然沒能定下親事。
不是沈氏不作為，而是王秀婷作死地只認宣平伯府的世子陳平軒，哭著鬧著只想嫁給陳平軒，氣得老夫人恨不得打死這個孫女了事。
明明宣平伯夫人連老夫人的臉面都不顧及，徹底堵死了王秀婷的路，王秀婷卻要死要活地非要等陳平軒回京都給她一個當面的答覆。
偏偏陳平軒一年半前從軍去了嘉凌關，雖說立了大功卻尚未回到京都。
無奈的老夫人，只能一邊穩住王秀婷，一邊加緊速度在京外替王秀婷相看人家，準備將她往京外一嫁了之。
在王秀婷的親事沒有徹底定下來之前，不知道老夫人會不會同意先替王秀英定下親事。
各種可能的障礙令沈氏坐立難安，在王秀英坦白以後，連續三日沒有寧國公府那邊的消息，更讓沈氏心急上火，嘴裡起了好幾個水泡，讓沈氏連喝水都疼。
沈氏不知道的卻是，何氏那日回府以後，雖說看中了王秀英，卻還是將方何以叫到身邊，極慎重地地方何以進行了一席長談。
沈氏在短短的時間裡就能接掌寧國公府的中饋，自然不是個沒有眼界的婦人，方何以求娶王秀英可能遇到的各種障礙自然要與方何以說得明白，特別是王秀英與袁雨霏那個沒有血緣的非分關係。
方何以雖說年輕，卻上過戰場殺過敵人，自有他殺伐果敢的一面，他認準的人和事，又豈會被個沒有絲毫血緣的輩分所阻礙，自是極堅決地告訴何氏，他只認定了王秀英，讓何氏自管請了人去求。
不管長寧伯府有任何異議，他都會設法掃清。
只要王秀英沒有定過親，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求。
既然方何以如此堅決，本就中意王秀英的何氏也就沒有再拖拉。
只不過在請人上門試探還是自個兒直接上門試探之間，讓何氏有些猶豫。
請人有請人的好處，請個中間人去試探，就算長寧伯府回絕，還有轉圜的餘地。
當然自個兒上門，也有自個兒上門的好處，成與不成都是兩家關起門來的事，絕對不會壞了姑娘家的名聲。
只不過寧國公府與長寧伯府向來並不親近，何氏覺得她自個兒貿然上門遠不如請個中間人。
當然請誰上門去試探保媒，也是個很大的學問。
何氏考慮再三，又與袁雨霏商量來商量去，最終將目光投放在袁雨霏的姑母，沈從學的夫人袁氏身上。
不知就裡的袁氏收到何氏的帖子說要去沈府找袁氏說說話，很是吃驚了一番，她哪裡知道何氏上門是來請媒來的。
私以為袁雨霏在寧國公府出了什麼不好的事，直到何氏與袁雨霏婆媳二人親親熱熱地出現在袁氏面前，方讓袁氏鬆了口氣。
袁雨霏雖說是袁氏的侄女，卻由於袁氏在袁雨霏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沈從學出京去了外放地，因此姑侄女之間並不算親近，今日何氏與袁雨霏上門來，袁氏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難免多了些猜疑。
等雙方坐定，何氏就來個開門見山：「今日來是想麻煩親家姑太太為我那小兒做個冰人。」
袁氏眉頭一挑，沒想到何氏第一次上門來，提的居然是這樣一個要求。
袁氏這幾年因著沈從學官職的不斷提升，在京城貴婦圈裡的人緣自是不錯。
隨著地位、年齡的增長，這幾年倒也喜歡起替人做大媒的事兒來，還真讓她玉成了幾對。
如今對對都過得和和美美，因此何氏上門來請她保媒倒也不錯突兀。
何氏的小兒子自然就是袁雨霏的小叔子，那孩子袁氏是見過的，相貌生得著實是太好了些，整個京都乃至整個大域只怕沒人能夠越得過他。
這樣的一個男子，只怕身邊的桃花會很多。
若他自個兒本身就是個把持不住的，嫁給他的人以後的日子怕會很難過。
袁氏是喜歡保媒，卻深知結親是結兩姓之好，保媒的時候也就分外謹慎。
袁氏暗自蹙了蹙眉，心道不知何氏欲求的是哪家的姑娘。
寧國公府在大域國地位超然，雖是武將世家，欲與寧國公府聯姻的仍不在少數。
當年若非袁閣老眼光獨到下手快，只怕袁雨霏也嫁不成方何笙。
袁氏不由看了眼袁雨霏，卻從袁雨霏的臉上看到一絲期盼。
難不成那個姑娘是袁雨霏認識的，而且關係還不錯？
袁氏是個極聰明的人，只那麼轉念之間，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只不過想到那個女孩子的出身，袁氏又覺得有些不可信。
這些也不過只是轉瞬之間，袁氏心念電轉，面上卻笑意盈盈：「不知國公夫人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正是沈大人侄女的親生女兒，長寧伯府的五姑娘。」何氏最擔心的是袁氏不願意出面保媒，此刻見袁氏開了口，連忙報上王秀英的名字。
「秀英？」袁氏挑了挑眉。
雖說她隱約地想到可能是王秀英，可是當何氏明確女方真的是王秀英時，袁氏卻不得不驚訝。
不是王秀英不好，而是以王秀英的出身，寧國公府的門第著實高了些。
袁氏本就是個護犢子的，這些年王秀英就算再低調，她做的事卻沒一件能夠瞞得過袁氏的，當然王秀英和沈氏也沒想過在瞞袁氏。
王秀英是好，可她的好，基本也只有身邊的親人看得到，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