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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記憶檢索

  第十章記憶檢索


  第二天一早,周燃幫程鎧跟學校請了假,然後兩人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楊俊楊隊長親自負責接待周燃,而負責程鎧的,依然是昨天跟他搭話的方博偉。


  程鎧完全按照昨晚他和周燃對好的話來回答,而方博偉也並沒有問什麼意料之外的問題,對他的描述,也並沒有什麼質問。


  程鎧可以感覺到,方博偉其實對他的一些話是不怎麼相信的,但是卻並未提出質疑。想來,應該也是和他報警、救了周燃有關係。


  當方博偉說搞定了,簽了名就可以走了的時候,程鎧問道:「你們昨天抓住了一個綁匪?」


  「是啊,是那個女的,她鼻樑都被你用手機打斷了,還傷到了一隻眼睛,逃跑的時候又被我們打了兩槍,有點慘。」方博偉說道。


  當天晚上,在租屋中,程鎧先是閉著眼睛回憶了十幾分鐘那個女綁匪的樣子——事實上,他看到女綁匪時,也就是拉開麵包車門,她拿槍指過來的那一面而已。對她更多的印象,還是她的聲音。


  然後程鎧打開了LuDaShi文件夾,準備進入賢者時間。


  但是可能是剛剛想那女綁匪想了太久,他現在也腦子裡也老是出現那女綁匪的臉,一時間讓他相當糾結,根本沒辦法找到感覺。


  程鎧鬱悶,但他又擔心在進入賢者時間后再去想,就沒法瞬移過去了。


  除了那次瞬移到了夏卓彬等四人身邊進行報復,又第一次去了周燃家外,程鎧再也沒有在賢者時間裡成功地實現過瞬間移動。這段時間在賢者時間裡展現出來的能力,並不像他以往跑得更快、記憶力更好、理解力更強之類,只要進入賢者時間就能擁有,而似乎是要有特定的前提條件。


  剛剛程鎧仔細回想了一番,他在那次賢者時間發生瞬間移動前,腦子裡一直在想的就是夏卓彬等四人,偶爾還想到了周燃,所以會瞬移到了他們身邊——以那種無法被人看到的詭異隱身狀態。


  但想那女綁匪也想得太過刻意了,那女綁匪倒也不醜,只是後來被他拿手機劈頭蓋臉地砸了幾下,又被拳頭重擊,傷得有點厲害,滿頭滿臉的血肉模糊,那印象有點太深。


  程鎧想要進入賢者時間,就得清空下腦袋,想點其他事情。


  足足用了快一個小時,他才終於進入了賢者時間,一進入后就開始集中精力,回想著上次瞬移的狀態,然後想像那女綁匪的模樣。


  眼前視線變得模糊,腦袋有些恍惚,但他的意識卻是一喜——有戲了!


  當眼前的景物重新變得清晰后,程鎧發現自己並沒有到拘留所,而是在一間卧室里,這卧室看起來還挺眼熟?


  很快,他就在卧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周燃。


  這不是燃姐家么?怎麼跑這來了?

  程鎧一臉懵逼。


  周燃正在換睡衣準備上床,已經脫掉了內衣,露出一張潔白裸背,程鎧嚇了一跳,趕緊轉過了身,還好他現在是隱身狀態,不然就尷尬了。


  即便是轉過了身,腦海里也還是那張完美如白玉的裸背,程鎧有些暈忽。周燃的背確實很美,美得讓人窒息,但程鎧此時卻沒有哪怕一絲邪淫的念頭,而只有單純被美麗衝擊的震撼和一點做了壞事的負罪感。


  碰到這麼尷尬的一幕,程鎧當然不敢告訴周燃,他現在在房間里,只能是就這麼面壁站著,等著賢者時間結束。


  聽著身後的動靜,周燃應該是上床了,好像戴上耳機正在聽歌,嘴裡輕輕哼著旋律,這首歌並不是熱門歌曲,程鎧也是因為曾聽周燃提起過才知道,這首歌叫《向陽花》。


  周燃的聲音很不錯,所以雖然只是隨意的哼唱,聽起來也十分舒服。


  程鎧聽著聽著,原本的尷尬緊張漸漸平復,不知何時眼前景象再變,出現在了一間滿是消毒水和藥味的病房裡。


  病房內有三個人,除了病床上那個臉和腿都包裹了繃帶、一手被拷在床邊的女人外,還有兩個穿著制服的女警。


  雖然那女人的臉被包得像個木乃伊,但程鎧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就是那個被他手機砸臉的女綁匪。看來那女綁匪因為身上受的傷,並沒有被送去拘留所,而是被暫時關在醫院。


  病房裡的兩個女警並沒有發現病房內多了一個人,程鎧走到病床邊,俯視著那女綁匪。看到她沒包著繃帶的一隻眼,眼皮微微蠕動著,眼縫微顫,就知道她並沒有睡著,估計是在觀察著病房內的情況,在做著什麼計劃。


  不過以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以及這病房內外的守衛、警察對她的重視程度來看,想要逃離,沒有外來幫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程鎧想要知道,她有沒有看到自己撞麵包車的畫面,有沒有跟警察說什麼關於自己的事,還有他們綁架周燃,是不是單純為了錢,除了他們之外,還有沒有同夥。


  但是在這病房裡,有兩個警察盯著,他也不好拷問逼供啊,哪怕他現在是隱身狀態,沒人看得到他。


  程鎧站在病床邊,緊盯著女綁匪,皺眉思索方法。


  殺掉她?這個念頭只是剛一浮起,就被他拋棄了。且不說以這女綁匪這次持槍綁架、持槍襲警的罪名,就是以前她那些舊案,加起來也夠槍斃她個十次八次了,基本上已經是死定了。


  更重要的是,周燃曾經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如果真的放任自己的能力,為所欲為的話,兩種狀態下的自己有可能會越來越割裂,到頭來陷入兩種都不好的極端。


  忽然,程鎧心中一動,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對著那女綁匪的眉心戳去。


  在手指和那女綁匪眉心接觸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就像變成了一團空氣,被猛地吸了進去。


  天旋地轉,程鎧眼前景物變幻,他看到了無數的畫面,聽到了無數的聲音,絢爛繁複,交織纏繞。


  很快,他意識到自己看到的是什麼了——這些是那女綁匪的記憶!


  在那無數記憶中,程鎧知道了女綁匪有一個悲慘的童年,被父親拋棄,被母親毆打,被繼父***然後和還未成年的男朋友殺了繼父一家,去搶劫結果搶到了黑老大的小金庫,被抓了起來,被拷打,被***然後成了黑老大的情人。勾搭了黑老大的得力手下,殺了黑老大,一起亡命天涯。再然後就是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同伴,成了東南亞頗有實力的一支悍匪,干下了許多震驚世人的大案……


  這時候程鎧的狀態,和當初他與周燃通過手機通話進行的通靈狀態並不相同。那時的他,在周燃的記憶中,是身臨其境、身處其中、就像是親身經歷的感覺,後來在周燃家老宅的畫面中,他的視角在空中,能夠看到幼年的周燃,但同樣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周燃當時的感情,那是一種更深入、而且有互相影響的狀態。


  而現在,程鎧就像是在一個資料庫中,作為一個檢索者,在「翻閱」著女綁匪的記憶,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


  當然,程鎧不知道的是,當他在女綁匪的記憶中「翻找」的時候,病房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那女綁匪一開始是不停傻笑,然後又突然開始哭,哭著哭著又大笑,大笑完了又發獃,發了會呆又大笑,笑著笑著又哭了,還哭得混身直抽,有時大喊大叫,有時說著沒人聽得懂的話,毫無邏輯可言。


  兩個女警剛開始以為她是故意搗亂,想要尋機逃跑,但是很快發現她睜著的眼睛看起來完全是眼神渙散、沒有一絲焦點,發了會癲后,甚至是眼睛反白,混身抽搐起來,才知道她估計不是演戲,趕緊讓醫生過來。


  醫生過來后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只能是給她打鎮靜劑,才算是勉強讓她穩定了下來,但仍然是迷迷糊糊呢喃著一些沒人聽得懂的話,仍然會不時有笑聲和哭聲響起,讓守在病房裡的兩個女警覺得有些發毛,心底泛冷。


  直到一個多小時后,女綁匪才徹底平靜了下來,讓兩個女警長舒了口氣。


  這時候程鎧的賢者時間已經結束,回到了他的租屋中。


  從女綁匪的記憶來看,當時他猛撞麵包車,使得麵包車失控撞樹時,她並沒有注意到是什麼情況,一直以為是被其他車撞到了。至於警察對她的審問,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跟警察交代任何事情,只是一個勁說泰語,假裝語言不通,仍想著怎麼找機會逃跑——她知道如果在大陸被審判,那她就死定了。


  這樣看起來,女綁匪並沒有掌握什麼對他不利的記憶,但是此時坐在租屋中的程鎧卻是滿臉凝重,臉色憂慮,因為他在女綁匪的記憶中,還找到了其他一些東西,是關於他們為什麼會偷渡上岸、將綁架目標定為周燃的。


  夜已深,周燃現在想必已經睡了,而且程鎧的手機已經砸爛,現在還沒有買新的。所以想了會,他還是決定明天再去找周燃說這件事,反正周燃讓他明天早上醒來后就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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