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所以說……」


  阿爾薩斯在又臟又亂的實驗室中找了一個髒兮兮的椅子坐了下來，一隻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無奈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克爾蘇加德和普特雷斯。


  「你，克爾蘇加德告訴他，普特雷斯，人類或者其他動物是可以死而復生的；然後他不信，所以你就在他的面前表現了一下你的『通靈術』，也就是俗稱的死靈魔法？」


  阿爾薩斯開口問道。


  「是的，真的是這樣的，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您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教誨我一直牢記在心，如果不是普特雷斯一定要我證明這一點，我是不會胡亂使用通靈術的。」


  克爾蘇加德連忙澄清自己。


  「我說啊……克爾蘇加德你為什麼一定要研究這種東西呢？干點別的事情不行嗎？比如為什麼人類和高等精靈在一起能生下孩子，但是貓和狗在一起卻不能；再比如為什麼明明是不同的種族，使用的文字都不同，為什麼人類和矮人還有其他一些種族都說通用語呢？你難道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嗎？」


  阿爾薩斯真是拿克爾蘇加德沒有辦法；說實話，沒有巫妖王耐奧祖的存在，阿爾薩斯倒也不太在意克爾蘇加德在死靈法術上的研究，只是……他知道克爾蘇加德還有其他感興趣的事情。


  「對啊，為什麼啊？」聽到了阿爾薩斯的問題，克爾蘇加德忍不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王……王子殿下，您是說，您不打算懲罰我和克爾蘇加德？」普特雷斯卻對阿爾薩斯的態度更加在意一些。


  「嗯，是不會懲罰你們，不過你們兩個給我小心點，別鬧出太大動靜；我可不想那天吃飯的時候看到一隻死兔子一蹦一蹦地從我的飯桌前路過；還有就是，你們千萬不能用人類或是其他人型生物來做實驗——至少你們在兔子和老鼠身上的實驗成功之前不行。」


  阿爾薩斯警告這兩個科學狂人道。


  「一定，一定，我們一定能做到。」普特雷斯連連保證，然後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可是阿爾薩斯王子殿下，我們的行為應該是被達拉然禁止的吧？克爾蘇加德也說因為他的實驗，達拉然多次想要把他趕出那裡了。為什麼您……？」


  「為什麼啊……」阿爾薩斯看著沉思中的克爾蘇加德和面前畏畏縮縮的普特雷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人類最大的追求是什麼？是權力、金錢、欲/望還是其他東西？

  阿爾薩斯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不過對於他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東西，然後是他的臣民，他的國家……


  和艾澤拉斯世界上其他的種族不同，人類雖然擁有著強大的國家，佔據了巨大的領地，但是卻沒有與之相稱的壽命——尤其是和他們的盟友相比。


  高等精靈們動輒可以活上數千年，而矮人們也有著和群山般悠久的壽命；而人類……無論地位多高，力量多強大，總有一天會死去，而在那之前，他們也要經曆數次失去親人的痛楚。


  起死回生，亡者復生，消除生與死的界限，這是克爾蘇加德所研究的，這種被稱作為「亡靈法術」的「通靈術」興起的根源。


  當人類從高等精靈那裡學到法術之後，那些法師們，對高等精靈同伴那悠長的壽命羨慕不已，不少法師找到了能夠讓自己永生的法術——他們變成了巫妖。


  孤單的永生並不能讓這些法師得到滿足，尤其是在他們的同伴死在了和巨魔的戰鬥之中時。


  一種特殊的「通靈術」被開了出來，一些死去的法師和戰士重新站了起來，他們得以保存生前的意志，並繼續生存下去。


  「死靈法術」最初被稱作最接近神的法術，因為人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消滅生和死的界限。


  不過這一過程並沒有那麼順利，被複活的人仍然有著死者的身體，他們會腐爛，會臭，而且無法進食，也不能享受任何「欲/望」。


  一些被複活的法師們在他們的屍體腐爛之後開始尋找新的屍體；有的時候沒有那麼多新鮮的屍體時……他們會自己創造新鮮的屍體。


  局勢開始無法控制，又正值阿拉索帝國皇室開始打擊蓬勃展的魔法文明。


  這些掌握著死靈法術的法師們被描述成為「吞食屍體」或是「濫殺無辜」的惡毒巫師，在效忠於帝國的軍隊的追捕下，死靈法術最終只存在於達拉然某些法師獵奇的筆記中。


  但阿爾薩斯認為這樣做並沒有錯——人類有追求永生的權力，而死靈法術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只不過這種法術需要完善，需要控制，不然一定會再次引恐慌。


  「想要消除生和死的界限，這是一個很有想法的研究方向……」阿爾薩斯斟酌著自己的措辭，他不想因此打消克爾蘇加德和普特雷斯對死靈法術的興趣，也不想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太過放縱而讓他們膽子變得太大。


  「我本人並不反對你們的研究，但是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目前為止我會替你們保密的，條件是你們能夠控制住你們實驗的步伐，不要前進得太快……」


  阿爾薩斯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對兩個「科學狂人」說道。


  「一定一定。」普特雷斯連連點頭。


  「那麼……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你們研製的藥水，已經能夠讓老鼠或者兔子站起來了嗎？」阿爾薩斯饒有興緻地問道。


  在原本的時間流中，阿爾薩斯和克爾蘇加德在一起研究過如何讓死人復生，但是最好的轉化方法，也不過是把死人變成死亡騎士——當然，僅限於那些身體強壯的屍體。


  其他的方法，無論是把屍體變成殭屍，還是食屍鬼，都不能讓他們具有完整的意識；更重要的是，除了死亡騎士、女妖和巫妖之外，其他天災軍團的成員，都無法阻止身體的腐爛——這是活人們所不能接受的。


  希爾瓦娜斯手下的那些亡靈們是一個特例，在巫妖王耐奧祖對他們的控制放鬆之後，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恢復一些自己的意識——當然也有一部分變成了徹底的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