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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狼氏族?古爾丹?耐奧祖?——奧格瑞姆今天收到的驚嚇,幾乎比它整個前半生加起來還要多。
就算迦羅娜會像和她接觸過的人類透露一些獸人的信息,之前那個人類戰士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本來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但是眼前的這個人類小鬼,明顯對獸人有著不少了解,甚至可能比自己現在認為的還要多;他是怎麼做到的?要知道,除了迦羅娜,獸人和人類之間幾乎沒有情報上的往來,就連艾登·佩爾諾德和艾德拉斯·布萊克摩爾這樣的人類叛徒也不會了解那個名為「德拉諾」的世界!
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和他好好談談——奧格瑞姆心裡這樣想著,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乾涸的嘴唇:「那麼,我先問。」
「你隨意。」阿爾薩斯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事實上,和奧格瑞姆之間的對話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如果不是德容在身邊礙事的話,阿爾薩斯早就讓霜之哀傷抽干奧格瑞姆的靈魂了。
「霜狼氏族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他們的?」這是奧格瑞姆最感興趣的問題;他的故友,霜狼氏族的酋長杜隆坦攜妻帶子前來通知他古爾丹的陰謀,然後死於歸途;因為匆忙,他甚至沒有問過杜隆坦他的族人身處何方——就連獸人們都不知道霜狼氏族現在在哪裡,這個人類小鬼會知道?
「霜狼氏族……我見過它們,確切地說,它們和我們打了一仗,成為了我們的俘虜。嗯……德雷克塔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這個名字?一個獸人薩滿,對嗎?他現在是霜狼氏族的酋長。」阿爾薩斯說道。
「沒錯,德雷克塔爾……」奧格瑞姆點點頭,認可了阿爾薩斯的說法——德雷克塔爾雖然是杜隆坦的得力助手,但在獸人中他聲名不顯,既然這個人類小鬼提到了他的名字,說明他們真的見過面——那麼,德雷克塔爾和他的霜狼氏族現在……
看到奧格瑞姆眼中露出的擔憂,阿爾薩斯笑著回答道:「關於它們此時的下落,我想你不用擔心。我的父親做出了仁慈的決定,他相信這些獸人並沒有參與入侵暴風城的戰鬥,於是把它們流放到了遠方——一個不會和人類王國有什麼交集的遠方。」
「嗤……虛偽!」奧格瑞姆不屑地撇了撇嘴。
「虛偽?」阿爾薩斯並沒有因為這隻獸人的出言不遜而感到不悅,只是有些疑惑,「我認為我父親的決定已經很寬容了,我們並沒有殺死那些霜狼氏族的獸人,甚至沒有囚禁它們或是使用它們作為苦力。難道你還不滿意?」
「沒錯,因為這只是你們人類自己的想法。如你所知,德雷克塔爾和他的霜狼氏族並沒有參與過侵佔你們的領土;我不知道你們發現他們之前,他們有沒有騷擾過你們的生活,不過我想不會的,以杜隆坦和德雷克塔爾的性格,他們只會找個隱蔽的地方帶著族人隱居。」奧格瑞姆分析著說道。
「你說的沒錯。」阿爾薩斯點頭承認——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德雷克塔爾和它的族人確實不曾出現在人類的視野中;如果不是霜之哀傷那天貪玩跑進了奧特蘭克山谷中太遠,自己也不會發現這群隱居的獸人——當然它們可能在被人類發現之前就自己餓死。
「所以我才說你們虛偽!人類就是這樣虛偽的生物!」奧格瑞姆不屑地說道,「既然德雷克塔爾他們並沒有侵犯你們的領地,那麼他們又是因為犯了什麼罪而被流放?難道獸人就連和人類生活在一片土地上的權利都沒有?」
聽了奧格瑞姆的話,阿爾薩斯沉默不語——他不得不承認,這隻獸人的話是對的——德雷克塔爾和它的族人確實沒有什麼過錯,它們錯就錯在……它們生下來就是獸人,和奧格瑞姆這樣的,曾經在暴風城、艾爾文森林和西部荒野肆意屠戮人類的獸人是一樣的長相。
「怎麼?沒話說了?小鬼,我想你的父親在人類中也算是個說了算的人吧,不然也不會輪得到它給德雷克塔爾他們定罪;我不知道它為什麼不親自來和我交流,不過想要靠一個下邊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來說服我和我的族人放棄戰爭,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你還是趕快問我幾個你想要知道的問題,然後趕緊滾回去吧!」奧格瑞姆嘲諷著阿爾薩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類小鬼頭臉上的表情讓奧格瑞姆感覺很討厭。
在阿爾薩斯和奧格瑞姆發生如上這段對話的同時,霜之哀傷一直把自己的雙臂交疊著搭在阿爾薩斯的稚嫩的肩膀上,用自己光潔的額頭去頂主人的頭,一來二去玩得不亦樂乎;聽到了奧格瑞姆的最後一句話,霜之哀傷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表情,甩手一指奧格瑞姆,眼睛卻緊緊盯住了阿爾薩斯,大聲喊道:「主人,這隻獸人怎麼知道你下面的毛還沒有長齊?」
雖然沒有聽懂阿爾薩斯和奧格瑞姆之間的大部分對話,但是德容還是聽懂了奧格瑞姆對阿爾薩斯出言不遜這一點;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獸人,來為泰瑞納斯國王陛下找回面子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那位和阿爾薩斯王子殿下一同前來地牢的美麗女士的驚呼。
在場的眾人——甚至包括作為獸人的奧格瑞姆——都愣住了;在長達十幾秒的沉默結束后,德容和他手下的侍衛們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了一陣陣笑聲——儘管他們在刻意壓制,但是那笑聲還是在封閉的地牢中蔓延開來。
「我……」阿爾薩斯滿臉通紅——這幾天他一直在說紅龍女王是個蠢貨,現在他才發現,一直黏在自己身邊的小魔劍,腦子好像也不太好用啊!
「坐下,小霜,別亂插嘴!」阿爾薩斯假裝聽不見德容和他手下的侍衛們發出的「吃吃」的笑聲,一邊喝令霜之哀傷老實一點,一邊慶幸這不是在洛丹倫的王宮,陪同護衛自己的不是那些洛丹倫皇家衛士——不然,自己這個洛丹倫王子還能愉快地當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