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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我沒有這個意思……」達索漢顯得有些尷尬，倒是阿比迪斯等人紛紛幫助兩個人說和——在之前的戰鬥中，背靠背的並肩作戰讓這些聖騎士之間逐漸消除了國別的界限，只是莫格萊尼沒有參與過這些戰鬥，所以他和來自於暴風城的聖騎士之間的關係還有些緊張。


  「沒錯，我可以證明，還有穆拉丁也可以。」達納斯王子鄭重地說道——剛一見面，他和穆拉丁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嗯……那就沒什麼問題了……」安度因·洛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本來還對那頭巨龍帶有些期待，不過現在看來……還是不要期待太多為好。


  「哦對了，阿爾薩斯王子，那些獸人呢？」安度因·洛薩轉向阿爾薩斯詢問道。


  「您太客氣了，洛薩爵士，我和烏瑞恩是好朋友，您稱呼我阿爾薩斯就可以了。」先是謙虛了一下，然後阿爾薩斯向身後不遠處的大海指了指，示意洛薩可以自己看。


  安度因·洛薩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向那片狹窄的海域看去；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洛薩還是被自己看到的景象下了一大跳。


  在那樣巨大的巨龍面前，獸人大軍根本就不堪一擊，這樣的事情洛薩是知道的；但是他真的沒想到，數以萬計的獸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是什麼樣的。


  在法迪爾海灣狹小的水域上，漂浮著數不清的獸人和食人魔的屍體；因為屍體的數目眾多，大部分的海水都被排擠向了遠方的海域，因此這些屍體幾乎是堆疊著放置在淺灘上的。


  說是屍體，也不是非常恰當，因為安度因·洛薩還能看到少數獸人還沒有死，它們的身上燃燒著火焰，艱難地在同伴的屍山血海中爬行；熱騰騰的蒸汽從獸人的屍體和海面上冒了出來，但安度因·洛薩卻感受不到半分溫暖。


  「聖光在上……」感慨的聲音和驚呼聲從安度因·洛薩的身後響起，那是塞丹·達索漢等人發出的感慨。


  包括烏瑞恩在內，沒有人在看到了這壯觀的場景之後不心生感慨和敬畏——人類和高等精靈聯軍雖然也在之前的戰鬥中殺死了差不多數量的獸人，但那些都是用他們同伴的犧牲換來的，自己同伴的屍體和獸人的屍體混雜成的屍體的海洋，任誰看到了都不會覺得心中暢快吧！


  但是現在則完全不同，這場景看上去就像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就算是在獸人們初臨艾澤拉斯世界，就給了它們迎頭一擊的鐵馬兄弟會成員，也不曾經歷過這樣酣暢淋漓的大勝；看到這麼多獸人的屍體並排躺在海水中，就像煮熟的一鍋燉肉一般，在場的人類戰士們心中都充滿了快意——此時此刻，他們心中都充滿了對紅龍女王的感謝——感謝她帶給了這些獸人死亡，這種感激的心情遠遠超過對紅龍女王救了他們性命的感激。


  然而安度因·洛薩想的更多：「這就是紅龍的力量嗎？」——這位暴風城元帥呢喃著，目光瞟向了還在和風行者姐妹談笑風生的紅龍女王。


  「這是守護巨龍的力量，普通的巨龍和幼龍沒有這樣的實力。」阿爾薩斯來到了這位暴風城元帥的身邊，低聲解釋道——他就知道安度因·洛薩會有疑問。


  「也可以說，這僅僅是守護巨龍的力量。」安度因·洛薩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看著比自己矮上好多的阿爾薩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安度因·洛薩已經無法把阿爾薩斯繼續當成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來看待，他甚至覺得這個洛丹倫的小王子比自己的弟子烏瑞恩更適合在一起討論這些戰略性的大事——這既讓他為人類王國的未來感到高興，也多少讓他在遺憾的同時對泰瑞納斯國王多了一絲嫉妒——這是每一個父親都會做的事情；雖然安度因·洛薩並沒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早就把烏瑞恩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來教養。


  安度因·洛薩相信阿爾薩斯能夠聽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而阿爾薩斯也沒有讓他失望。


  小王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父親如果看到了這種場面，也會想到類似的事情——紅龍的存在，對於人類來說，究竟是好還是壞？

  從這一場戰鬥的角度來講，當然是好的；但是……類似「這一切會不會轉天就發生在人類身上？」這樣的擔憂，一定會在人類聯盟的高層的心中埋下陰影。


  也不能怪安度因·洛薩會這樣想，就是這些紅龍，在不久前摧毀了戴林·普羅德摩爾率領的人類艦隊，把人類逼到了困守陸地港口的被動局面；又在不久前襲擊了南海鎮。


  安度因·洛薩沒有經歷過格瑞姆巴托發生的事情，他對紅龍女王產生警惕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因為發生的這一切給他的印象，紅龍就是一種喜怒無常的生物，一會兒站在獸人一邊，一會兒站在人類一邊，下一秒，自然也可能重新向人類發起攻擊。


  當然，倒不是說安度因·洛薩會因為這樣的擔憂而對紅龍軍團先行發動攻擊，但是阿爾薩斯想起了克爾蘇加德的一些話，他認為和現在的情形很是相似。


  「人類是一種很弱小的生物，這種弱小有時體現在力量上，有時體現在心理上；這種弱小有好有壞，意識到自己的弱小使人類不懈地奮鬥，追求強大，得以進步；但有時候，過分意識到自己的弱小，也使得人類畏懼強大的力量，對這些力量產生不好的誤解，最終做出錯誤的判斷。」——克爾蘇加德曾經對阿爾薩斯說過這樣的話。


  現在安度因·洛薩的心情，也是出於這種擔憂吧——當然，安度因·洛薩本身並不弱小，他只是心繫於人類這個種族——畢竟，沒有凡人能夠在強大的守護巨龍面前依舊保持著自己平時的心態。


  「我會儘力維護人類和紅龍之間的盟約，安度因·洛薩爵士，請您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出現在人類身上。」阿爾薩斯鄭重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