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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一聲輕響,安度因·洛薩從一名獸人的脖頸中拔出了自己的雙手大劍——這柄得名自墮落的守護者麥迪文的「奎爾扎拉姆」在他渡海來到洛丹倫之後多年,終於再一次暢快地痛飲了獸人的鮮血。
「洛薩老師,獸人們已經被全部殲滅了!」烏瑞恩驅策這自己的戰馬來到安度因·洛薩身邊,他那隻拿著長矛的手臂已經被鮮血浸透,現在正有暗紅色的粘稠液體順著長矛的矛桿緩緩地滴落在地面上。
烏瑞恩對自己今晚的表現很滿意——初次上戰場的自己,表現得並不比那些鐵馬兄弟會的老兵差上多少,他親手殺死了八名獸人,這個數字顯然在整支騎兵中都要排在前列。
烏瑞恩覺得直到現在自己的腔子里還有一股沸騰的熱血,使得自己在說話的時候,呼出的氣息都彷彿帶著灼熱的血腥味
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不錯,儘管奮戰了很久,但烏瑞恩還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洛薩老師提供的那種藥劑確實是極品,年輕的暴風城王子發現自己比之前強壯了好多。
當然,烏瑞恩也理解了之前溫德索爾他們為什麼會嘲笑自己在烏瑟爾面前堅持不了兩分鐘了;因為如果烏瑟爾能夠達到和溫德索爾他們一樣的程度的話——當然,他一定已經達到了——之前的自己確實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過現在嘛……等這場大戰結束了,烏瑟爾還沒有死的話,自己一定要找他試試。
安度因·洛薩在馬背上看著自己的弟子,也是自己未來即將效忠的君主——烏瑞恩真的長大了,他在戰場上的表現讓洛薩非常滿意,不過……
「不,我的孩子,還差得遠呢。」安度因·洛薩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遠方的獸人大軍。
「什麼?洛薩老師,那裡……」烏瑞恩整晚都處於興奮之中——可以親手砍殺獸人的興奮,這讓他並沒有去注意那邊的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在安度因·洛薩的提醒下,他才發現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沒錯,看來烏瑟爾和泰瑞納斯國王陛下已經向獸人發起了進攻,而且……他們的情況好像很不妙。」洛薩這樣回答自己的弟子。
「安度因,那些跳進湖裡的獸人已經全部處決了!」馬庫斯帶著幾名鐵馬兄弟會成員,穿過了長長的甬道,來到了安度因·洛薩的面前。
「很好,大家都辛苦了;不過……馬庫斯,我們很快就要投入下一場戰鬥了。」安度因·洛薩點了點頭說道。
「辛苦?哈哈,安度因,你在說什麼啊,大家都很興奮,能夠殺死這群獸人,該是我們多大的幸運啊!接下來,要攻打那群獸人了嗎?」馬庫斯的臉上沒有半分疲倦,而是充滿著愉悅。
「嗯……我們先……」安度因·洛薩剛一開口,忽然激流堡的城頭上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是安度因·洛薩爵士嗎?」
安度因·洛薩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向激流堡的城頭;在那裡,一個全副武裝的老者正探出半個身子向城外張望,看到自己之後連連揮手。
「索拉斯國王陛下?我是安度因·洛薩,你們城內的情況怎麼樣?」安度因·洛薩大聲回應道。
「我們已經幹掉了所有登上了城牆的獸人,城內的士兵們損失不小,不過還可以接受;只是我們的城門已經封住了,我現在正在叫人想辦法打開,洛薩爵士,你和你的士兵們稍等一下,我們這就出城,和你們一起殺光那群綠皮雜碎!」索拉斯國王激動地喊道。
「不,索拉斯國王陛下,請您少安毋躁。」安度因·洛薩皺了皺眉頭,拒絕了索拉斯國王的提議,「城外的情況也不樂觀,泰瑞納斯國王陛下的軍隊已經陷入了苦戰,我們現在正要去支援他們,不過獸人的數量實在太多,我希望你們還是要隨時坐好堅守的準備!」
說完,安度因·洛薩在戰馬上朝著城頭微微欠身施禮,然後便在馬庫斯和烏瑞恩等鐵馬兄弟會成員的簇擁下離開了激流堡的城下,策馬奔向了那條長長的甬道。
「父親,洛薩爵士是什麼意思?」激流堡的城頭上,加林王子有些不解地問。
索拉斯國王從城牆上縮回了身子,緊緊地皺著眉頭回答道:「洛薩爵士的意思是……泰瑞納斯的援兵不是那群獸人的對手,可能……所以希望我們能夠堅守城池,不要打開城門。」
「啊?怎麼會這樣?那我們怎麼辦?」加林王子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
「怎麼辦?哈哈……不怪我一開始就看這個安度因·洛薩不順眼,原來他也一樣;他說出這樣的話,還真是小瞧了我們阿拉希高地上的男人;既然泰瑞納斯的軍隊可能吃敗仗,那我索拉斯·托爾貝恩就更不能安坐在城裡了;加林,你到下面去,讓那些傢伙賣點力氣,趕快把城門打開,我們一去出去,找那群獸人報仇!」
「是,父親!」加林王子興沖沖地跑下了城頭,索拉斯國王的目光在城牆上僅剩的不到一千名構成複雜的士兵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他的侍衛長德容身上,然後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城外喧囂中的戰場。
站在激流堡的高度,索拉斯國王可以清楚地看到,前來救援激流堡的軍隊被獸人分割成了一大一小兩個部分,正在猛烈地圍攻;他承認安度因·洛薩說的沒錯,也不認為自己的這一千名士兵能夠影響戰局;但是城門必須打開,因為一旦戰事受挫,還可以給那些援兵一條後路——撤入城中,繼續堅守,等待達納斯的到來。
且不管索拉斯國王的心中想著什麼,安度因·洛薩策馬來到了溫德索爾那一隊人的面前,在剛剛的戰鬥中,這一隊鐵馬兄弟會成員一直在監視著獸人大軍的一舉一動,即便是白銀之手騎士團和洛丹倫皇家衛隊對獸人大軍發動了攻擊,也沒有給他們任何觸動,他們就像一座座石雕一般矗立,時不時的有煩躁的戰馬不耐地打個響鼻,才暴/露了他們原來是活生生的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