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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德加大法師搖了搖頭——老獸人口中念叨的是些相當晦澀的獸人語辭彙，雖然卡德加大法師能夠分辨出德雷克塔爾的發音，不過很難辨別其中的意思。莫格萊尼也只好提高警惕，同時挪動腳步，擋在阿爾薩斯面前。


  不過德雷克塔爾並沒有什麼發動攻擊的想法，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想和元素之靈溝通，必須是純粹信仰元素之靈的人。你們人類似乎有其他信仰，很難學習薩滿之道。」


  阿爾薩斯明白了德雷克塔爾的意思——人類之中，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牧師或者聖騎士，但絕大多數人類信仰聖光。如果想要重新學習薩滿之術，除非是對聖光的存在產生嚴重懷疑的人，或是新生的嬰兒才能夠做到；前者不好找，就算找到了也很難控制；後者則太慢，沒法立即投入到對獸人入侵者的戰鬥中去。


  德雷克塔爾其實無比希望人類能夠學習薩滿之道，因為那樣的話他就可以以此為條件，換取族人的平安。不過和元素之靈溝通的結果讓老獸人失望了，他有些絕望地低垂著頭，等待著氏族覆滅的時刻來臨——如果不是無法動彈，老獸人甚至寧可現在就自殺在雪丘上——在杜隆坦失蹤后，德雷克塔爾已經擔任了四年酋長了，現在，卻無法挽救自己氏族滅絕的命運；德雷克塔爾心中的無力和愧疚難以用語言來表達——如果杜隆坦還在，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場戰鬥，或者說是屠殺無可避免的時候，阿爾薩斯居然又開口了：「酋長，你現在還虔誠地信奉元素之靈么？」德雷克塔爾不明白阿爾薩斯的意思，疑惑地點了點頭。


  阿爾薩斯又問：「你相信元素之靈能拯救你的族人么？」德雷克塔爾以為阿爾薩斯是在嘲諷薩滿的信仰，沉默著沒有說話。阿爾薩斯的下一句話卻讓老獸人驚呆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用元素之靈來拯救你的族人。」


  德雷克塔爾連忙問：「什麼機會？」阿爾薩斯說道：「你知道，我並不想屠殺你的氏族。所以，儘管你拒絕了我們所有的條件，甚至挾持了我，但我還是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不過，能否拯救你的族人，就要看你自己了。」


  阿爾薩斯停頓了一下，指了指莫格萊尼，對德雷克塔爾說道：「據我所知，『翼龍釘刺』的毒素並不是永久性的。我們會先將你的族人囚禁起來，在你的身體恢復之後，你要和這位聖騎士進行一場決鬥。如果你贏了，我就釋放你們，只要你們不對人類造成威脅，人類也不會主動攻擊你們；如果你輸了……」阿爾薩斯沒有繼續說話，他相信老獸人明白他的意思。


  雪丘上，提里奧·弗丁聽了阿爾薩斯的話，心裡感到十分怪異——就連一直堅持和獸人談判的自己都放棄了和獸人和平相處的可能，為什麼阿爾薩斯王子依然如此堅持呢？卡德加大法師也有些不解，不過他把阿爾薩斯的行為歸結於惡魔的蠱惑——也許那個薩特有什麼陰謀，一定需要這些獸人才能夠達成——卡德加大法師暗暗下決心，等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定要向泰瑞納斯國王彙報阿爾薩斯身上的異常。


  德雷克塔爾微微扭了扭脖子，看向還擋住阿爾薩斯半邊身體的莫格萊尼，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人類王子，無論我這次決鬥勝負如何，只要霜狼氏族還能夠存續，就一定不會忘記你的仁慈。不過不用囚禁我的族人了，我現在就可以開始決鬥。」


  現在？——雪丘上的眾人，包括阿爾薩斯都有些驚訝——德雷克塔爾身上的毒素還沒有化解，難道就保持著這個僵硬的姿勢和莫格萊尼決鬥么？莫格萊尼甚至有種受到侮辱的感覺。德雷克塔爾隨即說道：「我需要那個和我一起過來的族人，幫我去營地里取來一些東西。」


  阿爾薩斯點點頭，示意莫格萊尼可以讓裂齒上來。莫格萊尼向雪丘下的聖騎士揮了揮手，那兩名聖騎士收起雙手巨劍，把裂齒從地上拖起來，押到雪丘上。裂齒一上雪丘，就看見德雷克塔爾像個石雕一樣僵在地上，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知道老酋長的處境不妙。


  裂齒的身上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子力氣，竟然從兩個聖騎士手裡掙脫了出來，沖向德雷克塔爾，跪在德雷克塔爾面前，瓮聲瓮氣地說：「酋長，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對你做了些什麼？」（獸人語）

  德雷克塔爾沒有回答裂齒的問題，而是命令道：「裂齒，你回到我的住處，把我掛在牆上的那個包裹給我拿過來。」裂齒猶豫地說：「可是，族長你……」德雷克塔爾打斷了裂齒的話，嚴厲地說：「快去！這是事關我們氏族族人死活的大事，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裂齒無奈之下，只得站起身，向雪丘下跑去。


  卡德加大法師沒有翻譯德雷克塔爾和裂齒之間的對話，那兩名押解裂齒的聖騎士被裂齒從手下逃脫，有些失了面子，就想擋住裂齒的去路。不過莫格萊尼知道裂齒應該是去取老獸人需要的東西去了，所以攔住了兩個聖騎士，放裂齒回去了。莫格萊尼盯著德雷克塔爾，心中想道——希望這個老獸人沒有說謊，他確實有什麼方法能把自己從這個石雕的樣子中變回來。不然，和這樣的敵人決鬥，簡直有辱莫格萊尼心中的榮譽。


  烏瑟爾目送著裂齒下了雪丘，靠近阿爾薩斯說道：「阿爾薩斯，我有些不明白，你的這些舉動……到底有什麼意義？」阿爾薩斯笑著說：「沒什麼意義，烏瑟爾老師。你就當時一個小孩子娛樂的把戲吧！不過，藉助這個機會，也好看看獸人們中的強者，到底有多厲害。」


  烏瑟爾沒有把阿爾薩斯的話當真，心裡覺得像這樣的軍事行動，不應該由一個小孩子的任性來決定。但是烏瑟爾清楚，，自己雖然身為白銀之手騎士團團長，但說到對這些絕大多數是原洛丹倫皇家衛士的聖騎士們的掌控，還是遠遠不及阿爾薩斯。既然不是涉及到原則的問題，烏瑟爾並不想和阿爾薩斯發生衝突，也就靜觀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