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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貪睡的佘馨寰便被夜琴瑟挖起來,抱上馬車。
佘馨寰睡眼惺忪的抱怨道:「只是去找個江湖郎中嘛,幹嘛要起這麼早哇!人家還沒睡夠呢!我能吃能睡的,有必要看大夫嗎?不看也罷!」
夜琴瑟無奈的聽著她嘴裡碎碎念,苦笑著搖頭,卻是不肯讓步半分。他等她發完牢騷,才認真的說:「聽說這個大夫可是個婦科高手,對懷孕和生孩子的事兒可最是拿手。你的身子太弱了,必要由他來調治一番才好。」
「可是人家好睏,咱們晚點兒去不行嗎?再說,人家還沒吃早飯呢,難道你想讓孕婦餓著肚子嗎?」佘馨寰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嘟囔著。
夜琴瑟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從馬車上的邊桌下邊拿出一個食盒,將裡面豐盛的早餐全都拿了出來,一一擺在桌上。
佘馨寰沒想到夜琴瑟準備的這樣齊全,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本來只是想難為他一下,也好為她這麼早就被他拎起來的事兒出口氣,沒想到不但沒難住他,反道讓自己不得不好好吃一頓早餐。可是她一直沒有好好吃早餐的習慣,每次都只應付一下拉倒。
夜琴瑟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壞習慣,每每逼迫她好好吃飯都要與她唇牆舌戰一番,很是累人。也正因為這些事兒,雖然她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但她的身體一直很瘦,小腹只微微鼓起一些,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她已經是有好幾個月身孕的人了。所以,夜琴瑟千方百計的找到這個婦科名醫,為佘馨寰調治,希望能改善她的身體狀況。
夜琴瑟也不說話,只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不乖乖吃早飯,就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發生。佘馨寰知道今天躲不過了,只能乖乖拿起筷子,吃起飯來。
夜琴瑟如監督員一般監視著她吃了一大碗粥和一個雞蛋,又幫她夾了幾筷子爽口小菜,逼她吃下去,這才罷了手。
佘馨寰撐得直打飽嗝,嘟著嘴埋怨了幾句,也就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她漱完口,看著欣兒把杯盤收拾乾淨,才對著夜琴瑟道:「琴瑟呀,你帶我去看什麼勞什子江湖郎中是沒問題啦!不過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吃那麼多苦不啦嘰的葯湯啊?」
夜琴瑟好像早就知道她會是這種反應一般,一絲算計之色隱藏在眼底。他撥弄著手裡的摺扇,狀似無意的道:「我說的可不算,那要問大夫的意思了。」
「喂喂,不用這樣認真吧!我又沒什麼病,幹嘛一定要聽大夫的?再說了,我現在可是孕婦耶,不能亂吃藥的!萬一那個大夫是個不著調的,用錯了那麼一味兩味的葯,豈不是害了我腹中的胎兒?」佘馨寰說的頭頭是道,她好歹也是21世紀來的靈魂,對那些醫藥常識還是略知一二的。
「哦?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你一直不肯好好吃飯,身體這麼差,豈不是對寶寶更不好?相較之下,還是讓大夫看看比較妥當!」夜琴瑟繼續堅持去看大夫。二人說話間,車輛已經出了城門,向城東的白雲觀而去。
白雲觀地處城東餘暉山的密林深處,雖然也算一處遊覽勝景,但因地處偏僻,又兼道路難行,所以除了初一十五之外,一直鮮有遊客。夜琴瑟所找的那位名醫,就是一位醫道高深、四處遊方的道士,正好遊歷到此,被夜琴瑟得知,才千方百計將佘馨寰帶來診治。
佘馨寰哪裡知道這些,一出城門,空氣中的花香草氣便直往鼻子里鑽,惹得她忙打起轎簾,東張西望,一臉興奮的樣子,早把看病的事丟到九霄雲外去了。她拉著夜琴瑟興奮的說道:「琴瑟,咱們下去走走好不好,你看那邊的那片草地生的多茂盛呀,我好想在那裡躺一趟啊!」
夜琴瑟也被她感染,湊到窗前看了看,臉上也滿是嚮往之色。不過好在他還一直念著找大夫的事兒,所以拉回佘馨寰哄道:「今天還有正事兒要做,改天再帶你來好不好?」
「什麼正事兒嘛,陪我下去玩玩吧,咱們難得出一趟城,錯過豈不可惜?」自從他們來到這裡,一直忙成衣局的事兒,偶有空暇,又因為擔心被人發現真實身份,所以一直窩在家裡沒有出去好好遊玩過。佘馨寰哪裡是憋的住的人,心裡早就像長了草一般。今天得了這個機會,豈有放過之理。她拉著夜琴瑟諄諄善誘道:「我現在可是孕婦耶,你知道什麼對孕婦最重要嗎?是心情,心情愉悅了,寶寶生出來立馬就會笑了……」她順口胡說,才不管什麼科學依據。
夜琴瑟明明知道她胡說,也不揭穿。不管她說的有沒有道理,但無論對什麼人,心情愉悅卻都是大有裨益的。看在她一個在深宅中憋了三個多月的孕婦的份兒上,夜琴瑟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佘馨寰見他點頭,高興的一陣歡呼,順口在夜琴瑟臉上親了一口,打起轎簾下車去了。
夜琴瑟卻被她親的一愣,心中說不出的歡喜。他伸手摸了一下被她親過的地方,微笑著下了車,追上她,拉著她的胳膊道:「寰兒,你慢點兒!千萬別摔倒了!」
佘馨寰卻不管這些,她順勢摟住夜琴瑟的脖子,撲到他身上。夜琴瑟一個不防備,被她壓倒在草地上,嚇了一跳。佘馨寰現在可是孕婦,萬一摔著可不得了。他急忙撐住她的身子,輕輕放倒在自己懷裡,關切道:「可摔著了沒有?讓我看看?」
佘馨寰也不理他,放鬆的躺在草地上,享受著藍天為被、綠草為塌的溫馨靜謐的時刻,根本沒有想到危險正在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