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可憐
萊夫人看她們只管客氣起來,便拉二人重新歸坐。又喚來丫鬟,重新置辦了一桌酒席,三人邊吃邊聊。
只聽那位曲夫人,口直心快的問道:「表妹的氣色看起來不錯,可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嗎?」她以前也聽說萊夫人跟她一樣不太受寵,不明白她今日如何會這般光鮮起來。
萊夫人聽她問起,有些扭捏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佘馨寰看她不答,便笑著替她解釋道:「將軍夫人與大將軍夫妻和美,有大將軍照拂,氣色自然會好啦!」
「哦?真的嗎?」曲夫人不相信的看向表妹,見她輕輕點頭,才驚訝道:「大將軍他怎麼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萊夫人粉面通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佘馨寰道:「這件事兒,還要感謝佘妹妹。若不是佘妹妹幫忙,妹妹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境況呢!」
「這又是從何說起?」曲夫人奇道。
萊夫人也顧不得嬌羞,將事情的經過徐徐道來,只聽得曲夫人驚嘆不已,最後拉起萊夫人的手道:「沒想到妹妹會得了這樣一個好的結局。嗨,真是姐姐羨慕呢!」說道,臉上露出淡淡愁雲。
萊夫人自然知道表姐說的是什麼,忙勸慰道:「表姐快休要這樣,妹妹今日,就是特地要為姐姐引見佘妹妹,也好讓姐姐也跟妹妹一樣,能重新贏得太尉大人的心。」
曲夫人聽她如此說,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之光,殷切的看向佘馨寰,道:「佘姑娘肯幫我?」
佘馨寰看她二人的情形,心中早就猜測幾分,只是尚不了解底細,便道:「只要是將軍夫人的事兒,也就是奴家的事兒。但不知曲夫人需要奴家做些什麼?」
萊夫人便略略說了一下曲夫人的境況。原來,這曲夫人雖與萊夫人是表親,二人的性情卻是大大的不同。萊夫人性情溫和,而曲夫人卻是個火爆脾氣。她與太尉剛剛成親之時,二人感情尚好。但日久天長,柳太尉便有些三心二意起來,甚至開始招惹旁的女人。這曲夫人知道后,大發雷霆,對柳太尉態度極為惡劣。柳太尉一氣之下,竟再也不肯去她那裡,還從外面納了幾房小妾進來。曲夫人不依,又找過去鬧了幾次,卻是越鬧越僵,最後與太尉冷戰起來。如今,她雖是女主人,卻再也沒了女主人的氣勢,整日里獨守空房,只有每月到大將軍府中,與表妹互訴煩惱、廖以慰濟。
佘馨寰聽她們說完,心中對這曲夫人倒是甚為欣賞。因為在這古代,能與夫君分庭抗爭的女人,實在是少之又少。就算是有,恐怕也會落得與曲夫人一樣的下場。她看到曲夫人,就如同看到曾經的自己。自己也曾這樣「跋扈」得對待過自己的夫君,自然也就落得了這樣一個可憐的下場。不對,她不可憐,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可憐,雖然在外人眼裡,她是個被休被棄的怨婦。
佘馨寰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些計較,她要幫曲夫人贏回丈夫,就像在幫她自己一樣。雖然她知道自己絕不會那樣去做,但潛意識裡,卻還是希望曲夫人不要跟自己一樣。因為她知道那種愛著又不能再愛的痛苦,所以便不想讓別人再嘗到這種滋味。
佘馨寰思及此,便詢問曲夫人道:「太尉夫人真得想贏回太尉大人的心嗎?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再所不惜?」
曲夫人不知道她所指的代價是什麼。但經過這麼久的冷遇,她似乎已經有些想開了,也不願再堅持自己的原則,只要能再次贏回夫君的心就好。所以便收起孤傲強勢的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
佘馨寰看她點頭,似乎幫她鬆了口氣,道:「太尉夫人真要有此心,那奴家改天登門拜訪,儘力而太尉夫人謀劃一二。」
曲夫人看她答應下來,心中高興,三人不覺又吃了些酒菜,也就散了。
佘馨寰回到家中,反覆思量曲夫人的事情,不免就有些走神。夜琴瑟看她神遊的樣子,伸手在她額前敲了一下,道:「你又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回魂啦!」
佘馨寰正在沉思,被他一個爆栗敲在頭上,嚇了一跳,不高興得噘起小嘴,抗議道:「喂,你又敲我!你就不怕把我這個聰明的腦袋敲傻了?」
夜琴瑟被她說得「撲哧——」一聲笑出來,好笑得反擊她:「你的小腦袋裡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算是不敲,也好不到哪裡去。」
「喂喂喂!不許你損我。我可是在想正事兒。這件事兒解決了,說不定咱們的成衣局又會接一個大金主、大訂單呢!」佘馨寰不服氣得說道。
「哦?那你說說,倒底是什麼事兒讓你這樣傷腦筋呢?」夜琴瑟放下手中看了一半的帳本,問她道。
「嗨!」佘馨寰輕嘆一聲,溜達到他近前,坐在他書桌前面,自嘆自艾得說道:「我發現自從我來到這兒以後,都快成心理專家了,天天在女人這些事兒上動心思,我可憐的腦細胞都死了不少呢!」
夜琴瑟聽她滿嘴的奇怪字眼,不太明白的問她:「『心理專家』是什麼?『腦細胞』又是什麼?」
「阿……那個的意思是說……就是很費腦子啦!」佘馨寰想了半天,才找到個合適的名詞。看來她以後說話還是要多注意一些,雖然琴瑟對她那些莫名其妙的現代名詞兒已經脫敏,但總是這樣口無遮攔得亂說,早晚被人聽了去,會以為自己是外星人呢。
「那『心理專家』能不能告訴,是什麼讓你『很費腦子』呢?」夜琴瑟接受新東西還是很快地。
佘馨寰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移話題道:「就是那個太尉夫人啦,她也被她的丈夫冷落,想讓我幫她贏回她丈夫的心。琴瑟,你說你們這些男人都是怎麼想的,難道真心對待自己的夫人就這麼難嗎?難道有那麼多老婆在身邊爭來斗去,就不覺得煩嗎?」她說完,似乎知道他不會回答她,只泄氣的低下頭,並沒打算聽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