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琴瑟

  初秋的夜晚，天氣已經有些涼了。但佘馨寰卻心中煩躁，覺得房間悶得很，獨自來到後花園中。


  花園裡的魚兒在水中自由的游來游去，佘馨寰不由得一聲嘆息。生在這古代，女子便如附屬品一樣，沒有自由，沒有尊嚴，在男權和皇權下卑微的生存。自己一個來自21世紀的靈魂，接受過高等教育，堅持著男女平等的觀念，以為早就看透了人間的情愛和這封建的桎梏，不會讓自己輕易沉淪。沒想到，來到這裡，見到了他，便輕易地淪陷了自己的心，甚至為了愛情，收起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原來自己也會變得如此可悲！

  雖然夜勛卿對她的愛讓她沉溺，但這張皇權和封建禮教的大網，卻時時勒得她喘不過氣來。不自覺的想起和司徒琴瑟在坤國的日子，是那樣的自由和舒心。雖然沒有愛情，但那種如親情般的情意和自由洒脫的生活仍叫她至今難忘。


  「不開心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琴瑟！」佘馨寰看他突然出現，竟然不覺得驚訝，似乎他一直就在她身邊一樣，「你來了？」


  「嗯，來看看你！」還是那樣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愁緒。


  「我剛想到你，你就來了，看來你還真經不住想呢！」佘馨寰跟他開著玩笑，希望依舊在他面前保持輕鬆的心情。


  夜琴瑟眼睛一亮，「你在想我嗎？」煎熬了幾個月的心，突然間便釋放出滾滾的暖潮，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是呀，在想我們在坤國的日子，那樣自由洒脫，那樣無憂無慮。嗨！」她又是一聲輕輕的嘆息，低落的情緒有些難以掩飾。


  她能在這個時候想到他，他已經很滿足了。一直擔心她，雖然知道有夜勛卿的保護，她不會受到什麼傷害，可是一聽到對她不利的事情，他還是禁不住跑來看她。「寰兒，不快樂嗎？」夜琴瑟知道她心裡的想法，問出來，只是想確認一下。


  佘馨寰也不隱瞞，「早上大皇子來了，說皇上要給勛賜婚，是坤國的長公主。」掩飾不住臉上的落寞之情，她低頭看著水中的魚兒，也許這些游來游去的魚兒比她還要快樂一些吧。


  「我聽說了。你別擔心，二皇兄是不會答應的。」他明白夜勛卿對她的愛，他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如果因為這件事兒，兩國開戰的話，我也不會安心。畢竟是因我而起。」佘馨寰不想成為兩國戰爭的因子，也不想讓夜勛卿為難。雖然她明知道那些人故意將她拖下水，無非是想逼迫夜勛卿就範，但無論是真還是假，她都不願承擔禍國殃民的罪名。


  「不是你的錯，何必在意別人的想法？」夜琴瑟不想看到她不開心。


  「琴瑟，如果沒有我，夜勛卿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為難？」佘馨寰抬頭詢問夜琴瑟，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答案。


  「寰兒，二皇兄是個痴情的人，就算不是你，他也會盡全力去保護他所愛的那個人。你不用內疚。」夜琴瑟突然伸手覆上她微顰的眉，似乎想將那裡撫平。


  佘馨寰微怔，仔細思考著夜琴瑟的話。他說的沒錯，夜勛卿確實是一個痴情的人，他愛自己，必然會保證自己，無論是真心還是無奈，既然他選擇將她放在心中，既然她又那樣深深的愛著他，為什麼不能坦然的接受他為自己遮風擋雨？為什麼不能與他並肩戰鬥，一起對抗那些外人的干預？難道要讓他在努力保護她的同時，還要為她的無聊想法分心勞神嗎？佘馨寰呀佘馨寰，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婆婆媽媽的？

  猛然醒悟過來的佘馨寰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似的對夜琴瑟說道：「好！那我就等著，看他們能把我怎樣！」說完，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我沒事兒了！」


  夜琴瑟也是會心一笑。良久，他補上一句：「如果寰兒需要我，我隨時會出現。」短短一句許，卻讓佘馨寰窩心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