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籌謀
自那日被佘馨寰當眾羞辱之後,杜璇璣就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此時她正在房中生氣,丫頭僕從跪倒一地。
「姐姐這是怎麼了?為些個小事兒,可彆氣壞了身子。」說話間,文彩嵐輕挪蓮足,走了進來。
掃了一眼滿地的下人,厲聲道:「都是怎麼當差的?氣壞了你家主子,你們擔待的起嗎?還不快滾出去?」
那些下人正被杜璇璣罰跪,聽了文彩嵐的話,如得了赦令一般全都退了出去。
「姐姐可還是為了前日之事在氣么?」文彩嵐坐在她對面,柔聲問道。
「哼,我何時受過這等閑氣!」杜璇璣氣惱地拍著桌子。
文彩嵐取出手帕,撫了撫臉頰,「氣又如何,只要王爺寵她,你我就永無出頭之日!」說著輕嘆了一聲。
「真不知她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法,竟將王爺迷成這樣!」杜璇璣不服氣的說。
「是呀,要說容貌,姐姐一點兒也不比她差;要說家世,姐姐也是太尉之女,跟她一樣尊貴,真不知道王爺怎麼就只中意她,卻對姐姐看都不看一眼。我都替姐姐委屈呢!」文彩嵐斜睨著她的表情,繼續煽風點火。
這些話,真真點到杜璇璣的痛處。「我就不信王爺能一直寵她!」杜璇璣滿腔怒火,卻又無計可施。
「姐姐,您也不用氣餒,想她也不過是借著逃婚,引起了王爺的興趣而已。如果姐姐想辦法引起王爺注意,或是讓王爺發現了姐姐的美好,她的好日子也就快到頭了。」文彩嵐一直不及這杜璇璣的家世地位尊貴,心中也很是不服,本想借著懂些詩書才藝來博得王爺的寵愛,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但今日看來,那王妃一人專寵的勢頭越來越盛,自己不但沒盼來王爺的寵愛,更是連出頭之日也沒了,所以才想到攛掇這個楞頭青的杜璇璣去替她踩雷。
「是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只是,怎樣才能讓王爺看到我的好呢?」杜璇璣敲著自己不太靈光的腦袋思索著。
文彩嵐微微一笑,「姐姐難道忘了?再過幾日,不就是中秋佳節了嗎?姐姐何不備下酒宴,邀王爺把酒賞月?」
「中秋佳節,王爺必會去她宮中,怎麼肯來我這裡?」杜璇璣有些沮喪。每月的初一、十五,男人們一般都是去正室那裡。而且這王爺平時都天天宿在寰卿宮,八月十五就更得去陪她了,怎麼可能會理睬她們嘛。
「事在人為嘛。姐姐不去試一試,又怎會知道不行呢?」文彩嵐可不是省油燈,她早就想好的辦法,只等著杜璇璣往裡鑽。
杜璇璣被她說的心動,大有躍躍欲試之意。
「我聽說,王太醫那裡有一種葯,能跟美酒一同服用。若是男子飲下,不但強身健體,而且還……」文彩嵐輕笑了一下,頓住話頭,不再言語。她拿起桌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偷偷拿眼瞟著杜璇璣的表情。看她似有些明白了,才又說道:「其實好多機會都是由自己把握的,若只等著天上往下掉餡餅,怕是不成的。再說,只是試試而已,就算不成,姐姐也不會損失什麼呀?」
此時,杜璇璣已經完全被她說動了,只是有些擔心的問道:「若是王爺不肯前來,該當如何?」
文彩嵐冷笑,俯首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才又淺笑著坐直身子,等著杜璇璣的反映。
杜璇璣頓時咧嘴笑了起來,一邊道:「還是妹妹有主意,姐姐我怎麼沒想到呢?」
文彩嵐莞爾一笑,無所謂的說道:「姐姐只是一時蒙住了而且,若論才智,妹妹還遠遠不及姐姐呢。」
看她已經上勾,文彩嵐便告辭道:「說了這半日的話兒,姐姐想也乏了吧,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文彩嵐告辭出來,走在路上,丫鬟純兒不解的問道:「主子今兒是怎麼了?她平日里那樣對主子您,您今天怎麼反倒幫她?」
文彩嵐道:「總要打破這一人獨寵的僵局才好。如不能是我,便只能是她了。」純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文彩嵐的話卻真的挑動了杜璇璣的心思。是呀,這麼多姬妾在一起,只有自己想法子出頭了,等王爺主動來,還不知道是猴年馬月呢。她回頭叫過來丫頭玫兒:「準備一桌酒席,再去把府里的王太醫請來,就說本王妃有請。」
玫兒是她從娘家帶來的貼身丫頭,自然可靠親近一些。玫兒剛剛也聽到了文彩嵐的話,猶豫著道:「主子是不是再斟酌一下,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萬一王爺怪罪下來……」
杜璇璣自信得說道:「王爺年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本王妃是他名正言順的側妃,就算事後知道,也會理解本王妃的相思之苦和愛慕之心,必不肯過分遷怒於本王妃。」
「是,我這就去請。」玫兒不再多言,轉身去請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