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的底線

  良久，他才勉強忽略掉那礙眼的鏡頭，輕輕咳嗽了一聲，對著了塵長老道：「既然事情已經明了，那就請大師隨我回京復命吧！」


  聽到夜勛卿的話，司徒琴瑟猛然醒悟過來，放開佘馨寰，轉身對上了塵長老：「你……你……」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面對這個叫了近二十年爹爹的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恨他嗎？應該恨吧，可為什麼恨不起來？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被擒被殺？他更做不到……巨大的痛苦籠罩著他，彷彿一瞬間被整個世界拋棄一般。


  「拿下！」夜勛卿一聲令下，士兵們一涌而上，漸漸逼近。


  「不，不！」司徒琴瑟回過身，對上夜勛卿，舉劍在手。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讓他看著那個人在他面前被擒，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雙方再次劍拔弩張。


  「慢著！」一聲嬌喝，佘馨寰走進場內。經過剛剛這樣一折騰，她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懂得司徒琴瑟的痛苦和為難。


  她走到夜勛卿面前，柔聲勸道：「勛，放過他們吧，好嗎？」


  夜勛卿面沉似水，一言不發，只是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佘馨寰鼓起勇氣，迎上他的目光，「琴瑟是你的親弟弟，難道你真要跟他動手嗎？」


  夜勛卿依舊一言不發，眼中是隱忍和憤怒，冷冽的目光讓佘馨寰險些想要放棄，氣氛太過壓抑。


  「勛，我知道，你努力了這麼多年，現在讓你放手，實在是太難為你了。可是，就算你現在殺了他，也換不回你的母親，更換不回你這麼多年的思念和痛苦呀，殺與不殺他，真的還那麼重要嗎？」


  「不要再說了，你以為我辛苦找了他二十年，會因為你這幾句話就放過他嗎？」夜勛卿冰冷的雙眸閃著寒光，夾雜著痛苦和怨恨。


  佘馨寰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他毀了你的家庭，也毀了你幸福的童年，你恨他也是應該的。但是，你的母親並不是他殺的不是嗎，而且，他畢竟還照顧了琴瑟這麼多年，若真殺了他，只能讓琴瑟更加痛苦和內疚，你難道真忍心看到你的親弟弟陷入這樣的困境嗎？琴瑟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現在又要面對這樣的艱難抉擇，你不覺得最痛苦的是他嗎？如果……」


  「這才是你想說的吧！」夜勛卿突然說道，怨恨而冰冷的語氣讓佘馨寰心裡也冰涼一片。「為了不讓他為難，就阻止我報仇嗎？」


  「勛，我不是……」


  夜勛卿冷冷的打斷她，「你不是什麼？你不是在替他求情嗎？你不是想讓我放手嗎？你不是為了他而不顧我的感受嗎？」瞪視著她，良久，艱難地說出一句話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不再看她，轉身就走。原本遒勁有力的步伐竟有些蹣跚，挺拔的背影也變得孤寂而蕭瑟，彷彿世間的喧囂和繁華都已經與他無關。


  佘馨寰心頭一疼，鼻子發酸，眼淚險些流下來。她大步跑上去，想拉住他的手，卻被他巧妙躲開。「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還跑過來幹什麼？」冷冷丟下一句話，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去，彷彿要躲開什麼。


  她知道，她觸到了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