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陸法會

  白塔寺的水陸法場外人山人海，被看熱鬧的老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佘馨寰陪著夜勛卿坐在主席台上，旁邊還有那個一直對夜勛卿擠眉弄眼、暗送秋波的長公主，讓佘馨寰看得一陣堵心。


  這次水陸法會是坤國皇帝特批的，點名由白塔寺的方丈了塵長老主持。現在，那位面帶嚴肅的了塵長老，正偕同一眾弟子，向上叩拜，感謝皇恩浩蕩，體恤黎民蒼生。


  佘馨寰第一次看到和尚做法事，再加上是代表皇家，場面甚是宏大。只見到處都是身穿袈裟的僧人，進進出出，忙上忙下，時而燒香，時而拜佛，時而遣符，時而唱頌……看得佘馨寰有些眼花。


  人叢中，身披紫色袈裟的了塵方丈，面沉似水，從容淡定，儼然一副了卻紅塵的世外高僧的模樣。


  佘馨寰轉頭看向夜勛卿，美如謫仙的臉上依舊是一片風輕雲淡，只是微微握緊的雙手，泄露出一絲隱忍的氣息，讓佘馨寰有些疑惑，像他這樣手握乾坤的人，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看到侍衛好幾次附耳向他稟報什麼后匆匆離去，佘馨寰忍不住詢問道：「你今天不是單純來看法事的吧？」


  「寰兒還是這樣冰雪聰明！少安毋躁，一會兒讓你看場好戲。」夜勛卿面帶微笑，眼中一閃而過的狠絕讓佘馨寰不覺一愣。她知道他不會告訴自己實情，雖然替他擔心，但終究與自己無甚關係，便也不再深問，轉而閃動著一雙靈秀的大眼睛，在人群中搜尋司徒琴瑟的身影。


  直到日垂西山，法會才暫時告一段落，圍在外邊的百姓也逐漸散去。佘馨寰揉了揉酸軟的肩膀，正想站起來。突然「啪——」的一聲，夜勛卿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四面八方突然湧進無數士兵，手持刀劍，將法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佘馨寰嚇了一跳。只見夜勛卿緩緩站起身來，從容地走到了塵長老面前。不急不慢的說道：「大師辛苦了！沒想到昔日名震江湖的武林盟主司徒凌大俠，做起這佛門之事來，也如此得心應手！」


  此語一出，倒把佘馨寰嚇了一跳，司徒凌不就是武林盟主司徒烈的哥哥嗎？也就是司徒琴瑟的親爹？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變成了了塵和尚？

  了塵長老竟也出人意料的淡定答著：「二皇子如此大費周章，甚至借用坤國國君的力量，不就是想逼老納現身嘛？」佘馨寰又是一愣，難道這法會是夜勛卿，求坤國皇帝特意安排的？她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雖然也曾覺察到夜勛卿正在追查一件案子，但像她這樣一直不關心國家大事的人，從未認真探聽過什麼。今日看來，這一切怕都是夜勛卿有意安排的。既然這了塵長老是司徒凌，那司徒琴瑟他會不會……


  不待她想完，突然從天而降無數黑紗遮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刃，將了塵長老護在當中。為首的不是司徒琴瑟又是誰？

  佘馨寰這下真有些慌了，他最怕有一天夜勛卿和司徒琴瑟對立起來，他們都是她在這個時空最親近的人，傷了誰都不是她想見到的。


  佘馨寰急走幾步，對著司徒琴瑟大喊：「琴瑟！我……」突然噎住話頭，她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更沒有任何立場，不知道該怎麼勸說。


  司徒琴瑟對她瞭然的點點頭，又微笑著搖搖頭。佘馨寰明白，他是讓她不要插手。她無奈的點點頭，頹唐得走到一邊兒，靜待事情的發展。


  還是夜勛卿打破了僵局：「司徒老弟又何必做這無謂的掙扎，我即已出手，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我看你們還是束手就擒的好！」


  「王爺此言差矣，螻蟻尚且偷生，我等哪有束手就擒之理。」司徒琴瑟目光堅定。他這麼多年來，一直保護著爹爹，甚至訓練了一大批死士，防止朝廷的追捕。


  雙方劍拔弩張，看得佘馨寰心驚肉跳。她看看夜勛卿，又看看司徒琴瑟，怎麼辦？她甚至連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知道，又怎會知道該怎麼辦！不由急得滿頭大汗，搓著手轉來轉去。突然，她把目光放到了塵長老身上，看來事情都是由他引起的，於是沖著了塵長老大聲道：「了塵大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呀？或許是有什麼誤會，您快站出來說話呀，難道要眼看著您的兒子身處險境嗎？」


  良久，了塵長老才輕嘆了一聲，走到司徒琴瑟面前，拉住他的手道：「孩子，看來我的孽債已滿，是到了要還的時候了！」


  「爹爹，別擔心，孩兒一定會護你周全！」司徒琴瑟語氣堅定，大有視死如歸的架勢。


  了塵長老伸出手，摩挲著司徒琴瑟的肩膀，柔聲道：「你也已經長大成人，是時候讓你知道真相了？」


  司徒琴瑟滿眼疑惑，急道：「爹爹，我不明白，您要說什麼？」


  了塵長老抬起茫然的雙眼，陷入了對前塵往事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