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定定住天涯

  這些天來，每每住在各地的王府別院或是客棧，夜勛卿仍舊每夜要她執夜，雖然會給她安排一張小床放在他的大床邊上，不再讓她睡地板，也不曾欺辱過她，不過天天跟一個大男人共處一室，雖總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但佘馨寰漸漸也有些習慣起來。


  中間也有過幾次，清早起來發現自己爬在他的大床上，也說不好是自己爬上去的，還是被他抱過去的，而且夜勛卿容貌俊美的這樣天怒人怨，又沒真對她怎樣，所以她也就裝傻充愣，故意忽略過去。


  卻不想今夜剛到風雲山莊，夜勛卿就放她休假一晚，另安排了一個房間讓她就寢。驚訝之餘反倒讓她有些猜忌起來，難道是怕她影響他與那藍大小姐約會？哼，臭男人，見一個愛一個，前幾天還對本姑娘曖昧不清，如此又開始盯上別的女人了，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風流鬼。（作者：人家也沒說愛你呀？佘馨寰：我可是他名正言順的王妃耶，雖然是個冒牌的。有點泄氣的說）

  趁著夜色正濃，夜勛卿將佘馨寰支出去休息，自己輕輕一躍，跳出房間，躍上房脊，一轉一跳間，已經來到藍傾心的畫房。畫房裡掛滿了藍傾心的大作，幾乎無一例外的全是梅花，唯有正面牆上最大的那幅寒梅冬雪圖的後面，藏著一幅夜勛卿的畫像，那是藍傾心每晚都必看的畫像。


  畫前的書桌旁，藍傾心正嘟著嘴埋怨著父親：「爹爹，勛哥哥雖然娶了王妃，但那王妃不是已經逃走了嗎？我還是有機會嫁給他的。再說了，就算是嫁給勛哥哥做個側妃我也願意。只要能每天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名分什麼的我不在乎。」


  「傻孩子，你懂什麼，現在的逍遙王府就已經有一個正妃兩個側妃了，說不定還有好些個侍妾、通房丫頭，你嫁給王爺，又能分到幾分情愛？再說，皇上皇嗣不多，萬一二皇子將來登基為帝，**佳麗三千，又怎麼會記得你？一入皇宮深似海呀！心兒，我勸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爹爹會給你找一個文韜武略的英雄少年，絕不會委屈了你。爹爹就你這一個孩子，將來這份家業也會留給你，何苦嫁進皇家，去過那些爭風吃醋的凄苦日子？」藍莊主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嘛，爹，你說什麼都沒用，我就是喜歡勛哥哥，今生非他不嫁。」倔強的小臉兒急得通紅，眼裡噙著的淚珠眼看就要落下。


  看她這個樣子，藍莊主知道勸也沒用，嘆息著走了出去。


  藍傾心用絲帕盞了盞眼角的淚，輕輕掀出夜勛卿的畫像，摩挲了一番，也悻悻得回了綉樓。


  夜勛卿自屋頂落下。剛才藍氏父女的話他也聽得很清楚，只是他知道自己必是要辜負她的一番心意了。當下不再多想，輕輕轉到書櫃後面，白皙的大手在牆面上滑動。只聽「咯吱——」一聲，原本完整的牆面裂開，露出一個暗格，一個燙金的梅花令牌靜靜的壓在一張黃緞上。夜勛卿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收起梅花令牌，取出黃緞，輕輕展開。畫上是幾隻臘梅，旁邊題著一首小詩。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華。


  寒梅最堪恨，長作去年花。（借用李商隱《憶梅》）

  輕撫著那熟悉的筆觸，濃濃的傷感自畫面流出，夜勛卿不覺潤濕了雙眸，你也是不想離開的吧！

  收起畫作，夜勛卿翻身躍出窗外，淡淡的月光灑在他欣長的身上，清冷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