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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七爺還是很會~

  第294章 七爺還是很會~

    住院部,某間無人的病房。


    ‘砰——’


    雲瑞海被巨大的力量甩到牆壁。


    眼中閃過一抹銀白的瞬間,在臉頰顴骨處掀起一道涼風時伴隨著一陣刺痛。鋒利的軍刺就紮在顴骨旁的牆壁上,而麵前是賀佩玖高高在上的姿態。


    “賀禦,你……”雲瑞海吃驚不解,著實被剛才一連串的動作給嚇到,他是被賀川知叫出來的說有事要談,轉眼就被帶到病房,什麽話都沒有賀佩玖就直接動手。


    “二舅,開門見山吧。”


    “什麽開門見山,你在說什麽,又想做什麽?”雲瑞海伸手推他,沒碰上他就算了,反而是賀佩玖又一次動手。


    他的五指緊緊鉗著雲瑞海的脖頸,硬如鋼鐵堅硬。


    “從雲家認親宴上,雲、柳兩家第一次交手你就有嫌疑,雲喬被冤枉時你就有包庇她的意思,隨著事情的發展到今時今日你包庇某人的意味更為明顯。”


    “我有兩個猜測——”


    他微微俯身,湊到一個有些曖昧的距離,半斂的眸子一點點的度量著雲若海的表情神色。


    “人類的本質是自私,卻有一些藏在骨子裏撇不幹淨的情感。雲喬就是蘇靈在外跟別的男人生的野孩子DNA可以證明,第一次你有保雲喬的舉動我可以理解為你不想雲、柳兩家交惡。”


    “可在我的認知力,二舅並非是一個願意對非親非故的人保有同情心的人。”


    “雲喬是最近所有事情的開端,你不知情的情緒很明顯,但你有所顧慮的情緒隱藏得並不完美,特別是在大舅在場的時候……”


    雲瑞海被他扼住喉管,呼吸很不順暢,在很短的時間裏他臉色變化又白轉紅,因為空氣的減少呼吸開始繼續,瞳孔放大,瞪得很凶。


    “你不僅懷疑我,現在連大哥也要牽扯進來?”


    賀佩玖淡淡一笑,“果然跟大舅有關,我從軍的時候辨別情報的真偽可不是僅憑三言兩語來確定,身體反應永遠比言語來的更加真實。”


    “既然確定了人,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辦。”他鬆了手,往後退兩步。


    “咳咳咳……”雲若海捂著脖頸咳了陣,偏頭時之前紮在牆上的軍刺已經消失,不知道什麽時候。


    “你想包庇的不是雲喬而是雲忠。”


    賀佩玖笑著,鏡片下的眸子微微挑著,眼尾帶著點點笑意不羈且桀驁。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雲若海否認到底,抹了下顴骨上的血痕,“事情如今已經很明了,大嫂的過世跟柳溢脫不了幹係,大哥跟大嫂感情很好,得知真相想要討一個公道無可厚非。”


    “你願意幫忙就查到底,不願意查說一聲便是,我不明白你在這兒胡亂猜測什麽。你想從我嘴裏聽到什麽才能讓你滿意!”


    雲瑞海很氣,垂下的手緊緊握著,若仔細看能看到在顫抖。


    “是我執迷不悟,還是雲忠他心有不甘!”賀佩玖直言,“他想要討一個公道就要把年年牽扯進去,他想要清白就把姥爺氣到醫院?”


    “你別忘了,雲喬為這件事死了,一屍兩命,就算她不是雲家骨肉也跟你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你睜大眼睛看看雲家如今的處境。”


    “雲孝雲悌兩兄弟在公司耍盡手段想要爭權,姥姥滿鬢愁容,姥爺還在恢複期,年年無辜被牽扯到漩渦險些出事。”


    “我眼裏,容不了這種人!”


    “你跟他兄弟情深是你的事,你要幫雲忠隨你的便,但我可以向你保證——”


    “傷害年年這筆賬,不會就此罷手,他想要玩貓膩最好把尾巴給我夾緊了,讓我逮到一絲機會就別想在從我手裏溜掉!”


    “賀,賀禦……”雲若海怔怔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賀佩玖站了一刻便轉身離開,最後那個眼神他看懂了。


    “小叔。”


    賀川知很乖的在門口等安排。


    賀佩玖拿著手機,發了條消息,很簡單:見一麵。


    “你去病房守著年年,若在年年麵前爭吵,武直會把所有人扔出去。”


    “如果小嬸嬸問你呢。”


    “就說我在打電話,等會兒就回去。”


    賀川知張了下嘴,想問點什麽又不太敢問,默了會兒像發脾氣樣走了。


    住院部六樓,雲老病房的上方。


    “你這兩天的煙抽得是不是有點多,想要備孕就得戒煙。”燕薄詢推門進來,手中拿著杯速溶咖啡,冒著氤氳的熱氣,“條件簡陋,將就一下。”


    賀佩玖勾唇,接過時就掐了煙,嗓音沙啞得更厲害卻越發有質感。


    “連著發生的三件事你怎麽看。”


    燕薄詢靠在床尾,腰部抵著,雙手抱胸,“能怎麽看,你被盯上了。”


    “為什麽不盯著你而盯著我。”他踱步到窗邊,翻出手機裏的照片做對比,口吻中帶點笑,“是覺得我比你聰明?”


    燕薄詢沒惱,卻‘禮貌’的送了個冷眼。


    “你在明知故問賀禦。”


    “別告訴你現在都沒察覺,把你扯進來難道不是因為……”


    “我察覺到了。”他出聲打斷,仔細辨別著窗台上攀登繩索的磨痕,從磨損的痕跡上看昨晚的確有個人從這邊利用繩索下到雲老病房。


    如此費勁是做什麽就為了敲暈雲忠,找機會對雲老行凶?安排這一出是掩蓋把薑年當做目標,但可以做的事很多,為什麽要在這時候對雲老下手?

    “你從柳老夫人那邊探聽到什麽。”


    燕薄詢沉吟一刻,“柳溢的確是自殺,留有遺書,在遺書中自爆了收買會所工作人員對雲忠的車做手腳。奶奶一直都知道,介於柳溢已死,又覺得難以啟齒一直沒說。”


    “當年發現的是柳家的傭人,雲忠,雲若海在當時都有人證不是凶手。”


    “雲家的底我摸了下,雲老是有個妹妹,嫁到平京城秦家,可這一家很早就沒了。”


    “怎麽沒的?”他轉過身。


    燕薄詢直言不諱,“你爺爺針對關外做大清掃的時候,雲、柳兩家都被波及,要說最嚴重的還是秦家。”


    “秦家是做什麽的。”


    “販毒,人口買賣,走私,甚至還有一門器官買賣的生意。”


    想當年的關外可以說是各種黑色勢力橫行,隻有你有這個膽,敢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幹事,在關外一定能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賀佩玖回味著這個消息,淡然一笑,“有意思。”


    “窮凶極惡,被爺爺清掃自然活該。難道過了這麽久,秦家人緩過勁兒來想找賀家報仇,不惜耗費如此心思來針對雲家,針對我?”


    燕薄詢站直,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賀禦,是‘整個賀家’,整個意思指所有人,包括你太太薑年!”


    觸到賀佩玖逆鱗了,他也很直接的露出一個久違的表情,指腹淡淡掃過眉峰,眸子半斂笑意淺淺的舔過削薄的唇。


    他身體中的叛逆被勾起,血液沸騰,好戰因子在咆哮。


    “二哥那邊勞你多費心。”


    “放心,你二哥那邊被我的人保護得像鐵桶,我也跟鳳胤借了私衛安排在老宅附近。不過,你三哥,四姐,小賀家那邊……”


    他搖搖頭,目光遠眺,落在旁邊棟樓的頂層上,“不用管,除了我爸媽,無自保能力的二哥別的人都不用管。”


    賀佩玖很理智,可以說理智有些薄情寡義。


    平京城這邊錯綜複雜,他隱約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雲、柳兩家真正隱瞞的事絕對不止如此,也絕不會隻有這兩家這麽簡單。


    雲忠過世的妻兒不過是個引子,為了讓他挖出真相,不惜對薑年動手來刺激他。


    事情未了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今日出了太陽,堆積了幾天的雪開始融化,寒意裹在風裏吸入肺腑都是一片冰涼。


    “雲喬死的有點可惜。”


    “嗯,還有東西沒撬出來。”燕薄詢歎了聲,之前跟賀佩玖裝生出嫌隙,以為背後的人會在此期間在做些什麽,因為在當時雲、柳兩家都占了下風,要論動手時機當時就很好。


    誰能想那個人這麽沉得住氣,燕薄詢沒辦法才退而求其次選擇回京,也是害怕柳棠有危險。


    他跟賀佩玖都沒算到,那人會把目標轉向薑年,且是在賀佩玖眼皮子底下。


    “那個徐望秋,正常嗎。”


    “正常,燕信去查的監控,那晚醉酒被賀莊送回房睡了一晚,第二日才接到消息直接來的醫院,通訊也沒任何問題。”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不太對。”賀佩玖點著窗台,目光還在對麵頂樓上,“徐望秋不是第一次回國,早前就跟國內研究室有聯係,他出現得太過尋常又太過巧合。”


    “國外那麽大,他偏偏跟年年住同一酒店,雖有雲暮姿和謝之枕這層關係在,徐望秋的行為總比旁人顯得多幾分刻意。”


    燕薄詢跟過來,嘴角笑紋明顯,“是你心中早就對他存有偏見,還是他真的有問題你最清楚。”


    “你有他的資料,再發我看看。”


    “好。”


    “我去對麵頂樓看看,你去柳家在試探試探。”


    **

    回到病房已經天黑了。


    探望的人離開得七七八八,雲家的人該回去休息的去休息了,病房裏隻留了薑懷遠父子。


    “你去哪兒了,年年問了你幾次。”


    掛好外套過來,在烤爐邊暖了下手才去到病床,壓著聲音,“去車庫看了看,她問我什麽了,身體真麽樣,胃口還好嗎。”


    薑懷遠靠著沙發在小憩,怕吵到,薑夙也來床邊同樣壓了聲線。


    “喝了小半碗湯,就說有些頭暈,江醫生說是術後正常情況。你去這麽久,她擔心你有危險。”


    賀佩玖悶聲笑起來,來到床邊,俯身吻她眉心,吻她著了抹白粉的嘴角。


    喝的是雞湯,是藥膳的味道。


    “你也吃點東西,年年胃口不好,剩餘很多,你不要介意。”


    “怎麽會介意。”


    薑夙把保溫桶裏的食物裝碗,滿滿的一碗,看得出也很照顧妹夫,“你最近瘦了不少。”


    他側身接過,說了句對不起。


    “我沒照顧好她。”


    薑夙擺手,“有人蓄意傷害,防不勝防跟你無關,索性你平安沒事。”


    “鬱小姐身體怎麽樣,幾個月了。”


    “幾個月?”薑夙笑了下,眼中透著點驕傲,“還有小半月快生了。”


    “咳咳咳……”他在喝湯給嗆了下,抬眼,表情愣怔,腦子裏迅速細細算了下,“世歡比鬱小姐先懷孕,她是不是快要生了。”


    “我來平京城時,師姑已經住到醫院,預產期馬上就到。”


    不知不覺的時間已經這麽快,世歡馬上就要生產,鬱佼人也是生產在即,好像前不久才辦了婚禮一樣。


    “等年年身體好了,我覺得你倆也可以要孩子了。”薑夙意味深長拍拍他的肩,“這已經是新年,馬上就要放寒假,這年暑假一完年年就大三,懷孕了休學一年也不耽誤什麽事。”


    此時提起孩子,賀佩玖的心情挺怪異的。


    事情沒解決,一時間哪裏敢要孩子,護薑年都護不過來。


    “名字想好了嗎。”


    薑夙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爺爺先挑了幾個備選,你幫我看看哪個好。”手機剛遞過去有覺得不妥想要拿回來,薑年還病著,在這兒說這些事好像不太合適。


    “沒事,我看看。”


    照片有兩張,一張是薑老挑的幾個,一張是賀老幫忙選的,賀老盼著抱孫子頭發都盼白了,實在沒什麽事兒做就摻和到幫忙選名字上。


    “你喜歡什麽。”


    薑夙伸手指了兩個,解釋著,“爺爺說都是中藥名,我覺得挺好,現在的孩子取名總是什麽紫,宣什麽的,普通還容易撞,中藥取名字特別還別具一格。”


    賀佩玖笑了下,“鬱小姐喜歡什麽。”


    “賀老挑的幾個她都喜歡,特別是這個。”薑夙指了下,“我查過,挺有意思的。”


    “鬱小姐名字出自詩經《月出》,現在她看上的名字也出自詩經,很有緣分也很特別,不過你們這麽確定是女兒?”


    朝沙發那邊看了眼,薑夙湊得更近小聲道,“嶽父偷偷請婦產科醫生看過,確定就是女兒。”


    豁,這可真是稱了薑夙心意。


    嗡嗡嗡——


    賀佩玖這邊來電話了,調的震動聲音不大,睡著的薑年還是醒了,一睜眼賀佩玖就在眼前心裏就特別充實。


    “七哥。”


    他輕輕嗯了聲,拉著她的手接了電話,“媽,這麽晚還沒睡。”


    “世歡生了,生了個兒子,七斤多,哎喲白白胖胖的可壯了。”老太太聲音中透露著明顯的‘羨慕’二字。


    “賀禦,我可不是催你跟年年,就是替小六高興順勢打電話跟你說一聲。年年怎麽樣了,這時候肯定睡了吧。”


    “剛醒了。”他笑著,小聲的問薑年,“媽媽的電話,要不要聊兩句。”


    她點頭,賀佩玖就開了擴音,把音量調得有些小,拿著放到她旁邊,“媽媽,我是年年。”


    “年年,我的好孩子。”老太太前一刻還笑著,這一刻聽到聲音就忍不住開始落淚,“賀禦都跟我說了,苦了你了孩子。”


    “你千萬別怪媽媽沒來看你。”


    “不會,我知道爸爸最近身體有些不好,沒敢讓七哥驚動您兩位。有江醫生在不會有大事,過些日子我就能出院了,您跟爸爸好好保重身體。”


    電話那端,老太太抽抽泣泣,聽得薑年心裏也不太好受,不應該讓長輩擔心憂思的。


    “媽,年年動了手術不宜情緒波動。”


    老太太馬上就止住抽泣,翻來覆去又囑咐好多遍電話才掛斷。


    “媽媽來電話說,世歡生產了,是個兒子,六斤多白白胖胖很健康。”


    ‘噗呲——’


    “六爺那麽想要個女兒,結果是位小公子,我想六爺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知道世歡生產了,薑夙更掛念鬱佼人。


    “我去給佼人打個電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平京城的幾個人也得知世歡生產的消息還是個兒子,難得有心情的在群裏調侃了明新歲幾句。


    傅小五最積極,@明新歲:【把我幹兒子照顧好了,回京就來探望。】


    明新歲現在忙著照顧世歡,哪兒有功夫搭理他。


    薑年拿著賀佩玖手機,本來想刷刷有趣的視頻打發下時間的,可群裏太熱鬧了就進去看了下。


    她有些感觸,就聊起以前的事。


    “當時佼人追我哥追了好久沒得到回應,她就跟我打趣說,如果追不上我哥,以後就做我孩子幹媽,怎麽樣都要在我哥麵前礙眼的晃來晃去。”


    賀佩玖一門心思的盯著她,現在連親她都顯得小心翼翼,“現在不必做幹媽,緣分更深了。”


    “可不是這麽回事。”


    “七哥,等這邊事情了結,我身體恢複好,回了家我們也要個孩子吧。”她溫柔甜美的笑著,因為動了手術的關係總覺得有些礙事,做什麽事都得收著一些。


    越是這般,越顯得笑起來時帶點病美人的姿態。


    他剛想說如林黛玉一般:病病如西子勝三分,馬上就否定掉。


    不管是西施還是林黛玉,都是悲情人物,不適合薑年。


    “好。”他眼眸盛滿柔光,三月的光,四月的景,五月的風,餘光裏,薑懷遠沒有醒,才俯身湊上來吻她嘴角。


    她躲了下沒躲過,紅著臉小小聲,“我睡覺時吃了藥,很苦。”


    親了一下又親一下。


    “不苦,你是甜的。”


    她還是羞紅著臉,眼帶秋水,眼尾染著風情和深情。


    “怎麽了,不舒服?”看她眸子發紅,他就緊張,生怕是什麽術後帶來的生理疼痛,這點他替不了隻能這麽看著。


    或是病了吧,就特容易悲傷春秋。


    “怕你在出事。”薑年握緊他的手,思量在三才問,“七哥,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所以那些人才想要對你不利。”


    “你別一個人離開,別一個人出去,多帶些人在身邊。”


    賀佩玖愣了會兒才點頭,順著她的話,“好,都聽你的。”


    她又頓了會兒,才問,“聽說……雲喬跳樓了。”


    “嗯。”


    “是自殺還是……”


    “年年。”賀佩玖搖頭,吻她手心,輕輕哄著,“好好養身體,不要問不相幹的人。她的下場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在雲喬決定與虎謀皮時,就應該知曉以她的本事總有日會必受其害。”


    “七哥很小氣很自私,眼裏心裏都隻有你,容不了別的人也裝不下別的事,我是凡夫俗子,悲天憫人的事我做不到也沒那麽大的胸襟。”


    從現在起,都是私仇,是傷了薑年的不共戴天之仇。


    “我不說了不說了。”她趕緊討饒,在心裏,賀佩玖是個怎麽樣的人她是清楚地。


    賀佩玖輕歎,“嫌七哥話多嗎。”


    “不是,你把自己貶得太低,我不喜歡你這樣貶低自己。”這話把賀佩玖逗笑,正想湊上來親她,然後就被嶽父給打斷了。


    “年,年年——”睡夢中薑懷遠抽搐了下被驚醒,夢裏內容很可怖,驚醒後眼神還很空洞,腦門上掛著一層冷汗。


    “爸,我在這兒,怎麽了。”


    賀佩玖起身去倒水,“做噩夢了吧,爸。”


    “是,做了個不好的夢。”薑懷遠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接了水杯,“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吃飯沒,雲家送了些吃的,年年沒吃多少,我去給你熱一下。”


    “我已經吃了,薑夙給我弄得。”話雖如此,賀佩玖心裏還是覺得很暖,他在高位太久,除了至親之人旁人不會這麽關心他。


    薑懷遠喝了杯水,連連點頭,還像陷到夢裏沒醒過來。


    “今晚我跟薑夙陪著年年,你熬了這麽多天一定要休息了,不然年年還沒好你也倒下……呸呸呸,看我這嘴在說什麽,我是說你奔波勞累的身體也吃不消。”


    “別反駁,就聽我的,今晚去隔壁好好休息。”


    在家裏,賀老都不會這麽硬性要求,因為知道這幺子脾性大有個性,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要求不了,所以難得吃癟一次看著還挺有意思。


    薑年別開頭,裝沒看見在偷笑。


    賀七爺凹的人設是,偏僻貴公子謙和有禮,就算心有異議嘴上還得應得好好地。


    夜裏十一點多,賀佩玖沐浴完,沒去床上休息直接坐沙發裏抱著電腦繼續忙,雖然身體很疲倦在明確的提醒著他需要休息,但腦子告訴他還可以熬一熬。


    燕家人的辦事能力從不讓他失望,需要的東西已經從查到歸納整理轉到他私人郵箱。


    雁過留痕,人過留影。


    人生在世走一遭,必定留下痕跡。


    今晚,冷月無影,黑暗遮了天幕,隻有寒風在呼嘯。


    ‘哐——’


    櫃子上那些泥塑的雕像,工藝品應聲倒地。


    雲若海火氣很大,恨不得砸了一屋子的東西,“大哥,不要再執迷不悟,你看看雲家的現狀,看看你的親人如今的狀態。大嫂過世的確令人惋惜,可加害者已經過世,靠賀禦的能力一定能把漏網之魚逮捕歸案,能不能請你不要在堅持,給自己一條活路,也給你的親人一條活路!”


    “薑年被無辜牽扯進來,雲喬跳樓自殺,爸爸現在還因為術後後遺症渾噩不清,若你當日願意退一步做了結不至於到這一步!”


    雲忠安靜的坐在輪椅裏,腿上搭著薄毯,雙手交疊安靜放置,目光落在窗外。


    “若海,你沒經曆過我經曆的事,沒這個資格來對我評頭論足。我的堅持給大家帶來的傷害,等事後我自然會償還,可我妻兒往死不能就此作罷。”


    “這個公道不是我要,而是枉死者需要!”


    “賀禦很聰明,他一定能夠查清當年的冤情,讓我拿著真相去告慰亡者。”


    雲若海無奈又很失望,雙手揉過臉,“大哥!”他心中憋得難受,在腳下的方寸之地來回踱步,一晌停下,認真的看向雲忠。


    “你若執意我不阻止你,大哥,我就問你一句。”


    “爸爸,雲喬,薑年……”


    “是不是你在背後造成,他們三個是不是你計劃裏的犧牲者!”


    問題很尖銳鋒利,把雲忠架在一個很微妙的位置,但這個問題也是雙刃劍,不僅刺到雲忠心坎另一頭也紮進雲若海心坎。


    “若海,你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想法?”雲忠淡淡一瞥,眼神像一豆燭火熄滅前的最後一刻。


    那一瞬,雲若海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


    “若海你在怕我?”他推著輪椅緩緩過來,仰頭看他,“我可是你親大哥,你為什麽要害怕我,一個是我親生父親,一個是我養女,一個是我親侄女,你為什麽會有這種猜測?”


    ……


    嗡嗡嗡。


    電腦的反射光,把賀佩玖的輪廓映襯得十分鋒利,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撈過手機,眉眼之間馬上就衝上笑意。


    “喂,睡醒了嗎?”


    “嗯。”薑年窩在被窩裏,怕吵著爸爸跟哥哥,聲音特別特別小,“賀先生,我睡覺時你那邊的地燈亮著,我睡醒了你那邊的地燈還開著。”


    “七哥,都淩晨五點多了,你能乖乖聽話不熬夜好好休息嗎。”


    “還有哦,不準在抽煙了,嗓子都啞成什麽樣兒了!”


    他合上電腦,精疲力盡的靠著軟墊,“沒你在身邊睡不著,年年,一牆之隔也太遙遠了。”


    “不許撒嬌!”


    “我……”


    “也不準裝可憐!”


    他低聲笑起來,不自覺摸到旁邊的煙,又想點一支的最後還是作罷。


    “我家太太好霸道啊。”


    電話裏,小姑娘驕傲的哼唧,“那當然了,老虎不發威當我病貓嗎!我還會惡龍咆哮,你再這麽任意妄為我就咬你!”


    “惡龍咆哮是怎麽叫的?”


    害羞的小姑娘沉默晌,還清了清嗓子。


    “嗷嗚——”


    賀佩玖樂了,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來到薑年這邊,可以說是悄無聲息的經過薑懷遠跟薑夙。


    “我來看我的小可愛了。”下一秒被子就揭開,在手機的光線裏,薑年撲閃著大眼,麵紅耳赤為剛才的‘嗷嗚’羞恥到了骨子裏。


    “別躲。”他俯身靠近,親密私語,“親你一下我就去睡。”


    薑年沒躲,小手戳他臉頰,“不準在撒謊。”


    “好。”


    “那你親吧。”


    賀佩玖輕笑,軟軟的咬了口耳骨,“親哪兒都可以嗎。”


    “不可以,我是病……唔。”


    “雖然想把你親個遍,但現在更想跟你接吻——”


    小姑娘在心裏腹誹:這人真的太會。


    要不是受了傷行動不便,她就反客為主,把人直接給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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