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雲先生直言賀家秘辛,年年憤怒反駁!
第137章 雲先生直言賀家秘辛,年年憤怒反駁!
入了夜的京城瑰麗異常,嵌在氤氳的雨幕之中華麗奢侈。
擁擠的車流,紅綠燈口。
薑夙點了支煙,神色沉沉的敲著方向盤,偏頭看了眼副駕駛,“你身上怎麽有股子奇特的香味。”
“跟七爺身上的味道還挺像。”
薑年心裏揪了下,麵上淡然自若,“七爺辦公室點著線香,那味道挺好聞的。”
他隻是覺得味道熟悉,隨後一問,並未多想。
“有個事我挺好奇。”
“什麽。”偏頭,看著薑夙,呼吸不自覺都慢下來。
“七爺是不是戀愛了?”
“噯!”薑年心髒狂跳,手腳嚇得冰涼,“怎麽這麽問。”
“我覺著你就沒注意到。”他正色道,“剛剛在車庫跟前七爺說話時,偏身的時候襯衣領口下有清晰的吻痕和咬痕。”
薑夙眯著眸子,深吸口煙,有模有樣的在分析,“嘖,很難想象七爺找了個這麽奔放的女朋友,又啃又咬,估摸不是個善茬。”
“你以後要是遇見避著點,男女有別,七爺身邊的人怕是不簡單。”
“……”
薑年埋頭不說話,心虛的戳著手機屏幕。
那應該是昨晚她給咬的吧。
今早起來就沒看見他,剛剛在辦公室又顧著溫存,她離這麽近都沒看見,親哥是怎麽瞧見的。
不好好戀愛,成天盯著別人。
先是味道,後是咬痕,弄的她心裏七上八下。
快七點,百草堂。
雲若海預定了很多餐廳,最後定在這邊,他以為脫離了賀佩玖勢力範圍,可算來算去沒算到還是跟他有千絲萬縷的瓜葛。
餐廳門口,兩人一前一後的下車,這陣連綿的小雨逐漸增大。
薑年挑著眉,掃了眼招牌。
雲家人迎上來,比起在肖家可要恭敬得多,“薑先生,薑小姐,這邊請。”
“謝謝。”
薑夙麵色肅冷,彎著手臂,薑年挽上來有些緊張的揪著衣袖。
雲家人她沒真正接觸,兩兄妹談論這件事時,薑夙有提及過雲家在關外的勢力。
她就很想不通,既然是這樣的家族,為什麽自己母親還會成為被拋棄的孤兒!
餐廳五樓包廂。
雲家人幫著開了門,掀起眼簾,入目的便是坐在上首位的雲若海。
精致講究的西裝三件套,氣勢做派很足,門打開時,他正偏頭再跟雲慕姿說什麽,就是門開了之後睇過來的眼神也是冷淡而鋒利的。
“薑夙,年年,你們來了。”雲慕姿起身,昨晚兩兄妹到京,沒有去她那兒住宿心裏就有些擔憂。
怕因為雲若海的到來,讓薑年有別的想法。
不過這頓晚餐能來,或許事情是有轉機的。
“雲先生,小姨。”薑夙問候聲,瞥了眼薑年,拍拍她的手做提醒。
“晚上好,兩位。”
薑年跳過稱呼,官方溫冷的打招呼。
禮節周全,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都是一家人,快坐。”雲慕姿臉色僵了下,招呼著兩人。
包廂的桌子是個圓桌,兩兄妹都挑了門口的位置,坐下以後也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的互相打量。
雲慕姿想跟薑年親近下又不太敢,這姑娘看著溫軟,性子其實強的很。
聰明伶俐,很多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雲慕姿喚來服務生點餐,粗粗掃了下菜單就遞給薑年,她沒接略一點頭,“客隨主便,你們決定就是。”
雲慕姿拿著菜單的指尖徒然一緊,神色愣怔,心裏急了,“年年,這件事隱瞞你是小姨不對,但我真的沒有任何意思。”
“我在家裏偶然得知還有個姐姐,跟你姥姥問了些線索就離家四處打聽。我也沒想到找到你的時候,你母親已經……”
薑年的眸色驀地一沉,捏著茶杯的手指摁得發白,雲慕姿的話也是戛然而止,菜單遞給服務員。
雲若海摩挲著茶杯,鏡片下的眼神轉了圈,“慕姿,你們先出去,我跟薑年單獨聊一會兒。”
“二哥……”此時雲慕姿恨他的緊。
一切都是他鬧出的誤會,還要跟薑年單聊?
要聊什麽,如何的做派,她心裏了然於胸,真把薑年激怒,誰都討不到好。
“我也要出去?”薑夙問,壓根沒有要走的意思。
薑年斂眸,呷了口熱茶,“正好,我也想跟雲先生聊一聊。”
幾分鍾後包廂門被帶上。
門口,薑夙跟雲慕姿麵麵相覷,雲慕姿提議,“你跟我來,有點事跟你說。”
“現在?”
“對。”
薑夙沒轍跟著雲慕姿離開,總是不放心的回頭。
包廂裏,蕩漾著細細流水聲。
雲若海移到薑年旁邊,拿著茶壺在給她倒茶,嫋嫋白霧中度量著薑年。
在他看來,賀禦跟薑年戀愛,全是她這張臉給鬧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
賀禦也不例外。
“你,喜歡賀禦嗎。”
“什麽意思?”薑年端著茶杯,偏頭看來。
“你們不是在談戀愛?我已經知道這件事,難道賀禦沒告訴你?”雲若海臉上總算不那麽銳利逼人。
這會子抿嘴一笑,弱化幾分鋒利的輪廓。
“我這個年紀談戀愛有什麽問題嗎?”她反問一句,“難不成,雲家強勢到連我跟誰戀愛都要插手?”
雲若海微微一愣,小姑娘不過十八歲,可眉眼之間已透著銳利。
慢條斯理的放下茶壺,輕叩兩下桌麵,篤定道。
“你很喜歡賀禦。”
“我若不喜歡他就不會跟他在一起,七哥……七爺他超凡萬物,溫雅矜貴,喜歡上他很正常。”
‘七哥’兩字,讓雲若海眉心一攏。
這個稱呼太過親昵。
京城裏,哪個見了他不是尊稱一聲七爺,就算不在京城得知他身份的也是恭敬異常。
隻怕在賀禦跟前能夠和他如此親昵的,除了賀家人,就是朋友了。
“年年。”雲若海放低些許姿態。
“如你所言,我們並不能左右你跟誰戀愛,據我所知你如京不過半年,跟賀禦在一起時間也很短。在我看來,你並不了解這個人。”
薑年哂笑,眼尾清冷,“那請教雲先生,七爺是個怎樣的人?”
“賀禦這人在京城的傳言很多。”雲若海呷了口茶,娓娓道來。
“說他邪佞,野橫,狂悖,似神如魔,暴戾恣睢。早年當兵手裏染過人命,沾過血腥,乖張涼薄又無情。”
“而且這人,邪得很。”
“早年,賀家老太太給他說了不少親事,但凡接近他的女人,你可以到處打聽一下,哪個不是沾染不少禍事或是橫死,家破人亡。”
“個個都說他殺戮太重,這輩子不得善終,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不會有下場。”
茶杯擱下的一瞬,雲若海挑眉,“這樣,你還要跟他在一起?”
“那可真是巧了。高考前爺爺帶我去碧雲寺上香,有位禪師給我批了句,說我薑年這輩子福祿深厚,命再不好的男人我也克得住。”
她輕輕笑起來,細嫩的指尖撫過耳發,“勞您操心雲先生。”
“我這人是個死心眼,這輩子跟賀禦除了生死白頭,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我喜歡他得緊,感情的事旁人幹涉不了。”
“可他年長你十歲!”雲若海提高音量,沒想到會在小姑娘這兒碰壁。
話都說到這份上,就差明說賀禦是個妖孽禍害。
怎麽還如此橫衝直撞,非要撞著南牆才作數?
“就是因為年長我許多,他對我的照顧才無微不至,所有我想到或是想不到他都能替我考量並安排周全,這要是換個年齡相仿的還做不到這些。”
“再說你看他,生的童顏,要不說誰曉得他年長我十歲。”
“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她身體往後靠,彎著唇笑盈盈的,笑意卻不觸及眼底。
瑞鳳眼溫冷清傲,潤著疏離的淡漠。
“你問。”
“我很好奇,雲家是來跟我認親的,怎麽對七爺的事如此在乎上心?”
“雲先生剛剛對七爺的評價全是貶義,用了些極其刁鑽,刻薄的字眼,幾乎把他形容成是一個應該避之不及的惡魔——”
薑年驕哼一聲,斂眸瞥著碧青的茶水。
“我跟賀禦戀愛,是阻擋誰的財路,還是不小心阻礙了誰的姻緣?”
“不若在我看來,比我賀禦是什麽人品性子,雲先生的側重點不是應該在告訴我,關外雲家如何占據天時地利,我若回雲家可以得到多少財富權勢嗎?”
“薑年,我是在提醒你賀禦這個人真的不是良配。”
雲若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以為,薑年跟賀禦的感情到這份上,已經在背後說了許多雲家的壞話。所以急不可耐把京城的傳言講出來……
誰知道,賀佩玖隻跟薑年說了,他們戀愛被雲若海發現,除此半點沒多言。
這樣一比較,兩人人品如何,高下立判。
“我的良配,似乎不需要雲先生操心!”
‘砰’的一聲。
茶杯叩在桌上,薑年搓著被潤濕的指尖,輕挑著眉眼。
“我剛成年,雲家就跑去我姥姥家挑事?我估摸著,是想借著這層血緣關係身份,以強硬霸道的姿態勸退我姥姥。”
“雲先生,在血緣關係的輩分上,您是我舅舅,我尊重您。但你雲家做事,似乎沒有尊重我,也沒有尊重我親人,第一次見麵就對我男朋友如此惡言相向……”
“是賀禦得罪您了,還是我薑年不配得到尊重!”
“我打聽過關外雲家。第一豪門權貴,顯赫世家,權財相依,薑家惹不起,我姥姥更是不敢得罪,我算是雲家半個小姐,回去了必然了有數不清的錢財富貴。”
“但不好意思,我四肢健全能夠自給自足。”
“我薑年福薄命淺,當不來權貴家的千金,您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
話說到這份上,薑年什麽態度已經了然。
雲若海真想不到,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可以對觸手可及的富貴地位拒絕得如此幹脆。
說話態度用詞都極為鋒利幹脆。
他臉色徒然一沉,取下眼鏡,掏出手帕慢慢擦拭,“你就沒想過,薑家寧城的地位如何匹配賀家門檻。”
“還有很多事你或許也不清楚……”
“賀家,原本有四個兒子,一個早年橫死,一個如今如植物人躺在病床,還有一個雖在公司任職,卻四處沾花惹草。”
“餘下一個遠嫁的女兒,賀家實際隻有個賀禦跟長孫在苦苦支撐。”
“你要是真跟了賀禦,到談婚論嫁,你怎麽確定賀家不會在意你的出身,瞧不上薑家,不同意這門婚事。”
“但薑年。”眼鏡重新架回鼻梁上,他幽幽一笑,“你若是換個男朋友,又或者回雲家,很多事就有徹底的轉變。”
“背後有雲家撐腰,不會被賀家詬病,或者換個男朋友。世界之大,優秀的男人比比皆是。”
“你還年輕,沒必要為了個賀禦放棄一切。”
“您說的很有道理。”薑年玩著手鏈,指腹慢慢蹭過藍寶石光滑的切麵,“但我就喜歡賀禦,除了他我誰都瞧不上。”
“就算,賀禦改明兒就把我甩了那也是我的事。我講了這麽多,也給雲先生足夠的時間,可您沒有一句話說到我想聽的點。”
“時間不早,晚餐就不必,先走一步,日後不必再相見。”
磨磨唧唧,找到機會就詆毀賀佩玖。
她著實聽得沒什麽耐心,何況今日來本就不是為了認親,而是……
“薑年!”
“你等一下!”
雲若海跟著起身,呼了口心中的憋悶之氣,“你等等,還有個人想見見你。”
“沒必要。”
薑年已經到門口,卻讓雲家保鏢攔住去路。
這時,包廂裏有一道暗門緩緩打開,傳來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一位身形少許佝僂的老人,扶著拐杖慢慢從側門踱步出來,穿了身舒適的蘇繡做工的衣服,滿頭銀絲打理得一絲不苟。
抬頭的一瞬,渾濁的雙眸卻有懾人的寒芒。
薑年沒回頭,挑眉瞪著雲家保鏢。
“滾開!”
“抱歉薑小姐,先生沒說您可以離開,請。”薑年心裏輕哼,連雲家保鏢的態度都如此強硬,可想而知雇主必是更加變本加厲。
“事情談不妥就想把我強行留下,做什麽?21世紀了,關外雲家還打算沿襲‘悍匪’這個稱謂嗎!”
她轉過身來,隔著刺亮的光暈,眯眼瞧著餐桌那邊的人。
忽然出現的雲老太太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但也是稍縱即逝,反而是垂下的指尖徒然捏緊。
雲老太太盯著她,對峙一晌,眼睛一熱很是慈祥的笑開。
“你這脾性啊,跟我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年年,我是你親姥姥。”
薑年的臉上神色變幻,嗓子眼忽然間滾燙得很,“你是我姥姥?”
“不好意思,在我看來,你是當年不知道什麽原因,心狠到可以拋下年幼女兒的人!”
“我母親什麽心性我清楚得很,教導我的那些年知書達理,性子溫婉,獨獨一件事她堅持到死都沒有任何改變。”
“那就是,她從未想過去找回當初丟下她的生母,更不想與之有任何接觸。”
她呼吸有些不正常的急促,指甲刺著掌心,一直克製自己沒有衝上去。
“在我母親眼中,不管以任何借口拋棄自己孩子的人,都沒資格在被人稱為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