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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爺:瘸腿還敢強搶?

  第3章 七爺:瘸腿還敢強搶?

    一時之間,屋內安靜無聲,針落可聞。


    薑年的照片孟夫人看過,粉雕玉琢,未成年就驚豔動人,細細問過當即就把親事訂下,說等天氣轉暖就親自來下聘提親。


    她為一切都說得妥當,哪兒想不遠千裏的來卻被薑家提出悔婚,事情還沒說通,薑年就潑了她一臉茶水。


    自己兒子在京城劣跡斑斑,如今瘸腿更是沒姑娘敢嫁,這才把目標放到別處。


    可萬沒想到薑老性子這麽烈,知道孟家是京城豪門也不客氣。


    訂婚說不作數就作數,連趕人的口吻都這麽直接。


    不過,最在意料之外還是沒想到賀佩玖會來這兒!


    孟夫人越是沉默心裏越慌,雙腿發軟,腳下踉蹌。


    “好一個仗勢欺人的孟家!”鍾教授也聽得心裏窩火,幫理不幫親,聽過也覺得孟家著實可惡!

    倏地,一道泠泠細語傳來。


    “爺爺,喝茶。”


    “師父喝茶。”


    茶已經烹好,第一杯給了薑老,第二杯給了鍾教授,第三杯才送到賀佩玖這兒。


    薑年親自送來,在較近的位置停下,微微躬身,沒敢看他,眼神閃躲,卻低眉順眼,模樣有幾分寵物般的乖巧。


    囁嚅了陣才輕輕念出,音若黃鸝,軟軟怯怯,“師,師叔請喝茶。”


    “你是鍾教授徒弟?”賀佩玖沒第一時間接茶,過於鋒利的眼神全落她小臉上,細細的端詳,打量著。


    特別是左耳垂上的一點朱砂紅,看得他眼風昏沉。


    隔得有些近,她不是感受不到眼前男人眼神的端詳,這種眼神感覺不太對,像,像……盯著獵物一樣。


    心裏一顫,指尖也跟著一抖,漾了些茶水。


    雖有杯碟托著,還是濺了些在她指尖。


    剛衝泡的茶水有點燙。


    像他端詳時的眸色,徒叫人心裏發慌不安。


    “是,我小時候……”說話間,眼前的男人忽然靠過來,距離頓時貼近,一股冷香混合著茶香湧進鼻息。


    薑年餘光一偏,落進目光的是他半邊側顏。


    還有那染著三兩薄紅的桃花眼,山河化骨成粱,薄唇殷紅如血,瞳仁黑如深夜,繁星零落,眼窩深邃,眼尾外擴,微翹細長顯妖。


    生的有些過分好看。


    要說是謫仙降世,神子化形毫不為過

    她猛然間覺著頭皮發麻,身體僵硬,空氣都熱得在劈裏啪啦,燒的心尖一陣猛烈顫動。


    “小時候怎麽?”賀佩玖繼續問,音色蘇得悅耳。


    隔得太近了……


    連他說話時喉結的滾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薑年怔愣著,茫然無措。


    倏地兩張紙巾出現在指端,而他也順勢接過茶杯,送到鼻尖下嗅了嗅。


    “擦擦手。”


    他斂眉品茶,濃密的睫翳蓋住鋒利的眸子,動作金貴優雅。


    呷了口,太平猴魁在舌尖打了個轉兒,忽的撩起眼簾,同時薑年急速轉移目光,把紙巾揉在手裏。


    小臉跟打了腮紅樣兒。


    “小時候拜的師父。”說話的語速加快,然後退回薑老身邊,悄悄長籲口。


    她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殊不知盡落賀佩玖眼底。


    這姑娘……


    怕他?


    嗬,有趣。


    怕隻是不熟,熟了就不會如此。


    倒是小姑娘身上縷縷馨香,好聞得很。


    眾目睽睽之下,賀七爺操作略臊,惹來賀家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


    這莫不是要搞事情不成?


    薑年提到小時候拜師的事,鍾教授就不好意思笑起來,“這麽多年我也沒盡到師父的教導之責,說來很慚愧啊。”


    “若不是當年被調離,也不至於如此。”


    潛台詞時,都是上麵的責任,他也身不由己,無可奈何。


    賀七爺暗忖:果然是老陰陽人。


    短暫的停頓並不表示事情到此結束。


    隻要賀七爺不鬆口,今日沒一個敢離開!


    賀佩玖放下玉蘭杯,磨蹭兩下指尖,眸色徒然一轉。


    “事出反常必有妖,楊氏忽然這麽積極熱情很讓人詫異。離婚不要孩子選擇帶走一半家產,還真是幹錯利落涼薄。”


    賀家人:……


    爺,您自己就是個心狠涼薄無情的人。


    說別人有點涼薄,不過是見錢眼開,比起您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突然轉性,隻怕收了不少。”這句話他說的很篤定。


    口吻如舊的冷淡,不曾有什麽波動,隻是神色略微在白玉蘭杯上浮沉一陣。


    茶香,茶色出得都很好。


    太平猴魁,或許應該說茶沒想象中的那麽好烹。


    17歲的小姑娘拿捏得當,該誇冰雪聰明。


    “你。”


    他忽的抬手指著那一方卻不知具體指的誰。


    賀家人冷笑著提醒,“孟夫人,七爺指的是你。”


    突然被指,孟夫人嚇得不輕,對上賀佩玖的眼神更是失了心神。


    “七,七爺。”


    無數鋒利的刀刃從孟夫人臉上割過。


    他眸色裏有冷嘲。


    “你是孟家夫人,居然讓個女人隨意糊弄。孟家是我母親娘家,你是存心要丟賀家的臉不是!”


    最後幾個字,咬音咬得極重。


    就像是在孟夫人身上狠狠的,連皮帶肉咬了一口!

    這個帽子扣下來她可承擔不起,敢做出任何辱沒賀家的事,她會慘到生不如死!


    “七爺,一,一切都……”孟夫人已經嚇得失魂。


    素日在京城那麽張揚跋扈的一個人,此時居然被個年輕人嚇得肝膽俱裂,險些就哭出來。


    還想辯駁時,卻叫賀佩玖的眼神盯得不敢出聲。


    “孟絮瘸腿成殘疾是事實,為什麽做不到安分守己要去禍害別家的姑娘。是京城攪合不動,所以跑來借著賀家名聲欺壓別人?”


    “光天化日還敢強搶,你當真是沒把我和賀家放在眼裏!”


    這才是賀佩玖捅得最利落的一刀。


    輕看賀家,輕看賀七爺,借賀家名聲在外囂張跋扈,這三件事隨便哪件都會讓他們母子沒有好果子吃。


    賀佩玖的爺爺,早年可是坐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置。


    未防後輩做出敗壞門風的事,賀家一直深居簡出,克製守禮,生怕自己的羽毛落了汙髒。


    可現在最賀家最忌諱的事,讓他三言兩語扣在孟夫人頭上。


    隻怕回了京……


    賀七爺開金口潑的髒水,孟夫人就是拿漂白劑都漂不掉。


    “咳。”薑老忽的清了下嗓子,“年年,再給爺爺倒杯茶。”


    薑年接過茶杯,忽然離薑老近了些。


    兩人似乎說了什麽,但是耳語沒人聽見。


    薑年蹲回茶幾邊,斂著眉在燒水,倏地,清清淡淡的一句,“這好像都是有人挑唆的。”


    薑年‘隨意’的一句話成了孟夫人救命稻草。


    馬上就反應過來,側身指著楊氏,急促的解釋,“七爺,都是這個女人攛掇的。說把薑年嫁出去,她兒子就能多分到一份財產,她這個做母親的就多得一份好處。”


    “我,我遠在京城根本不知道薑家的事兒。她拿照片給我,薑年……”


    賀佩玖肅殺的一眼睇來。


    拾起一旁的手杖,漫不經心的摩挲,神色乖張。


    孟夫人嚇得舌頭打閃,馬上改口,“照,照片裏我見薑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打心眼喜歡才答應,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在中間陽奉陰違。這婚來得名不正言不順自然是不作數的,對於今天在薑家鬧的麻煩,我這就去備禮後上門親自認錯道歉。”


    賀佩玖沒給反應,隻是一挑眉。


    目光環繞在手杖上,咬字很輕,“磕頭認錯?我大師兄的確受得起你這一拜。”


    孟夫人一噎,馬上連連點頭的附和。


    “是是是,七爺說得對。是應該給薑老磕頭斟茶認錯,若薑老賞臉,還應該備兩桌酒席。”


    孟夫人現在腦子裏亂成一鍋粥,生怕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周全,說完就瞅著賀佩玖戰戰兢兢的在等下文。


    沉吟一刻,他才看薑老,“大師兄以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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