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夜救幫主
紅橙一直等著百里涼的消息，得知兵符被徐袖拿走了，她叫了一聲糟糕，立即招來了其它五位堂主商量對策。
「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徐祿怒道。
「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袖兒出生后你關愛過她多少？有你這爹跟沒你這爹根本沒區別！還有香兒，你管過他嗎，你只管跟你的女人取樂，你這個爹也太好當了！」紅橙惱道。
「嫂子，我不是來吵架的。」徐祿紅著臉。
「沒想跟你吵。」紅橙白了他一眼，「說正事，玲瓏讓我們拿兵符跟老太太交換是對的，這樣既給了老太太面子，而老太太之後將兵符交給游懸，更能緩和她與游懸的關係。」
「大小姐怕老太太不給游懸兵符。」百里涼道。
「袖兒想多了，游佑死了，老太太拿著兵符有什麼用？難不成她要親自挂帥？老太太雖不滿意游懸，但到底那是她親孫子，沒理由不給他。」
「要我說袖兒雖然心重了一點，不過游懸拿了兵符，他只要下個令，幫主就回來了，反正結果一樣不就得了。」包松道。
「有這麼簡單就無須商量了。」紅橙轉向百里涼道，「你去把朱鴿叫來，這件事得他來辦，易早不易遲。」
百里涼去叫來了朱鴿，朱鴿聽說是夫人讓他辦事，睡得正香的他連忙爬起來，外衫都穿反了。
「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朱鴿邊走邊道，「只有夫人看得起我，所謂士為知己者死！」
朱鴿到的時候，紅橙讓他下去準備丑時夜襲游府，到時她在游府後門處等他的人，朱鴿樂顛顛的去了。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幫主遲早要放回來的。」包松不解道。
「也只能這麼做了。」徐祿對紅橙頻頻點頭，「我們救幫主是名正言順，這樣游懸就不用得罪老太太而強行放人。」
「我正是這個意思。四堂主，你大概對老太太的身世關係不太了解，所以才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你可知道老太太有個親弟弟叫齊南山？」紅橙對包松道。
「齊南山？北疆王齊南山？」包松如雷貫耳。
「正是北疆王！老太太的名字叫齊南風，齊南風的丈夫也就是游關的爹游庸與齊南山是拜把子的兄弟，齊南風嫁給游庸生下游關后沒幾年就死了，齊南山心疼這位姐姐，對游關更是照顧有佳，後頭游關能當上圖州城城主也是齊南山竭力助成。齊南山與齊南風一直往來密切，齊南山儘管已過花甲，但他北疆王的位子卻是坐的越來越穩，正北三路現在打的如火如荼，北疆王一直只勝不敗，大有一統大北的意思。
所以，得罪了齊南風，等於得罪齊南山！游關死後，游懸跟老太太的關係一直緊張，現在游懸若是以下犯上逼老太太放人，他們祖孫的關係只會更差，齊南山若知曉，今後游懸恐怕是得不到齊南山什麼好處！」
「何不幹脆把老太太給殺了，她也該活夠了，那麼大歲數死了別人只當是平常，老太太一死，也就沒人給齊南山嚼舌頭了。」崔直道。
「不能殺她，你可知道游府有所謂的三十六蠻牛？那三十六個打手是當年游懸出生時，齊南山從他的軍中挑出的一等一的勇士送給齊南風的賀禮，還有阿竹，也是齊南山的人，老太太要是死了，齊南山能不知道死因？為了游懸考慮，老太太只能哄著，何況現在齊南風被阿梅踢了腰，今後也逞不了威風了。」
「原來如此，還真複雜！」包松恍然大悟。
「六堂主，要麻煩你去見一下游懸，跟他說一下我們的計劃，讓他和袖兒就呆在屋裡別出來摻合，我們盡量速戰速決。幸好阿籬知道幫主關在哪兒。」
「阿籬？夫人您見了阿籬？她……她願意幫我們？」包松激動道。
「阿籬欠我一個人情，所以她才答應幫我一次，四堂主，你們兄妹之間的糾葛我是束手無策了，阿籬太倔，我拿她沒辦法。」
當年紅橙未出嫁時與游府經常往來，曾有一次她撞見阿籬在游府的水井邊哭泣，紅橙問她出了什麼事，原來阿籬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中拿著的錢袋正好甩進了水井中，那銀兩是老太太讓她出門採辦參茸的，是不小的一筆，十幾歲的阿籬想跳進井裡撈出銀子，卻又不會水，只好大哭。紅橙見她可憐，便將自己的銀袋給了她。
阿籬的倔強紅橙算是見識了，她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游府，還說雖然受了很多委屈，但至少她有吃有穿，還能光明正大的做人，老太太對她也不錯，只是她腦子笨不招人喜歡，受些委屈那是她活該。
紅橙說老太太只是在利用她，阿籬卻說自己能被老太太看上收入四大丫鬟，這已經是她的福氣了，被利用她也認了，讓紅橙別再勸了，她能幫紅橙的就是告知徐海的關押之處。
「阿籬覺得好就讓她去吧，阿籬的忠心老太太肯定看在眼裡，現在老太太差不多是癱了，今後得仰賴阿籬的照顧，想必是不會過於為難阿籬的。」紅橙道。
「唉……我看她委屈就覺得揪心啊！」包松捶胸道。
「明白。好了，我要去準備了，你們幾位也別睡了，等著迎接幫主回府吧。」
「夫人，你去太危險了，老太太就等著取你的性命啊！」崔直道。
「只有我熟悉游府的地形，我得給朱鴿帶路，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百里涼再次踏上去游府的路，心裡總覺哪裡彆扭，徐袖強行拿走兵符跟阿松出手搶奪有什麼區別呢？亦或者是他太死板，看低了徐袖？
倘若玲瓏知道兵符直接到了她哥手中，她又怎麼想呢，她會怪百里涼辦事不力嗎？唉，玲瓏這傻丫頭也夠狠，殺了游佑就算了，連小孩也一起殺！
一路上胡思亂想，很快就到了游懸的院子。
游府因為那場火，府院的圍牆倒的都差不多了，現在只在各個小院子的門口有護衛把守，而游懸院子門口的侍衛是認得百里涼的，游懸大抵打過招呼，所以百里涼來去自如。
對於百里涼的再次造反，徐袖有些緊張，她還以為百里涼是來要回兵符。
「小百，我是不會給你的！」徐袖的態度也變了，凌厲而不友好。
百里涼苦笑，徐袖的我行我素從擅自成婚這一點上已經很說明問題，她決定的事，恐怕任何人也改變不了。
「我來，不是為了兵符。」百里涼遂將紅橙打算搶回徐海的事說了。
游懸點了點頭，表示會裝聾作啞。
「袖兒的脾氣就像牛，我都勸不動她，六堂主，你不要見怪。」游懸道。
「我要是牛，你們家的老太太就是狼，又狠又狡詐！兵符給了她，她要是造反投奔了北疆王怎麼辦，咱們到時候可就什麼都沒了！」徐袖憤憤道。
「怎麼可能，我是她親孫子啊！袖，你太多慮了。」
「懸，我再怎麼多慮也都是為你好，你難道不懂我？」
「懂，我當然懂！」
……
小夫妻的拌嘴讓百里涼感覺自己像個多餘人，於是急忙告辭。
百里涼沒有回紅府，他去了昨晚與玲瓏啃地瓜的地方，那三個被玲瓏用來祭奠奶娘的地瓜仍舊在，端端正正的躺著，百里涼將地瓜翻了個重新擺了一遍，接著磕了三個頭，當作是祭奠玲瓏。
現在玲瓏已經見到了疼她的奶娘和她爹了吧，這世上的事她也不必再操心了。
月色清亮，沒有雲也沒有風，墟隙里傳來蟲鳴，高一聲低一聲。大概游府里最自在的就算這些蟲子了，不用整天提心弔膽的活著，也不用為了同類而擔驚受怕，多好！
百里涼就那樣呆坐著，時而回想給他送蓮子粥的徐袖，時而回想蠻鎮上遇到的那些人和事，一切如昨，一切又如隔世。
直到後院傳來喊殺聲，百里涼才從飄渺的思緒中回到現實，看來紅橙他們已經動手了。
百里涼撿起了一塊石頭，躡手躡腳的往後院去，他腰上有匕首，不過他一直不習慣用來防身。
循著聲音，果然看見朱鴿打頭正在跟一群人搏殺，幾十條壯碩的大漢殺人如砍瓜切菜，還有的喊著痛快，幾十年沒這麼痛快了！
百里涼想起紅橙所說的三十六蠻牛，想必就是這些人，雖然年歲差不多都四五十，身手卻無比的矯健，放目過去，鴻幫已經死了不少人。
眼見形勢對鴻幫不利，百里涼正著急，忽見一條身影飄然由天而降，落入廝殺陣中，一刀一個準確無誤的將那些蠻牛一個個砍倒。
是徐袖！百里涼很驚訝，想不到她會來幫忙。
徐袖的出現很快扭轉了形勢，蠻牛接二連三的倒下，朱鴿的手下也越戰越勇。
徐袖專挑蠻牛砍殺，在砍完了那些蠻漢，她一個旋身，如燕子衝天，跳了開去，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又過了不久，紅橙背著滿身是傷的徐海衝到了前頭，大叫了一聲我們走，一半人擁著紅橙，一半人斷後，往游府外撤去。
百里涼沒有多想便往朱鴿那兒跑，正當他匯入鴻幫的隊伍，游府一個家丁一刀迎頭向他直劈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