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鐵刺

  「倆個多月上千號人,若是要動土應該規模不小,古老爺子一個人挖毫無發現也在情理之中。」百里涼沉吟道。


  「跟老爺子一樣好奇的人不在少數,老爺子說那幾年都有人相繼在鎮子東邊挖地,不過很多年過去,也沒挖出什麼名堂。」萬富貴道。


  「這次的礦莫非就在鎮子的東邊?」百里涼問。


  「沒錯,我特意打聽了,我們要挖的地兒正是古老爺子說起的鎮東邊那幾棵小樹所在地!」


  「本地人都知道無礦,卻硬說是挖礦,看來是要掩人耳目。不知道當年那些人是挖東西還是埋東西。」百里涼道。


  「如果是挖東西,能肯定當年那批人並未挖到手,如果是埋東西,鎮上的人挖了那麼多年卻一無所獲,就很讓人費解。」萬富貴道。


  「老爺子可曾看見,當年那批人帶了些什麼來?」


  「說是有上百輛馬車,至於車上運了些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倆人一時無話。


  「咳,想那麼多有毛用,要我說給吃給住給銀子挖就得了,我才他娘的懶得管他挖的是個什麼玩意。」霍廣聽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也沒個結論,頗有些不耐煩。


  「哥,你想得太簡單了,如果只是挖礦哪犯得著打什麼黑漆印,還死了那麼多人!」百里涼道。


  「嗯,這就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總而言之,多加小心為妙。噓……門口有人偷聽!」說到後頭,萬富貴突然放低了聲音,讓倆人不要說話,他則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邊,哐啷一聲突然開了門。


  百里涼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陌生人男人,個子不高,身板壯實,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樣,被發現偷聽,那人沒有慌張,反而大步跨進了房中。


  「你是什麼人?」霍廣呵斥到。


  「以為這館子里都住著蠢人,想不到還有你們倆個肯動腦子的。」那人不理會霍廣,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打量著百里涼和萬富貴。


  「我若猜的不錯,閣下應該是暮雨韌刺探營的一名鐵刺!」萬富貴盯著那人手背上的一處刺青。


  「好眼力!」那人冷哼了一聲,接著道:「可惜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


  話一說完,那人一隻手從另一隻手的袖口抽出一把短匕首,刺向萬富貴,萬富貴也不含糊,抓起腿邊的凳子迎了上去,只聽咔嚓一聲,凳子從中裂開。


  與此同時,百里涼和霍廣撲了上去,想要扭住那人,剛剛近前,那人一腳便踹翻了霍廣,霍廣後腦磕著房門口的門檻,當即暈了過去,那人又反手一匕首,斜斜劃過百里涼的臉,百里涼不會功夫,雖然個頭高尚且有些力氣,反應卻比不上萬富貴,他下意識的往旁邊躲,卻已經晚了,臉上一涼,便有液體匯流到下巴,滴落到房間的地面。萬富貴又撲了上來,揮著半個凳子,向那人的後背砸過去,那人的反應卻是疾快,一旋身,一匕首正中萬富貴的胸口,萬富貴啊呀一聲慘叫,撲倒在地,那人還不罷手,走上去,一腳跪在萬富貴的背上,一手扯起萬富貴的髮髻,將他的腦袋拉了起來,另一隻手上的匕首對準萬富貴的咽喉劃了下去,萬富貴立時斃命。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人的動作似是訓練有素,一氣呵成。百里涼想去救萬富貴的時候,哪來的及。


  「你……你為什麼要殺萬哥!」百里涼眼睛里冒著火。


  「哦,原來他姓萬。小白臉,你別急,現在就輪到你了。」那人冷笑著在腳底板上拭乾凈了匕首,起身到了百里涼跟前。


  百里涼現在明白,這人偷聽了他們的談話,是要殺人滅口了,雖然他們什麼結論也未得出。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瞅准了房門,想著逃出去,只要衝到樓下,這人見他們人多,必然不好下手。


  打定了主意,百里涼剛剛跨出一步,那人嘿嘿笑著就到了他的近前,舉著匕首對準了百里涼的咽喉就要往下刺,百里涼情急之下,抓起床上的被子擋住了,接著是被子被刺破的聲音,顏色發黑的棉絮一團團的往地上墜落。那人手上使不開勁,便一腳蹬上了百里涼的腰,百里涼吃痛,後背一躬,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同時藍尤兒給他的那塊腰牌也掉了出來,哐當一聲落地。


  「咦,夏二……,原來你是郡主的人,難怪沒打黑漆。行了,算你小子命大,既然是郡主的人,自然也是活不久的,我小小的一名鐵刺可犯不著得罪郡主。」那人撿起了那枚腰牌,看了一眼又扔給了百里涼,轉身收起了匕首,狠狠踢了一腳躺在門口的霍廣,見霍廣毫無反應,又見他後腦下一灘黑血,以為他死了,便跳出了房門,揚長而去。


  百里涼見來人走了,忙爬了起來,抱起霍廣,探了他的鼻息,發現他還活著,手上使了力氣,想將他搬到床上,卻發現自己雙手雙腳癱軟,哪裡使得上半分力氣。


  「這……」門口傳來女子的驚嚇聲,百里涼抬了頭,見是任小芳。


  任小芳正瞪著她的那雙小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房內滿身是血早已死去的萬富貴,嘴唇發白。


  任小芳身後跟著花不媚。


  「是霍哥,他怎麼了?」花不媚蹲到近前。


  「有人要殺我們。」百里涼說著手上再次使力,仍舊是搬不動。


  「讓我來!」花不媚一把抱起了霍廣,將他放到了床上。


  百里涼想不到她一個女子竟然有這般大的力氣,心裡佩服,又多看了她幾眼,越發想起他死去的妹妹百里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任小芳聲音發顫。


  百里涼想了一下,便將剛剛被人偷聽繼而行刺的事說了。


  「鐵刺!」花不媚重複那個名字。


  「難道是柴哥?」任小芳說完,對著百里涼一臉的愧疚。


  「柴哥是什麼人?」百里涼問。其實他之所以對剛剛發生的事沒有隱瞞,並不是他有多信任面前的這倆個姑娘,而是打一開始他就懷疑那名鐵刺應該就是今早出現在花不媚房中的那名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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