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風起時想你60
第788章 風起時想你60
沈灃頓了頓,看著季飛揚的眼神卻充滿了危險:“你知道,我對我的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更不用說,是對我女人感興趣的男人。”
這話已經是威脅了。
季飛揚的臉色變了又變。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再看著沈灃,但是卻又找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很久,季飛揚才逼著自己冷靜:“我要見美君。”
這件事,在季飛揚看來,他必須親自問許美君,起碼許美君和他的婚約在先,不管許美君和沈灃是什麽關係,這麽做,許美君就錯在先了。
那種憤怒,在季飛揚的胸口不斷的翻滾,好似多年的感情就在這麽一朝一夕之間被人背叛了,甚至自己還沒任何反手的餘地,這個人不是別人,偏偏還是沈灃。
而在洗手間的許美君在走出來的時候,就圍著簡單的浴巾,也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沈灃,外麵有人?”許美君擰眉,也覺得奇怪,“是不是明美跑來了?之前我有東西忘在她那了?”
說著,許美君就走了出來,臉上的奇怪卻仍然還在。
明美的性格,別說是自己東西忘記了,就算是天大的事,明美也不會專門給你跑一趟的,要想找明美,你就隻能自己主動去找她。
所以在許美君看來,真的要是明美的話,那就是天要下紅雨了。
結果,許美君推門走出來的時候,看見季飛揚和沈灃,她徹底的驚愕了,就這麽站在原地,完全沒了反應。
沈灃則擰眉,直接朝著許美君的方向走來:“誰準你穿成這樣出來的,進去,把衣服穿上。”
許美君這才意識到自己穿了什麽,再看著這樣的畫麵,許美君的心跳不斷的加速,她知道,眼前的這些事,自己是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楚了。
何況,她和沈灃,本來就是事實。
再多的解釋,也是枉然。
“美君。”季飛揚叫住了許美君。
許美君沒轉頭,背對著季飛揚。
而季飛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來:“你告訴我,我看見的是不是真的,你和我小舅的關係到底是什麽。”
每一個字,季飛揚都是壓抑著憤怒說出口的,許美君聽的出來,但是許美君卻始終不知道怎麽開口解釋。
她和沈灃是什麽關係?嗬嗬,她也不知道呢。
但是季飛揚看見的一切卻又都是事實,根本不容許美君辯解什麽,何況,許美君的性格也不是會狡辯和說謊的人。
做了就是做了。
隻是對季飛揚,那是一種無聲的愧疚。
再多年的感情,也抵不過一個沈灃。明明沈灃跟自己並沒多長的時間,但是最終能占據自己心尖的人卻仍然是沈灃。
許美君低頭,自嘲的笑了,不僅僅是不知道如何麵對季飛揚,更不知道如何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忽然——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灃就這麽捏著許美君的下頜骨,在許美君的驚愕裏,半強迫的讓許美君看向了自己。
許美君是真的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灃表麵卻顯得再冷靜不過,就這麽不動聲色的看著,季飛揚的肌肉緊緊的繃了起來,那隱忍的憤怒似乎到了臨界點,隨時都會爆發。
如果許美君沒答應自己,會不會他看見這樣的畫麵就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沒如果,許美君在他們的感情裏出了軌,出軌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己最為敬畏的小舅舅沈灃。
甚至,季飛揚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像沈灃說的,是他來晚了嗎?竟然是這樣的話,許美君又為何要欺騙自己,為何要答應自己,就好似給了自己希望,但是在最後的時候,卻會徹底的給自己絕望。
沒任何翻身的餘地。
“乖,進去,這裏我來處理。”沈灃說的再淡定不過。
在話音落下的時候,沈灃很自然的低頭親了親許美君的唇瓣,完全不避諱季飛揚在場。
沈灃要的不過就是季飛揚徹底的死心。
他是男人,很清楚怎麽讓一個人死心,更不用說,季飛揚在沈灃看來,根本不足為據。
“沈灃——”許美君被親的驚愕的看著沈灃。
季飛揚的臉色變了又變,那是一種被人暴擊後的痛苦,說不出的感覺,仿佛下一瞬就可以把自己徹底的逼到絕路上。
“告訴我為什麽,美君,告訴我。”平日裏再溫潤的季飛揚此刻也沒辦法淡定,就這麽看著許美君,那眼神裏的斥責也跟著明顯了起來。
“飛揚,我……”許美君局促的開口。
沈灃的眉眼一斂,沒再說話,但是牽著許美君的手卻沒鬆開過,許美君感覺到掌心的力道,下一瞬,想也不想的就從沈灃的掌中掙脫了出來,說不出是心虛還是別的原因。
“因為我小舅的權勢嗎?因為沈家的地位嗎?還是因為別的?”季飛揚的口氣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不要告訴我,你愛上小舅,我不相信,小舅根本就不適合你,整個沈家都不適合你。”
季飛揚幾乎是怒吼的看著許美君。
在這樣倉促的環境裏,沈灃的話,季飛揚來不及思考和多想,甚至有些口不擇言起來,似乎隻有在這樣的口不擇言裏,才可以讓自己徹底的平靜下來。
許美君楞住,完全沒想到沈灃是這樣看自己的,很久,許美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這麽安靜的站著,那手心的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
“你告訴我,是不是……”季飛揚恨不得衝上前去,可以把許美君搖醒。
沈灃的眉頭越皺越緊,那沒眼裏的陰鷙也跟著明顯了起來:“夠了,季飛揚,這裏不是你造次的地方。”
“沈灃。”季飛揚連名帶姓的叫著沈灃,“我在質問我的女朋友,我想和你沒任何的關係。但凡你有點羞恥,你都很清楚,許美君是我的未婚妻,我們要結婚了。結果你們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剩下的話,季飛揚說不出口。
許美君微微閉眼,很久才開口:“對不起飛揚,你看見的一切,我無法反駁。”
這話太直接,讓季飛揚的臉色變了變,沈灃很淡的看了一眼季飛揚,並沒在當下和季飛揚計較。
而後沈灃看向了許美君:“你先進去。”
許美君掙紮了一下,但是沈灃眼中的冷意卻不容許美君拒絕,季飛揚見狀,忽然就這麽冷笑了出來:“許美君,是我小看你了。”
許美君沒說話,細白的牙齒就這麽咬著自己的下唇,那是一種是說不出的滋味。
“原來我們這多年的感情,抵不過一個沈灃。”季飛揚說的陰沉,“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守護你,珍惜你,但是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肆無忌憚的在我不在愛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我給你無數次電話,你從來沒提及。”
那是對許美君的指責:“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現在看來,你並不是,你的心思比誰都深,你的心眼也比誰都沉。”
許美君聽著季飛揚的話,拚命的搖頭。
她不介意季飛揚這麽說自己,但是許美君知道自己終究是對不起眼前的人,該要給的解釋,她應該給。
隻是如今,季飛揚從來不給許美君任何開口的機會。
“許美君。”季飛揚第一次這樣連名帶姓的叫著許美君,“這是你的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的良心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寧。你欺騙了我爺爺,欺騙了我家人,我就不信你可以若無其事的和沈灃在一起。”
最後的話,季飛揚已經變得冷靜的不能再冷靜了。
而後,他看著許美君,那眼神甚至是帶著恨意的,季飛揚沒再多停留一步,快速的轉身就朝著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許美君回過神,想也不想的追上去:“飛揚!”
但是留給許美君的是季飛揚頭也不回的身影。
“不準去。”沈灃直接扣住了許美君的手,把許美君拽到了自己的麵前,“美君,你是我女人,論先來後來,也是我先,他後,接受不了是他的事情,並不需要你費神費力的去解釋這些。”
許美君沒理會沈灃,在拚命的掙紮:“季飛揚!”
而季飛揚已經走進電梯,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許美君透著電梯的門縫看見了季飛揚眼中的憤怒,這樣的憤怒裏還帶著恨意,對自己的恨意。
許美君有些絕望。
不管和季飛揚是不是情侶關係,最起碼他們還是合夥人的關係,最起碼這十年,是季飛揚和自己一路扶持走過來的,而現在——
許美君哭了,拚命的掙紮著,要從沈灃的禁錮裏掙脫出來。
憑什麽沈灃出現了,這一切都變了,徹底的把她的生活攪的一團糟,讓她好不容易走出的陰影再一次的卷到了自己的腦海裏。
而沈灃卻始終像一個沒事的人一樣。
憑什麽這樣!
“何況,你要穿成這樣走出去嗎?”沈灃的聲音越來越冷,“我不可能允許,也不會允許,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
這字裏行間裏帶著霸道。
完全不給許美君任何逃避的機會,那迥勁的手就這麽拽著許美君的手腕,也並沒鬆開的意思。
“這些事情,我會處理,你不需要擔心。”沈灃說的直接,“你現在回去,把衣服穿上,換好。”
和許美君的不冷靜比起來,沈灃就是再冷靜不過的人,甚至看著許美君的眼神都沒發生任何的情緒起伏。
許美君沒理會沈灃,直接推開了沈灃:“沈灃,最沒資格說話的人是你,而不是季飛揚。”
沈灃的眉眼一沉。
“我和你什麽關係?我和你十二年前就沒關係了,現在了不起就算是我感情裏出軌和你上了床,對不起季飛揚的人是我,要解釋的人也是我。而你,是最沒資格出現在這裏的。”
許美君也變得口不擇言起來。
她恨透了沈灃的無所謂,也恨透了沈灃的漫不經心,恨不得能徹底的把沈灃這張偽善的臉給徹底的撕下來。
再看著沈灃淡定的樣子,許美君的怒意卻怎麽都擋不住:“飛揚陪著我十年的光景,我們一起進退,憑什麽因為你,就否定了一切,你憑什麽幹涉我的生活,決定我的人生。”
“……”
“沈灃,你從十二年前義無反顧的走了以後,你就沒這個權利再幹涉我的一切了,再沒有了。我不需要你,你和我也沒任何關係。對不起季飛揚是我的事情,我會解釋,我隻求你從我的世界裏滾出去!”
許美君幾乎是歇斯底裏的衝著沈灃吼著:“從我的世界裏滾出去,我求求你,我不要再看見你,我受夠了。這一個月的時間也馬上到了,你說過,我對你沒感覺,你不會再纏著我了。”
……
許美君的低吼裏,沈灃的臉色漸漸的沉了下來。
原本抓著許美君的手,也跟著鬆了下來,許美君感覺到這人的放鬆,立刻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和沈灃保持了最為適當的距離。
“我永遠對你都不會有感覺,我們也永遠不會合適。十二年前我們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沈灃,求你,不要再靠近我。”
許美君一邊說,一邊後退,不斷的插著主臥室的方向退去,她拚命的搖頭,完全不想再被沈灃影響到。
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
沈灃安靜的站著,就這麽看著許美君,意外的沒再開口,那張清雋的容顏淡漠的嚇人,低斂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
許美君在這樣的情緒裏,也漸漸的跟著冷靜了下來。
在看著沈灃,許美君也保持了沉默。
兩人就這麽各自占據了一個地方,誰都不曾退讓一步,空氣中彌漫的是讓人覺得窒息的氣氛。
這樣的氣氛逼的許美君喘不過氣。
她不想在這裏繼續多呆下去,想也不想的,許美君轉身朝著主臥室內走去。
結果,就在許美君走進主臥室之前,沈灃卻忽然很淡的打破了現在的沉默:“美君,現在的這一切是你要的嗎?”
許美君一怔,沒說話,手心就這麽抓在門把手上。
“和我斷絕關係,隻為了和季飛揚在一起。”沈灃一字一句問的再清楚不過,“你確定你對季飛揚是真的有感情嗎?你確定你和季飛揚可以心無旁騖的走下去嗎?”
沈灃在質問許美君。
許美君沒看沈灃,但是聲音卻顯得冷漠無比:“這是我的事情,我想和你並沒任何關係。”
沈灃沒說話,許美君也已經推門而入,她快速的換了衣服,手機不斷的撥打著季飛揚的電話,但是季飛揚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許美君也沒放棄。
一直到季飛揚的手機傳來了關機的聲音。
許美君才有些絕望的坐在大床上,一言不發,但是看著大床,許美君的腦子卻想的是她和沈灃旖旎的畫麵。
什麽時候,她又一次的把自己陷入了這樣的狼狽不堪裏。
這一次,被無辜牽連的人,卻是許美君最不願意愧對的人,而如今,再不願意,許美君也這麽做了。
許美君微微閉眼,帶了一絲的複雜。
很快,許美君抓起手機站起身,快速的朝著主臥室外走去,她要去早季飛揚。季飛揚在北潯沒別的朋友,能去的地方隻有酒店,而之前季飛揚是帶著行李來找自己的,就證明季飛揚不可能走太遠。
許美君在腦海裏盤算著季飛揚常去的幾個地方,順便給自己在酒店工作的同學打電話,也幫忙讓他們注意下是否有這麽一個人入住。
而後,她匆匆拿著手機離開。
在走出主臥室的時候,許美君頓了頓,是害怕在公寓內看見沈灃,結果,許美君卻意外了。
因為公寓裏空蕩蕩的,並沒沈灃的身影。
許美君一怔,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明明沈灃的東西還在,但是這人卻不見了,許美君沉了沉,很久才深呼吸。
沈灃有公寓的鑰匙,就算要離開,沈灃也會來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算沈灃不願意說是,許美君也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打包好送到在北潯的沈氏集團。
這下,許美君不再多想,快速的跳上出租車去找季飛揚。
許美君不認為自己和季飛揚可以再在一起,確確實實,沈灃的話,讓許美君完全沒反駁的餘地,她和季飛揚在一起,原本就勉強。
但是於情於理,許美君欠季飛揚一個解釋。
她必須去說清楚。
許美君匆匆離開。
……
——
許美君意外了。
在季飛揚常住的幾個酒店品牌裏,許美君透過關係,也沒找到季飛揚這個人,而季飛揚的手機一直關機,沒人接聽。
這讓許美君擔心的不能再擔心了。
和季飛揚認識這麽多年,許美君也很清楚,季飛揚從小也是被季家的夫妻捧在手心長大的,從小時候到大學,再到後來的開創事業,就算有磕碰,但是基本上也算的上一帆風順的。
這件事對於季飛揚的打擊不小。
這沒頭沒腦的,季飛揚找不到人了,北潯又沒任何認識的人,許美君說不擔心是假的。
她給季飛揚的手機發了無數的消息,但是季飛揚一個消息都沒回。
許美君在外折騰到了淩晨,季飛揚都沒出現,就好似徹徹底底的從許美君的世界中消失了一樣。
許美君有些絕望,但是這樣的絕望卻擋不住不斷湧上來的愧疚。
終究還是對季飛揚存了擔心。
等許美君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淩晨2點了。
她還沒來得及拿出鑰匙開門,公寓的門就已經被人從裏麵打開了,之前離開的沈灃,現在卻忽然出現在許美君的公寓,那表情多了幾分的諱莫如深。
許美君一怔,下意識的問著:“你為什麽在這裏?”
沈灃就隻是這樣看著許美君,忽然就這麽伸手捏住了許美君的下顎骨,半強迫的讓許美君看向自己:“你很希望我離開?這樣才不會影響到你和季飛揚雙宿雙飛嗎?”
“是。”許美君說的直接。
沈灃就這麽看著許美君,麵無表情的,越是這樣的沈灃,越是看的許美君膽戰心驚的,因為她根本摸不透沈灃的想法。
她的手在拍打沈灃,要把沈灃的手從自己的下頜上拿開。
但是沈灃卻始終沒鬆手。
許美君僵住:“沈灃,你鬆開我。”
“不放。”沈灃說的直接,“你別忘記了,我和你的約定是一個月的時間,既然一個月沒到,我為什麽要鬆手?”
“你……”許美君真的是被沈灃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灃始終保持淡定的看著許美君:“因為季飛揚來,所以你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劃清界限嗎?”
許美君不說話。
沈灃仍然紋絲不動:“那很抱歉,我這人從來從來沒有中途放棄的。”
沈灃的態度擺的很明確,許美君差點要瘋了,在沈灃的咄咄逼人裏,許美君拿沈灃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終,許美君是怒吼出聲:“你到底要怎麽樣?”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你再和我談這些。”沈灃淡淡的說著。
而後,沈灃鬆開了許美君。許美君知道沈灃並沒玩笑的意思,她深呼吸的看著沈灃,猛然的甩開沈灃的手,快速的朝著房間內走去。
她不想和沈灃糾纏,現在許美君擔心的人是季飛揚。
沈灃也不攔著許美君,就這麽看著許美君走進房間。
很快,主臥室傳來重重的關門聲,而後,門落了鎖,這是許美君和沈灃同居來,第一次許美君落了鎖。
沈灃沒說話,就這麽負手而立。
但是沈灃的眉眼裏卻帶了一絲的陰鷙,怎麽都沒辦法散去。
……
許美君回了房間,把自己埋到了枕頭裏,幾乎是精疲力盡的感覺。
但是許美君的注意力卻全然都在手機上,生怕自己錯過了季飛揚的信息,但是許美君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季飛揚的信息。
包括同學那邊,也沒任何季飛揚入住的消息。
許美君說不出的狼狽,就這麽靠在床邊,一遍遍的打著電話,一直到徹底的精疲力盡,許美君的眼皮再也撐不住了,手機才滑落了下來,就這麽靠在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