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青梅繞竹馬，聲聲慢41
第686章 青梅繞竹馬，聲聲慢41
葉亦琛像是根本不怕何曼曼會離開一樣，直接走到了副駕駛的邊上，而後，那手就已經搭在車門的扶手上。
身後的車子不斷的按著喇叭，前方的車子也在按著喇叭。
一時間，熱鬧非凡。
何曼曼這才不情不願的開了門，葉亦琛第一時間就打開車門鑽了進來，再關上車門。
何曼曼就像故意的一樣，沒等葉亦琛綁好安全帶，就猛然的踩著油門，飛快的衝了出去，葉亦琛果然猝不及防的就被撞到了前麵，那重重的後挫力，讓葉亦琛的腦門瞬間紅掛了起來。
“你是不要命了？”葉亦琛冷聲訓斥何曼曼。
何曼曼一臉無所謂：“是，所以葉總最好不要跟著我，指不定什麽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葉亦琛的臉色有些難看。
但何曼曼的車速卻絲毫沒放緩的意思，在車流中不斷的來回穿梭，葉亦琛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何曼曼快速的開著車。
一直到何曼曼自己都無聊了，這才飛快的在路邊找了臨時的停車位。
猛然的踩了刹車。
很快那輪胎抓地的尖銳聲音想起，何曼曼的車子已經精準的停靠在路邊，她立刻轉身，陰沉的看著葉亦琛。
“葉亦琛，你他媽的到底要幹什麽！”何曼曼一字一句說的再清晰不過，“你不去找你的未婚妻，你來找我做什麽，你是真的有病嗎？有病的話，麻煩去醫院，不要在我麵前出現，免得看的人覺得煩躁。”
葉亦琛卻沒理會和滿滿的震怒，那眼神深處，也一樣的不滿陰鷙。
周遭的戾氣也跟著越來越濃烈起來。
仿佛，下一秒就會電閃雷鳴。
很久，是葉亦琛打破了這樣的沉默：“何曼曼，你還欠我一個孩子。”
一句話，讓何曼曼瞬間陰沉的看著葉亦琛。
她不知道葉亦琛有什麽臉可以明目張膽的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有什麽資格在自己的麵前提及那個死掉的孩子。
一次又一次的。
就好似她的傷口不被這個男人徹底的翻開，這個男人就會覺得不情願一樣。
何曼曼不能忍。
她的呼吸就跟著急促了起來，那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瞬間，何曼曼壓抑了這麽久的情緒瞬間的爆發了出來。
“葉亦琛，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你。”何曼曼一字一句，就這麽從紅唇溢出，“更不用說和你結婚。”
這樣的口氣激烈，也顯得急促：“既然你這麽喜歡糾纏不清，那麽車子給你，慢走不送，我走。”
說完，何曼曼直接抓起自己的隨身包，打開車門就下了車。
沒給葉亦琛任何反應的機會，何曼曼已經第一時間攔了車，就快速的從葉亦琛的麵前消失不見了。
葉亦琛錯愕了下，很久才回過神。
他低頭，始終不言不語。
一直到現在，葉亦琛都不知道，為什麽何曼曼隻要提及宋思怡，就會變得暴躁起來，甚至何曼曼會變得徹底的不可理喻。
當年是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
想到這些，葉亦琛有些自嘲，當年何曼曼和他為什麽會漸漸演變成這樣，除去他的工作忙碌，照顧不到何曼曼外，葉亦琛真的想不出任何的原因了。
似乎，所有的問題還是回到了宋思怡的身上。
沉了沉，葉亦琛拿起手機，回撥了宋思怡的電話。
電話才想，宋思怡就已經接了起來：“阿琛，忙完了？”
那口氣有些些的興奮：“我已經看了婚紗，對戒，也找了一個出了名的攝影師，都是給明星拍婚照的，也定好了時間，你什麽時候回來，我和攝影師約個時間就好了。”
說起結婚的事情，宋思怡總是顯得興奮不已。
這是這麽多年的夙願終於得到滿足，所以，這樣的興奮不言而喻。
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葉太太。
“對了，婚禮的教堂我也看了，還有來賓的名單我也準備好了，你回來看看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就ＯＫ了。”
宋思怡是一個很利落的人，這些要做的事情，也從來不會讓葉亦琛擔心。
當年何曼曼對葉亦琛的步步緊逼和依賴，宋思怡看在眼中，她清楚，葉亦琛並不太喜歡這樣的人，反而喜歡的是獨立的人。
獨立中帶有一點距離感。
這也是為什麽，宋思怡和葉亦琛一起到美國打拚後兩年，在戰氏集團走上正軌的時候，宋思怡就選擇離開戰氏。
兩人靠的太近，最終的結果就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而非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所以，要適當的保持距離，但是卻有不會離的很遠，反而會把他們緊緊地抓在一起。
最終，這個訂婚，是葉亦琛提及的。
他們甚至沒明確的說過當彼此的男女朋友，但是在美國的社交圈裏，都很自然的把葉亦琛和宋思怡放在一起，所以，當他們訂婚的時候，周圍的人並不覺得驚訝，反而是理所當然。
宋思怡要的就是這樣的理所當然。
一點點的進入葉亦琛的生活。
可這一次，葉亦琛回到江城，卻讓宋思怡覺得越發的忐忑不安。那個采訪，不僅僅是葉亦琛，就算是宋思怡也看的清清楚楚。
她萬萬沒想到，她覺得應該徹底的從他們世界裏消失的何曼曼，竟然就這麽蟄伏在戰氏集團這麽多年的時間。
忽然之間，宋思怡就覺得額，她和葉亦琛之間，一直存在一個叫做何曼曼的隱患。
所以，宋思怡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要快刀斬亂麻，讓葉亦琛回到美國，和自己結婚，這樣以來，任何曼曼有萬般手段，也不可能再輕易的拆散自己和葉亦琛的關係了。
宋思怡沉了沉，眼中帶著幾分的陰沉。
很快，宋思怡從這樣的思緒中回過神，也不介意葉亦琛的安靜，繼續說著：“我爹地和媽咪想約你一起吃飯，他們也正巧很久沒回江城了，所以我才說要回江城看看，順便帶爹地媽咪回去，在江城吃飯，也比較有意義。”
宋思怡說的飛快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
葉亦琛就隻是這麽聽著。
宋思怡確實是一個很省心的女人，和何曼曼比起來，宋思怡完全不需要費心，甚至你不需要照顧到她的情緒，她都可以把自己控製的很好。
人並不是完全沒感情的動物。
在當年那樣的情況下，宋思怡的不離不棄，在很大程度上，給了葉亦琛很多的幫助，再後來美國的打拚，以及後麵的合作——
加上葉亦琛的年紀到了，這才動了和宋思怡訂婚的念頭。
就好像，是應該穩定下來了。
而葉亦琛也很清楚，宋思怡這麽多年都在等自己。再讓她等下去，似乎也有些太過分了。
所以，訂婚變得順水推舟起來。
但是葉亦琛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候，竟然還會憑空出現何曼曼，導致最淺的想法和計劃都徹底的混亂了起來。
葉亦琛就這麽拿著手機，原本給宋思怡打電話是要詢問當年是否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畢竟，當年確確實實和自己走的最近的女人，除去何曼曼就是宋思怡。
對於何曼曼，葉亦琛也是知道的。
何曼曼並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若沒絕對的理由和證據，何曼曼不會介意你的邊上走的是哪個女人，因為何曼曼根本就是一個對這樣的事情並不敏感的人。
而麵對宋思怡的時候為什麽會這樣呢？
沉了沉，葉亦琛開口：“思怡，當年——”
“當年什麽？”宋思怡聽的不太認真，倒是很快的繞開了這個問題，“還有，江城那邊的老同學，也在組織同學聚會，是張晟組織的，之前給我打過電話，你正好回去了，我就答應下來了。”
擺明了，不想和葉亦琛提起當年的事情。
或者說，宋思怡也不想提及任何和何曼曼有關係的事情。
葉亦琛安靜了片刻，最終沒說什麽，嗯了聲。
“那就這麽決定啦。”宋思怡快速的說著，“我回去就住你的別墅了？畢竟我家房子在我們家移民的時候，都賣掉了，現在回去住酒店，我爸媽可能也會覺得不太合適，畢竟我們是未婚夫妻呢。”
這道理，頭頭是道，不給你任何反駁的機會。
葉亦琛沒說什麽。
確確實實，宋思怡提出的要求很合理，他也沒任何拒絕的權利。
但是莫名的因為多了這麽一個人，葉亦琛顯得有些煩躁，但是這樣的煩躁，葉亦琛卻藏的很好，並沒表現出來。
宋思怡又仔細交代了不少事情，而後才說著：“那我不吵你了，我要去開會，把手裏的工作交接下，過兩周我就回去，回去的時候我給你電話，到時候要來接機哦。”
“嗯。”葉亦琛應著。
宋思怡對著話筒親了親，但是並沒得到葉亦琛的回應，宋思怡也不介意，這才掛了電話。
住到葉亦琛家，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為了示威。
她要告訴所有的人，她和葉亦琛才是真正的一對，她不允許任何覬覦葉亦琛，特別那個人還是何曼曼。
在掛了電話後，宋思怡的眸光越來越沉，站在原地很久的時候，這才快速的轉身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何曼曼，當年我不會輸給你，現在我也不會允許你來破壞我和葉亦琛的關係。
我們走著瞧。
……
——
何曼曼就這麽坐在出租車後，靠著椅背，一言不發。
一直到司機問著：“小姐，你到底要去哪裏啊。”
何曼曼這才報了地址，出租車司機罵罵咧咧一陣，這才調轉車頭，朝著何曼曼居住的公寓開去。
一直到公寓門口停了下來，何曼曼付了錢，下了車，快速的朝著公寓走去。
這個小區，已經接近２５年了。
而何曼曼在這裏，也已經住了１３年了。
原來，時間過的這麽快呢。
當年那些咿咿呀呀學說話的小鬼頭，現在都已經是淺中生，高中生了。
何曼曼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是真的老了。
她出了電梯，拿出鑰匙，打開公寓的門，推門而入。
何曼曼就這麽癱軟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明明還是同一套房子，但是感覺卻截然不同，這裏沒有葉亦琛生活過的氣息，也和葉亦琛沒任何關係。
何曼曼很多時候會嘲諷自己，不知道自己固守在這裏的原因是什麽。
很久，何曼曼才給自己找了理由，是因為習慣了，習慣了不想換地方而已。
而如今，何曼曼知道，除去習慣，還有貪戀那早就已經不存在的氣息。
她睜眼，快速的環視周圍的情況，而後她拿起手機，先給她的秘書打了電話：“小雪，我明天要去歐洲出差，我的鑰匙會留在門口的鞋櫃裏麵，你拿到鑰匙後，就給我搬家，搬到我在金樽的公寓去。”
小雪大半夜接到何曼曼的電話楞了下，但是很快的應著：“何總，我知道了。”
“算你了，這裏的東西不需要動了，也沒什麽好帶的，你把我的衣服整理了就可以了，金樽那邊全部買新的，我等下給你轉錢。”
“好。”小雪沒任何意見。
何曼曼交代完，最後才說著：“等都搬完，把這公寓的一切都清空了，然後掛牌出去賣。”
小雪驚訝了下。
這公寓的位置離戰氏集團其實並不算遠，早上開車加上堵車時間差不多都要接近一個小時。
但是何曼曼卻始終沒離開過，風雨無阻的從這裏出發的。
小雪一直覺得，這公寓對於何曼曼是不是有特別的意義，但是小雪卻不敢多問，而如今的何曼曼，就好似對這個公寓再也不眷戀了一樣，說處理就處理了。
但是，小雪也聰明的沒開口。
這些事情，不是她能管的，她隻需要聽命行事就可以。
而後，何曼曼就掛了電話。
她深呼吸著，走到窗戶邊，就這麽看著周圍的車水馬龍，十幾年裏，這裏變化了無數，原本圍繞著學校四個校門的小攤位都已經不見了，還有那些廉價好吃的小炒菜館也不見了。
換上的都是平地而起的新大樓，還有各種各樣的看起來條件很好的餐館。
但最終，都已經不再是原來的味道了。
Ａ大來來去去的學生，早就換上了陌生的麵孔，再沒何曼曼熟悉的麵孔，這裏是真的沒任何值得眷戀的地方了。
嗬嗬——
何曼曼低低的笑出聲。
她覺得，自己的失眠又再一次的回來了。
再剛沒了孩子，而後何家就跟著接二連三的出事，何建明自殺身亡，程豔芳變得神誌不清。
這些事，都是何曼曼一個人扛過來的，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
那段時間，何曼曼沒聽的睡不著，一夜暴瘦，頭發都掉了很多。
一直到三四年後，這樣的情況才漸漸的好轉起來，而現在何曼曼竟然真的再一次感覺，那樣的時光會重新如同噩夢一樣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何曼曼想也不想的，那是抗拒的。
她努力逼著自己閉眼，但是卻怎麽都沒辦法讓自己入睡。
最終，何曼曼放棄了。
看了一眼時間，淩晨１２點２４分。
何曼曼安靜了下，直接給戰梟打了電話。
戰梟倒是沒拒絕，接起何曼曼的電話：“何曼曼，你最好有合情合理的理由，在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
“明天一天我不進公司了，下午的飛機，我去倫敦。”何曼曼說的直接，“把英國那邊的事情給處理了。”
戰梟挑眉：“這種事你自己安排就好，不需要和我匯報的。”
“嗬嗬——”何曼曼嗤笑，“我隻是告訴戰總，不要很仗義的告訴你的兄弟，我的行蹤，謝謝。”
戰梟失笑出聲，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的態度。
在江城，能這麽囂張跋扈的態度，還真的就隻有何曼曼了，就連南淺，也從來不曾在自己麵前這麽囂張過。
南淺最多就是喜歡演戲。
“你對阿琛到底是什麽想法？”戰梟忽然問。
“沒任何想法。”何曼曼說的麵無表情的。
戰梟笑了笑：“沒想法，又何必在阿琛和宋思怡訂婚的時候，刻意把自己曝光，我以為你從來沒想過曝光自己的意思。”
“可能忽然想高調一下。”何曼曼說的不太正經。
戰梟安靜了下，怎麽會聽不出何曼曼話裏的嘲諷：“曼曼，當年是不是有發生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而非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這麽簡單。不管是你也好，阿琛也好。”
何曼曼：“戰總這麽無聊？是被南淺趕下床了嗎？不是應該忙著去追南淺嗎？還有心情來問我的八卦？”
戰梟：“……”
要說不客氣，何曼曼大概是他見最不可愛的女人了。
戰梟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女人，除了長得好看，葉亦琛會對她這麽的念念不忘，就算是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忍不住去招惹何曼曼。
“行了，你可以掛電話了，以後這種事，不要再來給我電話。”戰梟也變得不客氣起來，“別以為我知道你的那點想法，你這話是打算讓我不消息透露給葉亦琛知道，你的行蹤嗎？”
何曼曼：“戰梟，你真無聊。”
“彼此彼此。”戰梟也絲毫不客氣。
何曼曼直接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隨意的丟在一旁，而後就這麽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漆黑一片的星空，很久都沒再說過一句話。
淩晨４點。
何曼曼困的不能再困了，這才躺在床上微微睡了一會。
不到六點，何曼曼就醒了過來。
她快速的收拾了下自己，換了一身舒服的休閑服，背上雙肩包，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而後就下了樓。
吃過早飯，何曼曼直接打車去了陵園。
那是安安入葬的地方。
以往的時候，隻有每年的清明節，還有安安的忌日，何曼曼才會出現在這裏，但今天，何曼曼卻怎麽都忍不住思念安安的衝動。
以前，不是不想來，是怕來多了，那種觸景傷情的感覺會越來越明顯，反而讓自己再也走不出來。
想到安安，如果他還在的話，現在也已經是一個１４歲的小夥子了。
而如今，安安卻始終長眠在陵園裏。
一路上，何曼曼都很沉默，一直到車子在陵園門口停了下來，她付了錢，下了車，和管理員說明了來意，出示了證件以後，何曼曼才進入陵園，很快的找到了安安的墓地。
墓碑上，隻有醫生當年屍檢的照片。
隨著十幾年的時間，照片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了。
葉栗蹲了下來，仔仔細細的把墓碑清掃幹淨，眼眶紅的不能再紅：“安安，你爸爸回來了。但是你爸爸要結婚了。”
照片裏的孩子，仍然蜷縮在一起，蒼白的不像人像。
“不過呢，這也和媽媽沒任何關係了。媽媽有你就可以了。你現在還好嗎？是不是已經重新投胎做人了。記得媽媽的話，千萬不要等媽媽，好好找一個好人家。媽媽是全世界最不負責任的媽媽。但是媽媽還是很愛你的。”
……
何曼曼在自言自語的說著。
麵對安安，何曼曼的自責顯而易見，每一次在安安的墓碑前，何曼曼總是在懺悔，懺悔自己當年的罪過。
如果可以，何曼曼真的願意拿自己的命來交換安安的命。
偏偏，她是一個命硬的人。
周圍的人都出事了，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但是她卻始終安然無恙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老天爺就好似不敢帶走她一樣。
這種感覺，讓何曼曼每每都覺得自嘲。
她在安安的墓前站了很久，和安安說了很多的話，更多的是思念。
在快中午的時候，何曼曼才離開墓園。
她重新叫了車，這一次，何曼曼去了療養院，她忽然就想去看看程豔芳。
……
１小時候，何曼曼抵達了北郊的療養院。
療養院的護士對何曼曼很熟悉，立刻把何曼曼帶到了程豔芳的房間。
程豔芳今天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一眼就認出了何曼曼，顯得熱絡的多，在護士的攙扶下站起身，朝著何曼曼的方向走去。
“曼曼，你來啦。”程豔芳的表情興奮的就像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