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暫時不要告訴南淺
第544章 暫時不要告訴南淺
戰梟反手牽住南淺，帶著南淺朝著醫院外走去，不想再讓南淺被這樣的情緒所影響到。
南淺安安靜靜的被戰梟牽著，兩人誰都沒說話。
一路回了沈家別墅。
戰淺揚看見兩人回來，安靜了下，也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沉默，聰明的不說什麽，老老實實的的玩著自己的玩具，不啃聲。
別墅內的氣氛，微微帶了幾分的沉悶。
……
同一時間，重症監護室。
戰成一走進去的時候，徐敏芝全身都插著管子，臉色蒼白的嚇人，看見戰成一進來的時候，徐敏芝勉強的笑了笑。
枯瘦的手，動了動。
但是卻怎麽都沒力氣抓住戰成一，最終，徐敏芝的笑都跟著萎靡了起來。
戰成一的眼眶很紅，想牽著徐敏芝的手，但是卻被醫生阻止了，他就這麽站著，看著徐敏芝。
“敏芝，好好的。手術都過來了，沒什麽不可以的。堅持下去，出來就好好的了。你看，阿梟和南淺都在等你，淺揚也在等你，南淺肚子裏懷的是雙胞胎呢，你也想他們出來叫你一聲奶奶的，是不是。”
戰成一在給徐敏芝打氣：“所以，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出來就不會有事了。好不好。”
徐敏芝沒說話，但是眼淚已經掉了下來，想點頭，卻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了。
“我們都在等你。”戰成一說著。
他站在徐敏芝麵前，說了很多他們以前的事情。
在日本的，在江城的，苦的時候，甜的時候，很多很多——
一直到護士催促著戰成一，戰成一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在轉身的時候，戰成一的眼淚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一滴滴的，滾燙的落在手背上。
人是有預知力的。
說不上來的感覺，但是就是覺得，可能這一次後，就再也不會見了。
戰成一緩緩的閉了閉眼，很久都沒再說一句話。
……
徐敏芝在重症監護裏的時候，戰成一根本就沒離開過醫院，困了，就在醫院的病床上休息一會，大部分的時間，都站在監護室的門口，透過監視器，看著徐敏芝的情況。
而南淺和戰梟，戰成一根本不讓他們再來醫院。
害怕醫院裏的事，讓南淺的情緒起伏太大。
南淺懷孕，是老天爺的恩賜，也是戰梟盼了很久的，如果南淺出事，戰成一不會原諒自己。
而徐敏芝的情況，就如同戰成一猜想的那樣。
很糟糕，一天裏，醫生會下無數次的病危通知，戰成一都堅持要搶救，一直到醫生看著戰成一，口氣凝重的說著：“放棄吧。”
戰成一沒說話。
醫生說：“戰先生，這樣搶救下去，對老夫人是一種折磨，不一定是解脫的。現在您可以進去看看老夫人。”
到這時候，醫生很多話沒說明白。
戰成一也沒再繼續堅持。
他換了無菌服，再一次的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這是徐敏芝進入重症監護室的第49個小時，她堅持過了兩天，但是卻不能再繼續堅持走完這72小時。
戰成一知道徐敏芝怕疼，在這樣的搶救裏，確確實實對徐敏芝是最痛苦的折磨。
有時候，他們一味的堅持，是情感上的過不去。
卻已經忽略了病人本身的承受能力。
從門口走到病床前的這一段路，很短暫，戰成一卻覺得走了一輩子那麽久。
徐敏芝身上的管子已經被拆除了下來，她看著戰成一，沒說話，眼眶浸潤了淚水，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現在的氣氛。
戰成一牽著徐敏芝的手：“對不起……對不起……”
徐敏芝說不出話，隻是搖著頭，看著戰成一。
“對不起——”戰成一不斷的重複著，“我們結婚，我沒給你婚禮，後來很長的時間，我沒能照顧好你，現在——”
最後，戰成一潰不成聲。
徐敏芝看著戰成一，那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戰成一立刻緊張的看著徐敏芝：“你想說什麽，我在聽。”
徐敏芝沒有聲音，唇在一張一合的，但是戰成一卻看懂了。
徐敏芝說：“我愛你。”
戰成一紅著眼眶：“我也愛你，敏芝，很愛很愛你。”
戰成一一遍遍的重複，一遍遍的說著，徐敏芝的眼睛緩緩的閉了上去，那被戰成一牽著的手，再沒了力氣。
“敏芝——”戰成一悲涼的叫著。
徐敏芝已經再沒了反應。
醫生和護士站著，誰都沒說話。戰成一看了很久很久，而後才親自把徐敏芝身上的白布給蓋了過去。
“節哀，戰先生。”醫生說著。
戰成一沒說話。
護士已經推車徐敏芝走了出去，戰成一安靜的跟在身後，一直到徐敏芝的事情處理完，戰成一一言不發的站著。
他看著江城的一景一物，但是身邊卻已經沒了他最在意的女人。
在南非的那麽多年，他堅持的活下來，無非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回到江城。
而如今，這樣的幸福卻隻有短暫的幾年光景。
都好似偷來的一樣。
戰成一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拿起電話，給戰梟打了去。
……
——
戰梟已經帶著南淺回了金樽公寓。
南淺在戰淺揚麵前沒表露出任何的情緒，戰淺揚按著南淺和戰梟進來的時候，安靜了下：“爹地，南淺，奶奶怎麽樣了？”
南淺沒說話，戰梟的表情也有些嚴肅。
戰淺揚不是沒注意到，想了想，才問著：“我能去醫院看下奶奶嗎？”
這下，南淺半蹲下，就這麽看著戰淺揚，微微低斂了下眉眼：“奶奶現在在生病，等奶奶好了，我們再去，可以嗎？”
“好。”戰淺揚應了聲，又問著，“奶奶沒事的，是不是。”
“嗯。沒事的。”南淺回答。
而後，戰淺揚就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玩自己的樂高，沒太吭聲了。
南淺陪了戰淺揚一會，戰梟沒說話，就這麽在沙發上坐著，偶爾看一眼戰淺揚，但和南淺眼神交匯的時候，兩人的表情都不免有些複雜。
……
入夜。
南淺幾次想拿起手機詢問情況，最終都沒把電話打出去。
戰梟把南淺的手機抓了過來，就這麽放在了一旁，那大手捧著南淺的小臉：“別擔心。我說了，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南淺點點頭，但是心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怎麽都繞不過去。
她的眼眶仍然很紅，閉眼都是那一幕，還有徐敏芝和自己說的話，最起碼，這樣的結果，是南淺從來沒想到的。
這樣的畫麵，就讓南淺忍不住哭出聲。
戰梟隻是這樣輕輕的抱著南淺：“別哭，你這樣哭，孩子也會不高興，媽知道了，也會著急緊張的。”
南淺：“我忍不住。”
“南淺，媽其實一直很想照顧孕婦，想看新生兒生下來的喜悅，也喜歡小孩子，可能是真的太寂寞了。”戰梟很少和南淺說太多徐敏芝的事，“所以，媽知道你懷孕，也會努力的，而你，也要好好的，是不是！”
“嗯。”南淺哽咽的應聲。
“爸沒來電話，都是好事。”戰梟繼續說著，“爸也不會讓媽有事的。”
戰梟很安靜的說著，南淺聽著，許久，她抬頭：“等媽好了，我們搬回大宅吧。”
戰梟微微一愣：“好。”
“我一個人也顧不到自己和淺揚，搬回去，爸媽也能幫著看一點，起碼也不要擔心那麽多，不然淺揚去上課了，就我一個人在公寓裏，我也很無聊的。你肯定也會擔心我。在大宅裏，就不會了。”
南淺快速的說著，似乎用這樣的語速，來阻止自己的哽咽。
“好。”戰梟沒任何的意見。
南淺說了很多，都是搬回大宅以後的事情，戰梟耐心的聽著，就這樣的摟著南淺的腰身，下頜骨抵靠在南淺的發絲上。
一直到南淺說完，戰梟才說著：“我陪你去休息會，一會吃飯了再喊你。”
“我想吃你做的飯。”
“你想吃什麽？”
“隻要你做的就好。”
“好。”
……
南淺可能是真的累了，人一躺在大床上，就已經沉沉的閉了眼睛，但是南淺的眉頭一直緊鎖，似乎怎麽都沒辦法從這樣的環境裏回過神。
輾轉反複的。
戰梟始終在大床邊陪著南淺，那大手輕輕拍著南淺的後背，就像最淺哄著戰淺揚睡覺一樣。
一直到南淺安靜下來，戰梟才給南淺蓋好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而後翻身下了床，給南淺準備晚餐。
這樣略帶幾分沉重的氣氛，在南淺覺得，是度日如年。
戰梟哪裏也沒去，就一直在公寓裏陪著南淺。
一晃眼，一天一夜過去了。
戰梟的手機沒響起來，也沒任何從醫院來的電話，這讓南淺始終緊繃的心，已經微微的放鬆了下來。
畢竟，醫生說，徐敏芝如果能挺過72小時的監護期，那就基本度過危險期了。
而如今，已經48小時過去了，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一個好兆頭，畢竟最困難的時候挺過去了。
但南淺的心思仍然忍不住有些沉。
電腦開著，百度的都是和“危險期”，“監護器”，“老年人手術”這樣有關係的字眼。
戰梟看見南淺長時間的在電腦麵前，安靜了下，直接把南淺的電腦給蓋了上去，南淺這才回過神，看著戰梟。
“你幹嘛呢，我查資料呢！”南淺不滿的說著。
“不要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等我陪你出去走走。”戰梟沒收了南淺的電腦，“何況，孕婦也不能一直看電腦，一直玩手機。”
南淺：“現在沒電腦手機怎麽活。”
“你可以看書，逛街，沒東西，做各種各樣的事情，但是嚴禁再碰這些東西。”
“戰梟！”
“叫什麽也沒用。”
“……”
見南淺生氣，戰梟也不吭聲，轉個身，就拿了南淺喜歡的東西放在南淺的麵前，南淺開始還很骨氣的拒絕了，但是下一秒，就有些繃不住了。
“反正是我買的！”南淺哼哼唧唧的。
戰梟倒是沒接話，看著南淺吃了下去，戰梟這才微微的寬心。
這兩天，南淺孕期的反應是開始了，畢竟南淺懷著雙胎，和平日肯定不太一樣，之前是時間沒到，所以，現在南淺的胃口並不是很好，雖然她並沒吐什麽的。
加上徐敏芝的事，南淺其實並沒吃多少東西。
戰梟的擔心怎麽都下不去。
現在見南淺開始吃東西，戰梟緊繃的神經才微微的放鬆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戰梟在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那震動的頻率和平日一樣，但戰梟的情緒卻在第一時間僵了起來。
他默不作聲的從南淺的麵前走開，一直到陽台外，戰梟才接起電話。
戰成一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很平靜：“你媽媽走了。很安靜。也算是解脫了吧。”
戰梟沒說話。
“南淺現在情況還好嗎？”戰成一問。
“還不錯。”
“暫時還是不和南淺說了。”戰成一想了想，“南淺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其實內心很柔軟的，而且，很多事都會不自覺的代入到自己的身上，南淺從來不會怪罪別人，先怪罪的總是自己。”
戰梟沒說話。
“我怕南淺把這些事，攬在自己的身上。”戰成一的聲音聽起來就顯得疲憊，“所以，我是覺得，暫時不要和南淺說了。等南淺的情況穩定了，再告訴南淺。”
“你現在陪著南淺，你媽媽的事情我會處理，她這個人的脾氣我了解，加上這幾年，她在江城也沒什麽特別好的朋友了。所以就讓你媽媽安安靜靜的走。以後，你媽媽的位置邊上，留一個位置給我。”
戰成一的話很平靜：“這樣，我想這樣就可以了。”
“爸——”戰梟的眼眶很紅，聲音也有些沉。
“別擔心，我挺好的。”戰成一倒是笑了起來，“你媽媽這幾年和我說了很多次了，她現在的命都是偷來的，能有這麽多年，就已經很滿足了。”
“……”
“這幾年，她看起來沒事，但是生病，吃藥比任何一個人都頻繁，很多時候，沒吃鎮定的藥，幾乎已經睡不著了。”
“……”
“這兩天在重症監護裏，你媽媽堅持著，是因為我不放棄，她大概是不忍心我難過，所以再那一直堅持著，真的很痛苦。”
……
戰成一在回憶這兩天的時光。
太短暫了，但是留給戰成一的，卻沒任何愉快的記憶，全都是徐敏芝最痛苦的模樣，不斷的堅持，再堅持。
就連醫生都看不下去了，最終出來和戰成一說，放棄吧。
甚至，現在閉眼的時候，戰成一看見的都是徐敏芝痛苦的樣子，他真的很自責，或許再最淺的時候，他就不應該再堅持了。
徐敏芝是一個多怕疼的人。
“真的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戰成一許久，才很淡的開口。
戰梟沒打斷戰成一，始終這麽安靜的聽著。
一直到戰成一說完。
戰梟才開口：“爸，你好好休息。”
戰成一沒再應聲，而後，戰成一掛了電話。
戰梟就這麽站在陽台上很長的時間，一言不發。
他的手撐在欄杆上，安靜的看著江城的車水馬龍，很久不曾抽煙的戰梟，怎麽都抵不住內心的那種煩躁的感覺。
最終，他點了煙，並沒抽，就這麽夾在手心，任煙霧繚繞徹底的把自己包圍了。
戰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從這樣的情緒裏回過神。
他把情緒斂的很好。
戰成一都能看透的，戰梟怎麽會不知道，南淺的性格，十有八九會把徐敏芝的死，壓在自己的身上。
這樣的南淺，很長的時間都走不出來。
戰梟不想看見這樣的南淺。
許久，在戰梟手中的香煙燃盡以後，他熄滅了煙頭，快速的走回了屋內，去客房把自己徹底的衝洗幹淨，確定沒任何煙味以後，戰梟才出來。
戰梟出來的時候，南淺正好醒了過來。
戰梟很自然的朝著南淺走去：“醒了？”
“睡了會，好多了。”南淺應聲，“醫院沒給電話嗎？”
“給了。”戰梟倒是說了，“挺好的。”
“那就好。”南淺在得到這樣的答案後，明顯的鬆了口氣。
戰梟看著南淺沒說話，南淺倒是被戰梟看的膽戰心驚的：“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是這樣——”戰梟想了想，“爸想帶媽回歐洲治療。而且，媽的情況，在江城恐怕也不太好，子彈射穿了脊椎，也怕是會半身不遂。而江城的空氣，環境，都不適合養病。”
南淺沒說話，就這麽看著戰梟。
戰梟：“所以，明天從重症監護出來後，爸就直接帶媽回歐洲，我會安排好這些事。媽和爸也不讚同你去醫院，或者去送他們，他們是老人家，比較擔心孕早期被影響到，所以，我們就不去了，可以嗎？”
戰梟的話，從來都是有理有據，南淺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何況，當年戰梟也是這樣從重症監護裏出來，就去了美國。
所以，南淺就算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怎麽想也想不到，再看著戰梟，最終南淺點點頭。
“乖。”戰梟親了親南淺，“爸媽最怕的是你胡思亂想。”
“我哪裏會——”
“你不會嗎？”
“才不會。”
……
徐敏芝的死，在戰梟和戰成一的雙重隱瞞下，算是忽悠了過去。
而為了不讓南淺有任何的懷疑，徐敏芝所有的事情，都是戰成一安排的，徐敏芝被葬在了江城的私人墓園裏。
入葬的那天，隻有戰成一和戰梟來了。
葬禮很簡單，符合徐敏芝的意思。
在葬禮結束後，戰成一帶著徐敏芝最淺給自己的定情信物，就直接坐飛機回了奧地利。
那是當年，戰成一和徐敏芝允諾過，他們老了也以後要養老的國家。
而如今，就隻剩下戰成一一個人。
去機場的時候，是戰梟親自送的，戰成一沒說話，隻是安靜的抱住了戰梟，戰梟閉了閉眼：“爸，一路平安。”
“照顧好南淺。”戰成一拍了拍戰梟的肩膀，“我和你媽媽都等著南淺和你的孩子平安的出世，等孩子出世了，我就會回來。”
“好。”
“淺揚很乖，我也很放心的。”戰成一笑，“你別老嚇唬淺揚了，如果忙不過來的話，可以在淺揚放假的時候，把他送過來。”
“好。”
“我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了。”
“好。”
……
戰成一和戰梟說了很多，一直到催促登機的聲音響起，戰成一才揮手，快速的朝著登機口走去，戰梟安靜的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一直到戰成一的身影消失，戰梟才驅車離開機場，回了市區。
……
——
南淺因為懷孕，所有的工作全麵停止了。
戰梟把所有的出差都已經推給了葉亦琛，每天準點下班，回到家裏陪著南淺，南淺被戰梟的行為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的。
那種感覺，自己就好似一個瓷娃娃。
但是，兩人相處的時間卻多了很多。
這在以前的時候，南淺想都不敢想，現在反而都成了理所當然的。
甚至，每天接戰淺揚，成了夫妻倆必定的功課。
南淺很享受這樣的親子時光，她喜歡看見戰淺揚衝著自己跑過來，再一把抱住自己，卻又在碰到自己的時候，被戰梟狠狠的抓了起來，訓了一臉。
這樣的畫麵，總是讓南淺覺得心滿意足的。
南淺站在流裏台前，把戰淺揚指定要吃的點心打包好，正準備離開，就已經接到戰梟的電話。
南淺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接了起來：“你到啦？”
“嗯。”戰梟應了聲，“我上去接你？”
“我又不是瓷娃娃！幾步路不會碎的。”南淺忍不住吐槽。
戰梟倒是直接：“我不放心。”
“喂，你什麽意思！”南淺忍不住哼哼了聲。
“嗯。”戰梟那聲音很低，半笑不笑的，“有些人最近出門不是忘記關門，就是忘記帶東西，要麽就是差點把鍋燒幹了，要麽就是開關沒拔，差點燒房子了。”
戰梟的吐槽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南淺懷孕已經快三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