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有些情緒隻有戰梟懂
第442章 有些情緒隻有戰梟懂
“怎麽弄到這麽晚?”戰成一擰眉,“你不是帶淺揚出去了,怎麽又忽然回來了。”
“沒什麽。”戰梟沒解釋。
戰成一看著戰梟,沒說話,戰梟已經彎身把戰淺揚從車內抱了出來,大步的朝著大宅內走去。
一邊走,戰梟一邊說:“我明天一早過來接他。等下我有點事,讓他一個人在公寓裏,我不放心。”
“阿梟——”戰成一安靜了下,“你倒不著急趕著接他,你媽這幾天和朋友去溫泉別墅度假了,不在家,所以,你可以把淺揚放在我這,把你想處理的事情處理好。”
戰梟低斂著沒眼,沒說話,腳下的步伐沒停,一直走到自己原來的房間,把戰淺揚小心的放在了大床上。
戰成一並沒跟進來。
一直到露戰梟安頓好戰淺揚,走出來,戰成一才淡淡的開口:“你和南淺在一起了?”
“沒有。”戰梟否認了。
戰成一倒是驚訝了一下:“江城的媒體沒少說你們的事情,我一直以為,以你的脾氣,大概早就已經把南淺找回來了。何況,你和南淺也從來沒離婚,不是嗎?”
“爸。”戰梟雙手抄袋,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著,“我和南淺,隔了太多的事,太多的人。”
“你殺了南建天的事嗎?還有你媽媽的事情?”戰成一始終很平靜,“如果是前者,我覺得你要找南淺談一談。至於你媽,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戰梟沒應聲。
“南淺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不然發生了這麽多事,你也不可能還記著她。”
戰成一拍了拍戰梟的肩膀:“至於淺揚的事情,我想沒一個母親可以狠心的不要自己的孩子,在那樣的情況下,恐怕南淺把淺揚送出去是最好的辦法。淺揚跟著南淺,反而不一定會有幸福的。”
“……”
“至於南建天,我想,南淺真的在意的不是這一件事。而是在當年那麽多事情的逼迫裏,她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
“……”
“你媽媽,我知道她的想法,也能理解她的做法。璿璿也是我的女兒,璿璿最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看見。我這十幾年在南非,看的太多生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命。”
戰成一說的感慨,眼眶跟著微微紅了起來:“當年璿璿出事,以我對南淺的了解,真的不是南淺幫南建天做的,甚至南淺給我電話的時候,是驚慌失措的,一個人在說謊和演戲,我是很輕易就能知道的。”
“……”
“這也是為什麽南建天不敢親自找我,而是設了這樣的局,南淺做了替罪羊。”戰成一解釋。
從他回來的這幾年裏,戰梟從來不曾和自己提及南淺的事。
或多或少的片段,都是從徐敏芝的嘴裏得知的,戰成一幾次要找戰梟談,但戰梟都避過了,最終,就不了了之了。
今天這個機會,讓戰成一把壓在心口很長時間的話,都一一說了出來。
而後,戰成一負手而立,站在身後,就這麽看著戰梟,一言不發。
戰梟很安靜的聽著,一直到戰成一說完,才看向戰成一:“爸,謝謝。”
“你——”戰成一眸光一斂,最終落在戰梟的臉上,“在我回來的前一年,你媽媽說,你一整年的時間都在美國,那時候還發生了什麽事嗎?”
戰梟沒應聲。
“你不說,不代表我真的完全沒渠道知道了。你受傷了,從江城手術後就轉到美國了,是不是?在瑞金的那件事,雖然所有人被封了口,不代表完全沒風聲。”戰成一的口氣嚴肅了起來,“那一槍,你恨南淺嗎?”
“恨。”戰梟淡淡的,“再恨也抵不過這麽多年,對她的想。特別是看見淺揚的時候,若不愛,怎麽恨,恨久了,疼起來的時候,都不知道疼了。”
“你和南淺都是當局者,要不要聽聽我這個旁觀者的看法?”戰成一問。
“好。”戰梟沒拒絕。
父子倆就這麽站在落地窗前,戰成一很自然的遞了一支煙給戰梟,戰梟很順勢的接了過來,隻是夾在手裏,並沒點燃。
煙癮被戰成一抽的,犯了,但是莫名的卻始終壓抑著。
有些情緒,就隻有戰梟懂。
那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因為南淺不喜歡自己抽煙,所以,久而久之,在長時間慣性裏,隻要看見南淺,戰梟就會選擇性的不抽,就算是再想,也會忍著。
就好比現在。
這樣的反應,讓戰梟忍不住自嘲的笑出聲。
戰成一看了一眼戰梟,這才淡淡的開口:“在我看來,南淺的那一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了,她不開槍,你勢必要帶南淺回來,南淺在那樣的情況下跟著你,你們隻能兩敗俱傷,別說淺揚能安穩的活下來,你和南淺,大概也沒將來了。”
戰梟沒說話,夾在手心的香煙,已經微微有些變了形。
但,戰梟渾然不覺。
“南淺從小的生活環境並不好,娘不愛,爹不管,甚至她還要照顧南晚,很多時候,相依為命的感覺,沒人可以比南淺更深刻。所以,南淺把自己在意的人,看的格外重。”
戰成一是局外人,他看的閉戰梟清明的多:“南淺那一槍,不僅僅是打在你的心口,也打在了南淺的心口。如果可以選擇,南淺應該更願意,這一搶打在自己的身上,而非你的身上,畢竟,死了才是解脫,活著才是一輩子的痛苦。”
“爸。”
“你和南淺,不過一個愛字。太愛對方,最終走上這條路。”戰成一說的透徹,“如不是淺揚還在,你們這輩子大概是真的不可能了。時間可以冷卻一切,也可以撫平傷口。有機會的話,帶南淺回來,我也很多年沒再見過南淺了。”
話音落下,空氣裏靜謐著一股淡淡的壓抑的氣氛。
許久,戰梟才說著:“好。”
“我進去看淺揚了。免得這小家夥起來見不到人。”戰成一拍了拍戰梟的肩膀,“有一天,我希望你和你媽媽之間,也不要再這樣隔閡下去,你媽媽這幾年,也放下很多了。那些事,誰都有錯,但誰都無可奈何。”
戰梟衝著戰成一,淡淡的笑了笑。
“阿梟,你是一個讓人放心的人,你總可以把每件事處理的最好。你受的壓力比誰都重。”戰成一的眸光再認真不過,“你媽媽那有我,不要太在意。”
“謝謝爸。”戰梟認真的道了謝。
戰成一沒再多說什麽,也沒留戰梟,沉穩的朝著戰淺揚的房間走去。
戰梟在原地站了很長的時間,指尖的香煙已經被點燃,一點點的燃燒,但是卻沒再多抽一口。
戰成一的話,戰梟豈會不明白。
但他和南淺——
戰梟笑的自嘲,一直到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這才快速的朝著戰家大宅外走去。
……
車內。
戰梟並沒著急發動引擎,而是自然的從褲袋裏討出了一枚耳環。
那是戰梟作勢要丟掉的耳環。
浸染了墨色的眸光,沉沉的看著掌心熠熠生輝的鑽石,款式有些陳舊,但看的出卻被主人保養的極好,絲毫不見陳舊的模樣。
戰梟又豈不會不知道。
南淺從跟著戰梟後,每件送南淺的禮物,就算不是他親自送給南淺的,也是他親自選購的。
這是他送給南淺的第一件禮物。
那時候的南淺,眉眼裏都是笑意,不管是真誠的,還是敷衍的。總可以讓戰梟不自覺的想起那個小姑娘。
這個耳環,幾乎是一眼,戰梟就覺得最適合南淺,所以他買下了。
礙於和南淺的關係,戰梟隻是很冷淡的把東西交給徐銘,徐銘送了過去。
但那以後起,戰梟不時的都會看見南淺戴著這個耳環,甚至重複出席各種各樣的場合,幾次下來,戰梟問過,但南淺都涵蓋而過。
那時候,戰梟真的以為南淺很喜歡這個牌子的首飾,很多年裏,戰梟看見了新款就會給南淺買。
結果,南淺還是戴著最淺的耳環。
那些往事,闖入戰梟的腦海,但絲毫沒緩解戰梟幾乎是壓抑的情緒,那耳環在掌心,抓的越來越緊。
如果不在意,南淺為什麽還帶著?甚至婚戒都已經脫了,但這個耳環卻仍然還在愛。
如果不在意,為什麽在耳環丟的時候,她要回頭去找?
這是不是能解釋為,南淺並不是完全心裏沒自己的。
又或者說,南淺隻是單純的喜歡這個耳環,而非自己?
……
戰梟微微閉眼,有些泄恨的重重的打向方向盤,頃刻間,車子發出了尖銳的喇叭聲,在靜謐的黑夜裏,格外的清晰。
手中的耳環,被戰梟直接扔到了車窗外。
但也隻是一瞬間,戰梟就快速的下了車,重新把耳環撿了回來,丟在了車內的置物盒裏,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車開到一半,戰梟這才發現那是朝影視城的方向。
戰梟猛然的踩了刹車,輪胎抓地的摩擦聲傳來,車子穩穩的停在路邊,戰梟看都不看的直接拿起手機,撥打了葉亦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