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對不起
第410章 對不起
“那現在能不能配合護士姐姐了？”南淺又問。
“對不起。”戰淺揚生硬的道了歉，並不是不情不願，就是有些別扭。
護士看的瞠目結舌，這是照顧戰淺揚這麽長時間來，第一次看見戰淺揚這麽老老實實的模樣，就算戰梟在，戰淺揚也就隻是陽奉陰違。
轉個身，就馬上能給你出一個幺蛾子。
護士的表情有些誠惶誠恐的，連聲說沒關係，最快的速度給戰淺揚重新換好藥，看著南淺喂戰淺揚吃藥，而後才收拾了東西，飛快的離開。
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戰淺揚很纏著南淺，一遍遍的要南淺說著不同的故事，不時的看了南淺兩眼，看的南淺一臉的好笑。
“我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南淺捏了捏戰淺揚的臉。
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戰淺揚的吊瓶，見還有一半，這才放心下來。
忽然，戰淺揚就這麽撲進了南淺的懷裏，蹭了蹭，南淺一愣，下意識的抱著戰淺揚。
“南淺阿姨，我好想你當我媽咪呢。”戰淺揚的聲音很好聽，撒著嬌，抱著南淺怎麽都不肯撒手。
南淺僵了一下，沒說話。
戰淺揚不以為意，就這麽賴著，緊緊的抱著：“我以為你不會來了。你之前說，你會陪我的，但是你沒來。”
“對不起。”南淺下意識的道歉。
“但是呢，你最後還是出現啦，我好喜歡你的。”戰淺揚的表白一點都不含蓄，“南淺阿姨，你別當我媽咪了，不如你當我女朋友好不好。”
南淺哭笑不得：“好好看書。”
“那你讀我聽，你的聲音好聽呢。”
“好，想聽什麽？”
“這個，上次爹地還沒讀完。”戰淺揚抽了一本。
“好。”南淺接了過來。
……
偌大的病房裏，南淺好聽的聲音，抑揚頓挫的念著繪本裏的故事，戰淺揚很認真的聽著，就這麽靠在南淺的懷裏。
一直到藥效發作，戰淺揚撐不住了，那眼皮還舍不得閉上，小腦袋一晃一晃的。
“睡覺好不好？”南淺小聲的問著戰淺揚。
戰淺揚忽然抓緊了南淺：“你不能走，你要陪我一起睡覺。”
“好。”南淺答應了。
此刻，已經晚上10點30分。
原本她隻是想來看看戰淺揚，還要再趕回影視城，畢竟明天一早她還有戲，不能缺席的。
但，事情總是往往超出了自己的控製。
南淺不想讓戰淺揚失望，最終，她選擇留了下來，打算等戰淺揚睡著了，再離開。
這期間，南淺給小美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會晚一點回去，讓小美早點去休息，而後，她才輕輕拍著戰淺揚的背，陪著戰淺揚入睡。
讓南淺沒想到的是，戰淺揚睡著了，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
——
入夜11點。
戰梟連夜從臨市開會趕回來，朝著瑞金醫院開去。
這一天，戰梟已經無數次接到醫院的投訴，對戰淺揚既擔心，又無奈，但偏偏這個會議根本無法抽身離開。
甚至，戰梟想過，戰淺揚能把醫院鬧成什麽樣。
因為這在以前，早就見怪不怪了。
結果——
戰梟是真的沒想到，推門而入的時候會是這樣的畫麵，再看著南淺摟著戰淺揚的模樣，似乎一整天的奔波和疲憊，徹底的消失殆盡。
他的薄唇微掀，嘴角的笑意，直達眼底。
一下子，戰梟的動作都跟著輕緩了下來。
一邊走，一邊扯著自己的領帶，把西裝外套隨手的搭在一旁的沙發上，小心的朝著病床的方向走去，生怕吵醒了沉睡中的兩人。
很久，戰梟就這麽看著，看著南淺和戰淺揚抱在一起的畫麵。
帶戰淺揚五年的時間，戰梟從來沒見到戰淺揚和別人接觸的時候會有這麽放鬆的一麵。
甚至，戰淺揚靠在南淺的胸口，戰梟心頭忽然一軟。
而後，是一陣言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最終，戰梟的某官落在南淺的身上，慢慢的移到她的臉上。
她合著衣服入睡，低斂下的眉眼裏有著微不可見的淡淡的黑眼圈。
唐朝影視城雖然距離江城市區就一小時的車程，但是一整天的拍攝，早期，加上來回的奔波，是一個人都受不了。
何況，唐寅的拍攝工作量，絕對隻會大，不會小。
那樣的心疼，不言而喻。
戰梟的手不自覺的想撫摸南淺臉頰上細膩的肌膚，明明生過一個孩子，但南淺的麵容卻如同少女時期一樣，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就在戰梟碰觸到南淺的瞬間，南淺忽然動了一下。
戰梟的手一僵，手就這麽停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的。
南淺似乎隱隱覺察到什麽，睡眠並不沉的她睜了眼，然後在恍惚中看見了戰梟，再下一瞬，南淺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她幾乎是一個激靈的坐了起來。
但在下一瞬，又害怕吵醒戰淺揚，動作又變得小心翼翼的。
南淺把自己的手從戰淺揚的脖子下抽了出來，仔仔細細的調整了小家夥的睡姿，再蓋好被子。
全程，南淺沒看戰梟一眼。
而後，南淺掀開被子，下了床：“打擾了。”
說完，南淺就朝著病房外走了去，也顧不上自己此刻的頭發淩亂，步伐變得匆忙起來。
結果，南淺還沒來及走兩步，就已經被戰梟扣住手，再一個用力，南淺徹底的落在戰梟的懷中。
“戰梟，你放開我。”南淺下意識的掙紮。
戰梟無動於衷的摟著南淺，深邃的眸光就這麽一瞬不瞬的看著懷中的小女人，讓人揣測不出他的情緒。
“你放開我！”南淺又說了一次，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點。
戰梟的眸光未曾離開過南淺，聲音平淡：“我不介意你再大聲點，淺揚的睡眠不沉，吵醒他剛好。”
南淺：“……”
那是被動的局麵。
不想和戰梟靠的太近，但是卻又沒辦法掙脫這人的禁錮，加上自己的軟肋被戰梟掐著，南淺根本無法動彈。
戰淺揚之前鬧了很久，後來南淺哄了一陣，加上藥效生效，戰淺揚也沒睡下多長的時間。
南淺舍不得吵醒戰淺揚。
她更不想讓戰淺揚看見自己和戰梟吵架的畫麵。
因為有些事，根本無從解釋。
“怎麽不叫了？”戰梟居高臨下的看著南淺。
南淺的鼻頭一酸，眼眶莫名的跟著紅了起來，那是一種委屈。這人從最淺到現在，都喜歡掐著自己的軟肋威脅自己。
她轉過頭，不看戰梟。
“為什麽哭了？”戰梟捏著南淺的下頜骨，半強迫的讓她轉過頭。
南淺咬著唇，就這麽看著戰梟，不吭聲。
戰梟原本捏著南淺下頜骨的手微微的鬆開，扣著腰間的力道越發的緊，帶著薄繭的指腹就這麽輕輕的擦拭著南淺的廉價。
“對不起——”三個字，戰梟說的很慢，似乎透著這五年來對南淺所有的情緒。
南淺沒應聲。
在飛快轉頭的那一瞬間，晶瑩的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但是南淺的動作更快，就這麽擦掉了眼淚，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戰梟看在眼中，說不心疼是假的。
但是，戰梟卻不曾主動提及，隻是很淡的轉移了話題：“這幾年都在哪裏？”
“和你沒關係。”南淺的聲音很生硬。
戰梟倒也不生氣：“你瘦了。”
“我怎麽樣，都和戰公子沒關係。”南淺的態度堅決，這一次，她看向了戰梟，“很抱歉，我還有事，不能在這多呆，請戰公子鬆手。”
不急不緩的聲音，但字字句句卻讓戰梟聽的清楚。
“明早有戲？”戰梟倒是了然，“既然有的話，為什麽大晚上還跑到醫院來？”
南淺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開口：“起碼我答應了淺揚，就會做到。好過那些明明答應了淺揚要去遊樂場，最後都丟給徐特助的人來的好。”
“那下次一起去。”戰梟從善如流。
南淺：“……”
“淺揚還和你說了什麽嗎？”戰梟又問。
南淺總覺得戰梟在挖陷阱讓自己跳下去，她幹脆不吭聲，見戰梟鬆開自己，南淺毫不猶豫的轉身就朝著病房外走去。
在南淺的手搭在門把上的時候，戰梟忽然很淡的開口：“南淺，你這個樣子，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是淺揚的母親。”
南淺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但是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你大概不知道，淺揚從小沒母親，每一次活動，我能參加的，都會去。去不了的，也會讓徐銘代勞。但是淺揚的內心對家庭是渴望的。”
戰梟不鹹不淡的開口，雙手抄袋的站著。
月光透過窗戶落了進來，就這麽灑在戰梟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拖的很長，帶了幾分的孤寂。
“我和你分開五年。剩下什麽？”戰梟反問南淺。
南淺沒說話。
戰梟一步步的朝著南淺走去，南淺知道這人在靠近自己，屏住呼吸，不說話。
戰梟在走進南淺的時候，很自然的牽住南淺的手，打開了病房的門，走到了外麵的會客室，而後再小心的帶上門。
很輕的動作，在關門的時候還確認了戰淺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