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南淺你要乖
第346章 南淺你要乖
“那時候我連打工都沒人要，不僅僅是未成年，還黑還瘦。南晚的病是從小就帶來的，隻是那時候不嚴重。”
南淺回憶起那段時間，蒼涼的笑了笑：“我爸幾乎不管我們姐妹，偶爾良心發現了，會給一點錢，但是大部分時間是靠左右鄰居接濟的。”
戰梟很安靜的聽，這些事，和他調查的結果基本一致。
南淺兩個姐妹在貧民窟的那時候，很出名，出名的原因是南建天。
但是，在戰成一失蹤後，南淺和南晚就被南建天帶離了貧民窟，到了現在這個老舊的公寓裏，也和以前的鄰居徹底斷絕了來往。
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現在大名鼎鼎的南淺，是當年那個又黑又瘦的小姑娘。
“我一直以為我爸那樣的人，交的朋友大概都是三教九流的人。”南淺忽然笑了，“我是真的從來沒想過，我爸的朋友也有那麽好的人。”
說著，南淺看著戰梟，笑眯眯的：“也姓戰。我都叫他成一叔叔。我知道他有一個女兒。我一直教她璿姐姐的。”
明顯的，在南淺說的間隙，戰梟的肌肉跟著一緊。
但是表麵，戰梟卻始終不動聲色。
“很巧是不是，幫助我們的是戰叔叔，最後我結婚了，嫁的人也姓戰。”南淺笑眯眯的。
戰梟沒應聲。
南淺也不介意，繼續說著：“那時候，幫我們最多的就是戰叔叔，南晚的醫療費用基本都是戰叔叔出的，璿姐姐經常帶我去吃飯，也會照顧南晚。我真的很感激他們。”
說著，南淺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可是，我卻把他們都害死了……”
“你？”戰梟的神經更為緊繃。
有些事，是他調查的，剩下的，就要靠這些串聯起來的記憶，不斷的把所有的片段給拚湊起來。
但是卻沒想到，從南淺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另外的話。
似乎隱隱約約有聯係，但是卻又似乎帶著不同的陰謀。
“我記不清了。那時候我回來也受了傷，大腦被撞到了，我不記得前麵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知道，璿姐姐後來是發生了一些事情，那大半年的時間裏，她的心情都很差，幾乎也都沒來。”
南淺回憶：“我爸爸讓我去找璿姐姐，說可以去看看海，散散心。所以我就給璿姐姐打電話了。璿姐姐來了，我們去了江城的海岸線。”
“……”
“具體的過程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受傷了，璿姐姐救我，然後出事了，怎麽都掙紮不上來，我很害怕，我給戰叔叔打了電話，叔叔很安撫我，讓我不要怕。我想聯係爸爸，但是那時候卻怎麽都聯係不上了。”
南淺陷入了那一段記憶裏，很痛苦的搖著頭：“再後來，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就知道璿姐姐死了，但是報道卻說她自殺了。我不信，爸爸就打我，不讓我再提及這件事情。再後來，我就沒見過成一叔叔了。”
說到後麵，幾乎是斷斷續續的片段。
甚至到最後，南淺有些低低的哭泣了。
戰梟的手心，漸漸攥成了拳頭，看著南淺，神情越發的複雜起來，他的薄唇微動，但最終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戰公子——”南淺沒注意到戰梟的情緒反常，忽然笑了，笑的很嘲諷，“戰叔叔幫了我們這麽多年，可我卻從來不知道他和璿姐姐住在哪裏，他們家還有誰。”
“好了——”戰梟阻止了南淺。
南淺卻置若罔聞：“我想去戰叔叔的家裏看一看，但是卻從來沒做到過。我想問爸爸，但是爸爸的酗酒賭博越來越厲害，我提及戰叔叔，他就會暴怒，最後我和南晚誰都逃不過，於是，我就再沒問起來了。”
南淺的腦袋低著，趴在戰梟的胸口：“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讓璿姐姐出來的。不出來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璿姐姐出事，我也是凶手——”
這是壓抑在南淺心裏很長時間的夢魘，怎麽都散不去。
那個笑容燦爛的戰璿，徹徹底底的也成了南淺的陰影。
可是，沒有可是，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任何後悔藥。
“夠了。”戰梟的聲音沉了一下，“別說了。”
“我……”南淺有些被嚇倒。
而戰梟卻已經直接推開南淺，快速的下了床，頭也不回的朝著淋浴間走了進去，甚至沒再看南淺一眼。
南淺一怔，沒說話，安靜的低著頭。
之前困倦的睡意卻在現在徹底的消失不見了，南淺再清醒不過。
戰梟不知道的是，戰璿的死，讓南淺很長的一段時間，幾乎是在抑鬱的情緒裏。甚至在出道後，隻要壓力太大的時候，莫名的就會想到戰璿。
她曾經背著所有人去看過心理醫生。
但似乎到現在，南淺也沒能從這樣的陰影裏真的走出來。
做就是做了。
南淺很安靜的坐著，再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流水的聲音，南淺安靜了片刻，掀開被子也跟著下了床，推開浴室的推拉門走了進去。
在南淺走進去的瞬間，流水聲戛然而止。
戰梟抬頭看向南淺：“你要洗？我洗好了。”
說完，戰梟也沒給南淺再開口的機會，就已經抓過浴巾，快速的走了出去。
南淺被留在原地：“……”
有片刻，她甚至覺得，戰梟是不是嫌棄自己了，就如同她自己嫌棄自己一樣，是一個間接殺人的凶手。
她的腦部受到撞擊，是什麽都不記得了，也許戰璿出事，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呢。
南淺忽然就這麽蹲了下來，抱著腦袋，一聲聲壓抑的哭泣。
可戰梟再沒進來過。
一直到南淺幾乎是麻木的衝完澡，回到臥室，卻發現，在套房外的會客室亮了燈，戰梟的筆記本被打開，他專注的看著電腦。
南淺安靜了下，要不說話，回到了房間。
甚至到南淺睡著，她都不知道戰梟什麽時候回來的，又或者，從來沒回來過。
……
——
翌日。
南淺醒來的時候，戰梟已經在套房外，穿著正式的西裝。
她很自然的走上前，把戰梟的領帶找了出來，要給戰梟打上領帶，戰梟沒拒絕，隻是看著南淺。
南淺低著頭，很認真的打了溫莎結，然後就淡淡的後退了一步，也不多加詢問一句。
有些事，似乎因為昨晚的聊天，莫名的就變了樣，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是卻可以清楚的感覺的出來。
戰梟專注的戴上腕表，忽然問著：“幾號回江城？”
“大後天。”南淺給了答案，“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了，我在美國的事情沒處理完。”戰梟淡淡的拒絕了。
“噢——”南淺了然的點點頭。
這氣氛，似乎更加的沉悶了，南淺退了一步，正想開口的時候，戰梟忽然俯身，捏住了南淺的下頜骨：“想什麽？”
“我——”南淺結巴了一下，低著頭，“戰公子，是不是因為昨晚我說的事情，所以——”
剩下的話，南淺沒說完。
戰梟倒是笑了笑：“胡思亂想什麽，你這腦袋就這麽胡思亂想，這麽敏感？”說著，戰梟頓了頓，“何況，你什麽也不記得了，還需要在意這些嗎？”
“除非——”戰梟頓了頓，“你是什麽都記得，隻是給自己編排了一個借口，那才要覺得心虛和愧疚，不然你愧疚什麽。天災人禍，不是嗎？”
“不是……”
“好了。不說這些了。乖乖做事。別給我惹麻煩，嗯？”戰梟俯身，像往常一樣親了親南淺的紅唇，“我最近有點忙，你要乖點。”
“我不乖嗎？”南淺反問。
“乖。”戰梟笑。
說完，戰梟就鬆開了南淺，轉身要朝著套房外走去，南淺卻忽然從背後摟住了戰梟，但是卻沒開口。
“怎麽了？”戰梟問。
南淺不吭聲，隻是抱著戰梟。
戰梟輕輕的拉開南淺的手：“南淺，我要來不及了，乖一點。”
“你晚上會回來嗎？”南淺躊躇了下問著這人。
戰梟：“應該不會。因為晚上的飛機，我要從紐約到芝加哥，後麵幾天還要去別的城市。”
南淺有些失望，但是卻也沒說什麽，這一次，南淺主動的退開了，戰梟點點頭，很快的就離開了套房。
南淺知道，徐銘在外麵等著。
那種抑鬱的情緒壓不住。
“南淺，加油。”南淺看著落地鏡裏的自己，低低的說著，“起碼這人這麽忙，還來看你了，挺好的，對不對。”
說完，南淺深呼吸活，這才快速的回到房間收拾。
在南淺收拾好的時候，小美也準時出現在南淺的麵前，顯然，她完全不知道戰梟來過，那小臉氣憤不已。
“南淺姐，真的太過分了這些人，還在不停的說不停的說。”小美指的是昨天八卦的事情。
南淺淡淡的笑了笑：“說吧，沒關係的。這一行就要做好被人捕風捉影的心理承受能力。”
“戰公子也真是的，這一次怎麽都麽出來說一說。”小美跺了跺腳，有些不滿的哼哼。
“他昨天在飛機上，昨晚在這，怎麽說？”南淺淡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