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海
4、南海
容若突然出現，他站在亦冥的身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亦冥轉過身去看著他，有點莫名其妙。
「你還會想起她嗎？」彷彿不知道要說什麼，亦冥淡淡的開頭，他的神色又是認真的，透著一種莫名的期許。這種期許讓容若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大概時間太久遠了，他又想不起來。
「會。」他簡短的回答，同樣看著蔚藍的海色。
亦冥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惜字如金。
過了半晌，亦冥看了一眼身後，越來越多的非人類代表積聚而來，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便率領大家從海底漩渦趕往南海。
亦冥他們到達的是南海的最深處，那裡有幾處暴風眼，南海會晤的地點便在暴風眼的中心。人類通過高端的技術可以暫時控制它們，而厭火族卻不可以。
在暴風眼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航空母艦，算是人類最高端的技術體現，即便是厭火族，也不敢輕易靠近。這艘航空母艦憑藉強大的技術優勢，曾經在美洲逼退了厭火族。
亦冥率眾登上了這艘航空母艦，不禁嘆為觀止。
迎接他們的是八位軍官，領頭的正是落痕，均儒此刻並不在，他多半時間都在重鳴別墅，想要幫助畫扇。
亦冥與他並未多說什麼，他和落痕並排走著，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會議室。
隨後，在人類的安排下，容若等非人類的代表依次入座，而人類的代表也迅速的入座。亦冥看了一眼，和落痕一起退出了會場。人類的首席代表大概有十二人，而非人類這裡的首席代表只有一個，那就是海魅大長老的接班人——重蒙。亦冥認識重蒙，方才也不過是匆匆打個招呼。
退出會場后，亦冥鬆了一口氣，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他決定回到重鳴市。
「看來談判都不是我們擅長的。」落痕看了亦冥一眼，淡然的笑道。
「落痕大法師應該更喜歡戰場。」亦冥回了一句，並未打算深聊，他直接忽視了落痕語氣中的探尋。
落痕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一隻小海魅過來，打斷了他。
小海魅對亦冥點點頭，亦冥也對他點點頭。
「我要去見我族的一個長老，失陪了。」
落痕淡淡的點點頭。
海魅一族的大長老雖然並未參加南海會晤，但卻是到來了，亦冥在小海魅的帶領下，來到了大海的深處，大長老已經在等著他了。
「亦冥，你來了。」大長老看著眼前的一片水草，沉聲說道。
「是，大長老。」
大長老點點頭，小海魅離去，隨後大長老在他和亦冥周圍設置了屏障，保證無人可以打擾。這地球星的生靈，能破開這屏障的，恐怕也沒有幾個，甚至是沒有。
「亦冥，你聽說過十二月神吧？」
「是，傳說十二月神每千年降臨魅海一次，在他們的光芒照耀下，魅海會誕生一隻海魅，這隻海魅將擁有召喚十二月神的力量。」
「是啊，每千年一次，可是也有例外。一千四百多年前，十二月神降臨魅海，他們在魅海談經論道，可是有一個月神中途有事，不得不離開。在所有的月神離開魅海之後，魅海如常生出了一隻海魅，這隻海魅因為缺少了月神的照耀，天生有缺陷。不過，即便是如此，這隻海魅仍然天賦異稟，最終成為了海魅新一屆的大長老。亦冥，我就是那只有缺陷的海魅。」
大長老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亦冥卻沒有接話，他雖然震驚，但大長老並沒有說他所謂的缺陷是什麼。所以，亦冥沉默下來。
「在我出生的一千年後，十二月神應該會再一次光臨魅海，那個時候，我已經成為了海魅的大長老。為了消弭我的缺陷，我便在魅海的盡頭等待十二月神，希望得到他們的幫助。可是又過了兩百年，十二月神仍然不見蹤跡。為了海魅一族，我不得不在魅海的盡頭祈禱，希望十二月神可以聽見我的禱告。大概是被我的誠心感動，又過了兩百年，他們終於再一次來到魅海，足足呆了四十九天。那時候我欣喜若狂，歡送他們離開，然後一個人靜靜的等待。沒過多久，我不記得了，大概是十來天之後，一隻小海魅誕生了。那隻小海魅就是你，你會是海魅未來的大長老。」
「可是，未來的大長老不是重蒙嗎？」
「重蒙雖然可堪大任，但你才是命定的。他會是你的得力幹將，但他不適合當大長老。知道為什麼讓你去重鳴市歷練嗎？因為那裡可以直達崑崙虛，地球星的所有秘密，都在那裡。不管你有什麼疑惑，到了崑崙虛，你都會得到答案。」
「可是，玄武烏亢說，崑崙虛已經被厭火族入侵了。」
「是啊，厭火星與地球星的真正戰場在崑崙虛。你有城殤，它會指引你到達崑崙虛。」
「可是，我去了，恐怕作用也不大，別說是樗烏了，我連川芎都打不過。」
「但你可以召喚十二月神啊。亦冥，在我的面前，你總是把自己弱化為一個孩子，其實，你已經長大了，海魅的一切終會要交給你的。」
「是，大長老。」
「此次南海會晤之後，地球星的戰鬥就會往崑崙虛轉移。無論是哪一類生靈，都會派出出征的隊伍。」
「所以此次南海會晤達成了作戰計劃就是全面包圍崑崙虛？」
「不錯，無論如何，重蒙會讓他們達成一致意見。只要守衛住崑崙虛，那麼厭火族終會被消滅乾淨。」
「為什麼？」
「因為，崑崙虛擁有凈化地球星的能力，只是這種凈化是緩慢的，遠遠低於人類的破壞速度。但如果崑崙虛不被毀滅，那麼地球星終有一天會變得和以前一樣，那樣的話，厭火族是無法適應地球星的生態環境的。」
「所以，他們的第一步是破壞崑崙虛？」
「也許是，也許不是。」
「這是為何？」
「樗烏既然處心積慮的想要集齊九大天神之靈，那麼他便還有別的目的，這個目的你已經知道了。」
「大長老的意思是樗烏打算開啟厭火之門？」
大長老點點頭，不再說話。
亦冥鞠一躬，準備離去，大長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厭火族離開之後，我會把魅靈交給你。」
亦冥深深的鞠躬，然後回到了船上。
魅靈就是海魅大長老的信物，通過它，可以號令所有的海魅，另外，魅靈本身也是一件神器，據說擁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力量。至於具體是什麼，亦冥卻不知道。而他最好奇的便是大長老的所謂缺陷，但大長老沒說，他也不能問。
亦冥轉過會議室去看了一眼，氣氛似乎並不算融洽，很明顯，非人類在指責人類，而人類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立即反唇相譏。好在重蒙似乎還控制的住形勢。亦冥跟落痕打個招呼之後，轉身離開了南海。
其實這裡已經離南海之濱不遠了，亦冥很想去看一看，但他必須接受海魅的族規，除非完成任務，否則不得回到魅海。亦冥的任務便是找到九大天神之靈，將它們帶回魅海。很明顯，亦冥離完成任務還很遙遠，甚至說還很艱難，要知道，有五個天神之靈已經在厭火族的手裡。不打敗他們，又怎麼能奪的回來。
而關於自己跟十二月神的關係，亦冥倒是沒有太多的在意，從有意識開始，他冥冥之中便覺得自己和十二月神的聯繫，千絲萬縷，真實的存在，卻又遠遠的避開，看不著，摸不著。
亦冥對於大長老的職位並不感冒，那個責任似乎太過重大，不過好在千年之後就可以退休。據說，每一個從大長老之位退下來的海魅都擁有了強大的法力，好像是傳說中的信仰之力。這種力量讓他們與日月共存，與天地同壽。不過，真實的情況似乎無人知道，因為每一屆退休的大長老都選擇了雲遊，茫茫宇宙之中，誰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呢！
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包圍住了亦冥，他凝聚起來，站在茫茫的大海之上，遠處的燈塔已經清晰可辨，他離重鳴市並不遠了。
出現的正是葵羽、狄山以及五大修羅中的灰濛、赤煅和無極，白剎與黑螟倒是不見蹤影。跟在他們後面的，十一隊厭火軍隊，人數並不多。
亦冥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並不著急，即便是不敵，在大海之中海魅也有一萬種逃離方法。
「亦冥，交出城殤，我們可以放你一馬。」狄山哈哈笑道。
「你就這點智商！我要是願意交出城殤，還用你們這麼興師動眾。」
「好了，狄山，別說廢話了。」無極笑著說，眼裡全是鄙夷。
狄山憤恨的看了一眼無極，想要動手，他早就看這些地球星的歸順者不順眼了，對狄山來說，他們無異於叛徒，根本不可信，不過他不敢違抗川芎，對無極等一直忍著，沒想到今日倒是被他奚落了一頓，他頓時火冒三丈。
葵羽及時拉住了他，他回頭看著微笑的亦冥，簡直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
「好了，狄山，先辦正事吧。」葵羽看了一眼亦冥，不耐煩的說道。
狄山似乎也回過味來，不再糾結。
「內鬥完了？是不是輪到我了？」亦冥微微笑道。
「你少得意，我們還困不住你？」無極笑道。
「困住我？看來你們的目的不是城殤啊。」亦冥面色一沉，冷冷說道。
葵羽無奈的看了一眼無極，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當下，葵羽也不再啰嗦，直接對亦冥發動了攻擊，其他四個見狀，也不再猶豫，一同撲向了亦冥。
亦冥冷冷一笑。
「我可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耗，不是要困住我嘛，來試試吧。」
亦冥不再猶豫，直接發揮海魅的海遁之術，瞬間回到了重鳴別墅的地下二層。
而葵羽、無極等看著空無一物的四周，一臉懵懂，根本不知道亦冥是怎麼做到的。
「好了，已經逃了，回去復命吧，希望川芎將軍可以早有準備。」
葵羽嘆一口氣，離開了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