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緣滅
6、緣滅
正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落痕卻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他如入無人之地，走到兩幫的中間，轉過身，對亦冥點點頭，又轉過去，看著川芎。
「我不管你是誰，你要清楚，地球星不會任人宰割的！我勸你最好早日回到你自己的星球，不要在我們這裡撒野。你以為這幫低賤的種族包圍了我們嗎？！你錯了，我有十倍的力量對你進行了反包圍。」
「哈哈哈，那又怎樣！你們的戰鬥力我已經看過了，我的部下可以以一敵十也絲毫不會誇張！就憑你們，你認為能有多大勝算。」
「那我就讓你試試！」
落痕掏出一把短小精湛的手槍，放在眼前看了看，又試了試，似乎覺得不順手，他看向均儒。
「均儒，你過來。」
均儒好奇的走了過去，接過手槍，左看右看。
「好了，你小子不要看了，用這把手槍，射擊那個厭火族！」落痕指著川芎身後不遠的一個厭火士兵說道。
「是，師傅！」
均儒興奮的端起了手槍，對準了那個士兵，士兵挪了挪，似乎有點害怕。
「廢物，站著別動！讓我們好好看一看，人類又發明了什麼！不要忘了，你們的槍炮在我們面前是多麼的不堪一擊。」川芎生氣的吼道。
那個士兵立即不敢動彈，均儒笑了笑，瞄準了他。
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響，那個士兵中彈，但是似乎影響不大，厭火族立即發出輕蔑的笑聲。
「這就是你們人類的最先發明？」狄山哈哈大笑，川芎卻並未言語，從他跟落痕打交道那麼幾次來看，落痕不是輕率的人類。
狄山的話音剛落，那個士兵突然倒地，非常的突兀。
狄山立即跑了過去，發現那個士兵只剩下了一堆盔甲，如果不是知道剛才這裡活生生的有一個厭火士兵，他會以為這本來就是一堆被人丟棄的盔甲。
川芎平靜的看完這一切，似乎並沒有特別大的觸動。
「波瀾不驚是個優點，但內里的恐慌是皮相掩蓋不了的！」落痕看著川芎毫無懼色。
「人類確實有兩下子，不過短短几個月，就找到了反物質，當真不可小覷啊。但是那又怎樣？你們能有多少反物質！你們的科技我早已經研究過，以為拿出反物質就可以嚇到我，簡直是痴人說夢！」
「你太小看人類了，為了自身的生存，他們能做的比你想象的還可怕。」亦冥淡淡的說。
落痕對著他笑了笑，大手一揮，大家驚訝的發現有數千人包圍了原本的厭火族，他們每人手中都端著一把方才均儒所用的那種手槍。厭火族士兵明顯有了懼意，這讓川芎大為惱火，但他也無可奈何，正在這緊要的關頭，一直站在均儒身後的畫扇突然走了出來，這讓亦冥心裡一驚。
畫扇看了均儒和落痕一眼，走到了川芎的身邊。
「真是一幫廢物，大巫師真是高估了你們！」
川芎、狄山、葵羽等面露怒色，卻並不敢言語，除了川芎，葵羽、狄山等厭火族竟然微微低下頭，以示歉意。
「畫扇，你幹什麼，快點回來！」均儒大叫起來，似乎並未搞清楚狀況，落痕拉住了正欲上前的均儒。
「好了，那不是畫扇，你老實點，不要激動，我都快拉不住你了，不知道是你修為精進，還是我老了。」
「畫扇！？我可不是那個軟弱無能的人類女孩，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你聽好了，均儒表哥，我是暗夜精靈的公主——歐諾，別再認錯了。」
「那又怎麼，你的出現可以扭轉局面？」雖然有不祥的預感，均儒還是說了出來。
「表哥，你說對了，我的確可以扭轉局面，你們，都別想離開這裡！精靈們，復仇的時刻到了，舉起你們的左手，告訴我，你們永遠效忠於我！」
畫扇的話音落下，她的氣勢陡然升起，亦冥看向落痕的士兵，有一多半的士兵舉起了左手，他們的右手還緊緊的握住手槍。
暗夜精靈，附體於人類，藉助人類的形體修鍊，自身的修為可以得到極大的提高，很明顯，數千年前消失的暗夜精靈族群開始回歸了，人類的又一個勁敵回來了！
人類的士兵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戰友成了敵人，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但雙方都沒有行動，他們需要進一步的指示。
「如果我記得不錯，反物質同樣可以殺死你們。」川芎暢快的舒了一口氣，譏笑的看著落痕。
「閉嘴！現在這裡的一切由我掌控，你可以帶著你的人離開了！」畫扇瞪了川芎一眼。
川芎臉色如常，轉過身體，看著畫扇。
「你知道大巫師的目的，但你不要忘了，你們暗夜精靈是無法接觸天神之靈的！」
畫扇並沒有反駁，但也默認了川芎留下。
在天神之靈的照耀下，暗夜精靈會飛灰湮滅。
「狄山，帶著葵羽離開。」川芎簡短的下達了命令。
狄山二話不說，立即和葵羽消失不見。白束看了一眼葵羽消失的方向，一臉冷漠，卻不知道他心裡會是怎樣想，人類是最奇怪的生靈。
「川芎，你已經受傷了，就不指望你了，退後吧。」畫扇說道。
「哼，出來吧，不然我當真被小看了。」
川芎的話音剛落，五個黑色的身影陡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亦冥看時，他們正是當初幻影門的五大修羅——白剎、黑螟、灰濛、赤煅、無極。看來，他們已經被川芎收歸旗下，這讓亦冥有點挫敗，他們明明說好了投靠自己。
「怎麼會是你們？」程南詫異的說，亦冥和劉軒對看一眼。
「誰能帶我們去崑崙虛，我們就為誰效力。」白剎簡單的說。
「到底是惡鬼，只會利益驅使。」均儒不滿的說道。
「搞得好像你們人類多偉大似的。」白剎笑道。
「不要忘了你們曾經也是人類。」
「哦，那很慶幸現在我們不是了。」
「好了，廢話真多，今日，重鳴將會陷落！精靈們，復仇的時刻到了！」畫扇大聲說道，宛如一個女王。
人類士兵直接立即開始互相攻擊，厭火族士兵也立即加入其中，容若對上了川芎，算是巔峰對決，五大修羅則對上了劉軒、程南、艾瑪、雲珊和白束，水香則和落痕、均儒一道去幫助人類的士兵對付暗夜精靈和厭火族士兵。
而亦冥則開始對付歐諾，力求儘快解決她。歐諾公主藉助畫扇的身體修鍊極快，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亦冥可以輕易對付的。這讓亦冥產生了一個疑問，那就是畫扇肯定有問題，不然歐諾不可能進步這麼神速！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人類的士兵畢竟處於弱勢，很快死傷過半，迅速的解決歐諾就成了當務之急，眼見亦冥這一方恐怕無力回天。
這個時候，均儒突然跑了過來，正在攻擊亦冥的歐諾在看到均儒擋在亦冥身前的時候，突然有了一絲的停滯，這給了亦冥一個機會，他立即對歐諾揮出了一拳，將她打落。
「賤人，這個時候竟然出來搗亂！」歐諾吐出一口血，生生的壓制住畫扇的靈魂。
亦冥和均儒卻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合力攻擊歐諾，因為畫扇的覺醒，歐諾屢屢吃虧，很是鬱悶。
「是你逼我的！」歐諾突然叫了一聲，瘋狂的沖向了均儒，而去而復來的狄山突然擋住了亦冥，亦冥沒有防備，竟是被他攔住，剎那間，歐諾便沖向了均儒，他根本避無可避。然而，一個身影卻突然擋在了均儒的面前，生生受了歐諾一擊。
那個人是白束！
歐諾接觸到白束的血后，完全壓制了畫扇，開始大開殺戒，為了防止畫扇再次搗亂，他越過了均儒，加入了戰團。亦冥顧不得那麼多，立即追了上去，與歐諾繼續糾纏。
均儒抱著白束，他的血不停地流出，臉色慘白，卻並不難過。
「對不起，我做了那麼多錯事，害了你們，害了滅屍人世家，還害了自己——」
「你不要這樣說，亦冥一定有辦法救你，你堅持住，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太狡猾。」
「沒有關係的，把我的屍體交給我爺爺，替我跟他道歉，謝謝你。」
「你不要說話，先休息一下，你自己去跟你爺爺道歉吧，我根本不認識他，也找不到他啊。」
白束笑了笑，停止了呼吸。
躲在暗處的葵羽靜靜的看著他，想起了那個十八歲的少年，她想要傷感，卻傷感不起來。她是侵略者，是他的敵人，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他們都一樣，身不由己。
「白束，我愛過你，你不要那麼難過。」
歐諾一方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除了亦冥和雲珊沒有形體，無法被有效攻擊之外，劉軒他們都受了傷，局勢急轉直下，連容若都開始吃力。哪怕是受過傷的川芎，在吃下幾個人類之後，似乎也勇猛了許多，人類所說的鳥為食亡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突然，容若感覺自己無法動彈，而川芎則獰笑著往自己而來，他掙扎了幾下，發現於事無補，便也放棄了，那麼多年，他真的很累了。算了，就這樣吧。可是，好想看她一眼，她在哪裡呢？容若用目光尋找她的身影，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緣盡吧。
川芎拿出一把反物質手槍，對準了容若，他閉上眼睛，準備消失在這個世界。
然而，卻有一句溫暖的身體擁抱住了他，那麼的溫暖，甚至可以融化他冰冷幾百年的身體。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眉眼依舊，還是他最愛的樣子。
「水香——」
水香並未說話，抬起頭，看著他，微微笑著，那麼美。
她的身體在消失，不過片刻的功夫，他的手裡只剩下了她的衣服，那個他追尋了很久的人，這一次算是永遠的消失了，他再也沒有方向了。
突然，雲珊的身體急速的消失，她慘烈的大吼，一道巨大的聲波四散開來。
那些被暗夜精靈附體的人類似乎突然醒悟過來，他們停止了對人類的攻擊，轉而攻擊厭火族以及歐諾、川芎、狄山以及五大修羅。
暗物質的力量是強大的，很多厭火族的士兵猝不及防，很快便消失不見。
面對數以千計的暗物質，連川芎都不敢掉以輕心，而劉軒等也是破釜沉舟，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失去士氣的厭火族逐漸落於下風，無奈之下，川芎準備撤退。歐諾沒有了暗夜精靈軍團，也不敢戀戰，準備逃離，容若大手一揮，一團團四線纏繞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川芎見狀，更不敢戀戰，立即撤退。不過片刻的功夫，厭火族已經消失不見，留下一片狼藉。
亦冥大手一揮，現場立即回復原樣，除了水香和白束的屍體，其餘的屍體也一併消失不見，彷彿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亦冥向落後點點頭，帶著人類的士兵飛速離去，均儒則留了下來，他看著被禁錮的畫扇逐漸安靜下來。他答應過他舅舅，無論如何，一定幫助畫扇擺脫暗夜精靈的糾纏。
筋疲力盡的雲珊在艾瑪和劉軒的幫助下回到了重鳴別墅內，程南則去遣散躲藏在重鳴別墅的非人類，但他們早已經逃掉，程南搖搖頭，去找程櫻和靈祖。
容若看著水香的靈升了起來，一臉悲戚，原來水香的靈是蚩尤之靈，註定要受盡磨難。容若笑了笑，將蚩尤之靈交給了亦冥，然後帶著水香的衣服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白束的靈也升了起來，竟然是刑天之靈，亦冥苦笑一下，將刑天之靈也收了起來，帶著均儒和畫扇回到了重鳴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