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鳴蛇
4、鳴蛇
亦冥立即尾隨而去，孟塗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亦冥想了很多。
根據孟塗的說法，洛間是厭火星的先行者，這似乎也說得通。至少在深淵的事件上，亦冥對洛間是有懷疑的。鳴蛇擅長下毒和模仿，洛間完全有能力和虎丘沆瀣一氣，進而欺騙他們大家。洛間完全可以在虎丘的幫助下，下毒毒害鮫人的嗓子，從而破壞鮫人的戰鬥力，隨後再以被虎丘掌控來脫身，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只有見到洛間本人才可以確定。
也許這只是孟塗的離間之計，目的就是讓亦冥放棄對洛間的追尋，從而為自己爭取利益。
孟塗沿著一條幽深的巷子往前飛奔，亦冥悄悄的跟著，絲毫也不敢放鬆，他看到了劉軒和程南，但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只好留下一團黑氣，這樣至少可以讓他們跟隨自己。
最終，孟塗停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建築旁邊，推門而入。
這座建築物位於巷子的最深處，亦冥觀察了一下，發現建築的三面環海，倒真是一個好去處，看來孟塗跟他還是有相似的地方呢。
亦冥的身體逐漸變為虛無，悄悄的潛藏進去，即便是孟塗，恐怕也發現不了他。魅本來就生於無形，最擅長的永遠都是隱藏。
亦冥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會客室，孟塗坐在寬大的沙發里，皮鞋很隨意的丟在一邊，白色的襯衣解開了三枚扣子，西裝很隨意的丟在沙發里。他摸了一下頭髮，泡起了信陽毛尖，清淡雅韻，一直都是他喜歡的味道，不濃烈，不清減，一切都是剛剛好。
半晌之後，他起身，拿起三個非常別緻的藍色茶杯，倒了三杯茶，茶香氤氳而起，亦冥抽了抽鼻子，很好聞的味道。
孟塗坐在沙發里，扣上一粒紐扣，坐了起來，一個女孩子端然出現在他的對面，背對著亦冥。
亦冥飄了過去，驚訝的發現坐在孟塗對面的竟然是畫扇。
「怎麼三杯茶水，你還有客人？」古靈精怪的畫扇調侃的看了孟塗一眼。
「暫時沒有，不小心多倒了一杯。」
「那我也不多說廢話了，我給了你想要的，現在輪到你了。」
「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怎麼，找到了洛間，你想反悔不成？」
「哦，其實我比較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洛間躲在程南的房間的。」
「這個很簡單啊，在整個重鳴，如果有一個地方可以很好的藏匿而不被人知道，這個地方只能是重鳴別墅的第三層！至於為什麼在程南的房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聽說你投靠了虎丘，這樣的話，你跟我提的條件就毫無用處了吧，不如你換一個。」
「虎丘！他算什麼，我投靠的那位可比他來頭大得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請履行你的承諾，因為這是我對他的承諾哦。」
「他是誰？」
「你總有一天會知道，好吧，既然我們難得合作一次，我告訴你，虎丘都得聽他的。」
「哦，原來還是個大人物，那麼，我會履行我的承諾。我記得，你不是一直覬覦你表哥的靈嘛，怎麼還沒得手？」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那個人類的法師落痕很厲害，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王均儒對我已經有了防備，現在，我只是他的表妹。」
「你留在他身邊的目的是——？」
「這個你就不需要超心了吧。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履行承諾。」
「今夜子時，空桑山，第五棵紫柃樹。」
畫扇笑顏逐開，喝了一杯茶水，消失不見。
「出來吧，跟到這裡，還真是不死心。」
亦冥走了出來，從孟塗倒三杯茶水之時，他便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至於畫扇，看起來應該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為了洛間，你和暗夜精靈之間有交易？」
「急什麼，喝了這杯茶水。」
孟塗解開自己的襯衣，脫了下來，壯碩的身材一覽無餘，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協調。
亦冥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孟塗笑了笑，解開了皮帶，西裝褲應聲而落。
亦冥轉過身去，有點莫名其妙。
「我只是想換上家居服。」
亦冥轉了過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孟塗。
「我對雄性沒有興趣。」
「你對雌性也不見得有興趣。」
孟塗換上來一件合身的套頭衫，下身是一個米色的短褲，他走進廚房，忙了一會，端了一大盤水果出來，都已經切好了。
他將水果放到桌子上，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吃了起來。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在你說話之前，我先聲明幾點，第一，洛間只是我的屬下，他背叛了我，我要懲罰他，當然，他是一個不錯的男伴，但絕對不適合當愛人；第二，魅魚都是不分性別的，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可以喜歡任何雄性，也可以喜歡任何雌性；第三，我欠了暗夜精靈一族一個人情，這一次就當是還了。哦，對了，那個畫扇，是暗夜精靈一族的公主，未來的首領。你想看我變成女人的樣子嗎？」
「不，算了。」
「至於我跟畫扇的交易，你不需要知道。你跟我的五大修羅之間也有交易吧，放心，我不會過問的，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至於他們五個，確實是跟了我太久了，該還的也差不多還完了。」
「那麼，洛間的事呢？」
「我可以告訴你，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洛間和程南什麼關係？」
「不是你想的那樣，程南心有所屬，我非常肯定。」
「很好，看來你們大概是將洛間當成了朋友。洛間跟著我也有幾百年了，我怎麼都想不到，他竟然是厭火星的先行者。這樣，很多事你應該都可以想明白了吧。」
「鳴蛇本來就不是地球星的本土生靈。」
「厭火族對地球星的滲透比你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亦冥回到重鳴別墅后，將孟塗的原話告訴了大家，程南一言不發。為了搞清楚孟塗與畫扇的交易，亦冥決定和劉軒一起去一趟空桑山，剩下的暫時待在重鳴別墅，或者去尋找關於厭火族的消息。孟塗說得對，厭火族對地球星的滲透也許已經非常嚴重了。
亦冥和劉軒事先到達了空桑山，找到第五棵紫柃樹，隱匿了起來。既然孟塗當著他的面說出來了交易的時間和地點，那麼他便是料到了他會來，不管怎樣，先看一看再說。
子時，畫扇如約出現，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看不清面貌，但是身材似乎很好。亦冥和程南不敢貿然的查探這個女人的本體，想來要麼是暗夜精靈附體的人類，要麼是一隻怪物。
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衣，站在畫扇的身邊，似乎很警惕。
不多時，孟塗出現，令亦冥驚訝的是，他身後跟了差不多一百個人類。不過，亦冥很快發現，這些人類都被高級幽靈附體。
「人類我已經帶來了，從此我跟暗夜精靈再無瓜葛，希望你不會為今天的行為後悔。」
孟塗簡單的說完，打量起那個紅衣的女子。
「你可以走了，我們暗夜精靈一族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就不勞你費心了。」
孟塗淡淡的點頭，大手一揮，附在人類體內的幽靈立即散去。那些人類如夢初醒，看著眼前的畫扇和紅衣女子露出不解的神情。
「喂，我們怎麼會在空桑山？你們是誰？」
一個彪形大漢對畫扇大聲喝道。
畫扇淡淡的笑了笑，沒說話，這個時候，一陣狂風起，人類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暗夜精靈便進入了他們體內。頓時，他們的靈和暗夜精靈進行了一番較量。現場一片狼藉，顯然，暗夜精靈完全獲勝，控制了這一百個人類。
那一百個人類由先前的恐慌變成了淡定，他們向畫扇下跪行禮。
畫扇揮了揮手，這些人迅速散去，片刻之後，現場只留下畫扇和那個紅衣女子。
「葵羽姐姐，這便是我獻給川芎將軍的第一批禮物，後續還有許多哦！」
「嗯，我會稟告將軍的。不過，希望這些禮物在人類中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畫扇自信的笑了起來，隨後，她們消失不見。
亦冥和劉軒回到重鳴別墅后，將一切告訴了大家，大家面色各異，不過顯然都不輕鬆。不管他們承認不承認，厭火星的入侵已經開始了。
「落痕發來了最新的消息，世界各地都開始出現被暗夜精靈掌控的人類，他們在人類中無惡不作，情況已經越來越嚴重。現在很多隱秘的監獄都關押著被附體的人類，由法師專門看管。落痕的意思是，是否有方法驅逐並殺死暗夜精靈，但卻保證人類的安全。還有，均儒請求我們將將巫交給他們，落痕似乎也同意。」
「將巫在我們手裡已經沒什麼用了，他的嘴巴太硬，老實說，我都開始佩服他了。」亦冥無奈的說道。他基本上對將巫實施了他說知道的各種刑發，但將巫似乎是啞巴了，從未吐露一個字，這讓亦冥有深深的挫敗感。
「厭火族的利益高於一切，他們是不會計較個人得失的。」雲珊悠悠的說了一句，她還是擔心亦冥會怎麼處理將巫。
亦冥看了她一眼，「那便把將巫交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