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壯陽葯
赤裸的女人很是辣眼睛,風雨大哥善解人意的將外套披在女人身上,壓低聲音,盡量溫柔的問:「你叫什麼?」
聽到風雨大哥的聲音,女人彷彿大海中的浮萍找到安身之處,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立刻撲進風雨大哥的懷裡。我看到風雨大哥嫌棄的皺了皺眉,也是,這女人身上那玩意都有,誰願意去觸碰?
不過風雨大哥絲毫沒有顯露,他僵著身體柔聲的安撫:「沒事了,都過去,告訴我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突然他就變成這樣了!」女人惶恐的搖頭。
「他是誰?」
「李中,我男朋友。」
「你叫什麼?」
「我叫李艷艷……」
「之前有發生什麼異常嗎?」
女人搖頭不語。
風雨大哥抬頭看向我,知道他已經不耐煩了,而且女人驚嚇過度不說,這種事一般人是不會看出什麼的。
我上前拉開女人,將他交到幾個女生的手裡,「送她回去,大家都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多做停留,一聽可以離開了,包括導遊在內,幾乎是腳下生風的逃離現場。
我回頭便看見風雨大哥不滿的用一邊的樹葉擦拭女人留下的臟污,是啊,不管那個男人也受不了別的男人的東西粘在自己身上。
風雨大哥還是第一次這麼窘迫。
「穿我的吧。」
我脫下事先離開帳篷順手披上的外衣遞給風雨大哥,他也不客氣,何況這樣的情況有客氣的必要嗎?
看著風雨大哥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我才繞過他進入這頂剛剛死過人的帳篷。
帳篷中都是血肉殘肢。看模樣,應該是從身體內部炸開的。
離死者遇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帳篷里的陰氣也不如剛才濃烈。蹲在地上,腳下滿是血肉,我伸手沾了沾放在鼻尖輕嗅。
「有發現什麼嗎?」空聞問。
我搖搖頭,拿著手機的探照燈轉了一圈,燈光在帳篷的角落停下。撿起那瓶丟在一邊的壯陽葯我有些哭笑不得。明天還要趕路,這李艷艷和李中是要幹什麼?這麼激烈之後還能趕路嗎?
「這是什麼?」空聞湊過來。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不說話,將手機交給他拿著,擰開瓶蓋,裡面的葯只剩覆蓋瓶底的十幾顆,也不知道李中究竟用了多少。
「壯陽葯?」風雨大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眼角一抽,這用不著說出來吧?但任然平靜的回頭看向他,「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明天還要趕路,他們這麼饑渴嗎?」他從我手中拿過藥瓶放在眼前仔細觀察,「我們團里的旅客都很年輕吧?李中不行嗎?」
「風雨大哥……」這個問題真的有些難以啟齒,尤其是見過今晚那麼具有衝擊性的畫面之後。
「嗯?」他偏頭,看著我,「子衣,漣城有告訴你我們去旅行的時間是多久嗎?」
「好像是……」我微微思考後給出準確的答案,「三個月吧?應該是三個月。」
「嗯。」他點點頭,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這是刑警在追查出疑點慣有的表情,「正如你所說,我們的旅行時間是三個月,三個月大概一百多天。
假如李中不行,在床上需要壯陽葯的幫助,一百多天的時間,然而藥瓶中的葯已經不足二十顆,他為什麼不換一瓶新的?李中那個年齡的男人都很沖吧?不要用不必天天上床搪塞,就算一個月七八次這點葯也不夠。」
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啊?我抵住下巴思考,一會之後對著旁邊一臉茫然的空聞說:「找找看,或許帳篷里還有一瓶。如果是這樣的話壯陽葯就不能說明什麼了。」
「確實,但願你找得到。」風雨大哥輕輕一笑。他從瓶中取出一粒壯陽葯仔細觀察,最後無奈的放回瓶中,苦惱的開口,「要是漣城在就好了,或許他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壯陽葯。」
是不是壯陽葯——聽到這幾個字我的身體一顫,不僅想起當初打進局府的那個求救電話,按理說到了這個地方電話應該是沒有信號的,那麼那個求救電話到底是如何打過去的?是衛星電話嗎?又為什麼剛好打到局府的辦公室去?當初查到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如果是衛星電話不可能有號碼啊!
一會之後,空聞擦著滿手的血跡說:「沒有第二瓶壯陽葯。」
「這下有趣了。」風雨大哥搖晃著手裡的藥瓶輕嗤一聲,「一個不行的男人,連壯陽葯都不帶齊全,是不是真的不行?或者說是助興用的?如果是助興用的,明明還在趕路的途中,為什麼會不知節制的用上?如果李中沒有用,那麼這瓶葯為什麼丟在外面而不收起來的?」
「李中是炸開的。」空聞小心翼翼的開口,他不是專業人士,所以在面對專業話題時顯的很虛心,「師父,你和風雨先生是在懷疑人為的嗎?一般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大活人突然炸掉?就算是吃了火藥也不能炸成這樣的肉沫而又不傷到李艷艷,何況一個普通人怎麼讓一個活人炸開?」他撇撇嘴,「就算真的吃了火藥還需要點燃呢。」
我與風雨大哥對視一眼,雙雙沉默。
空聞說的並無道理,但是首先我們並不能排出是人為的,雖然不是人為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但是人為的可能也有百分之二十,在這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未消除之前我們便不能把這歸為靈異事件。
「師父,剛才你也感受到帳篷里強大的陰氣了不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我看向依舊不甘心的空聞,他企圖將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鬼怪身上,我能理解他的行為,畢竟他是學習陰陽之術的人,但我並不贊同將一切都歸結在鬼神的身上,人心也是難測的啊,有時候人比鬼更恐怖。
「可也不能排除人為,如果是你說的那樣,為什麼李艷艷沒事?」
「師父,」他不滿的盯著我,「那要李艷艷和李中一同死了你才相信是鬼做的?」
我是這個意思嗎?孩子別鑽牛角尖好不好?
我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凌空聞,如果這件事是人做的呢?那麼兇手就在我們這個旅行團中,如果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鬼怪身上,這會讓我們更加危險。」
「可是我們遇到的那家旅館,這一路發生的事只有用鬼怪的方式才解釋的通啊。」
質疑與堅信有時候是兩個不同領域的死角,但我寧願選擇質疑。
與空聞對視,直到他的目光出現躲閃,我才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手機,緩緩起身走出帳篷:「算了,別想了,明天還要趕路呢。」
「師父……」空聞在身後欲言又止。
風雨大哥拿著那瓶壯陽葯沉默的跟著我一起離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