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勸解和執著
在顛簸中竟然就這些睡了過去。
「子衣,子衣?子衣起來了。」
腦袋針扎般的疼,恍恍惚惚聽到有人叫我。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
「風雨大哥?」難受的揉了揉太陽穴。
「到了,今晚就在這裡住下,下車吧,你今天大半天都沒有吃東西。」
「嗯。」
車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提著不多的行禮下了車,頓住腳步向四周看去。
已經完全脫離了城市。這裡是一個小鎮,街道兩旁點點燈光,繁華不復,安靜而溫馨。夜風迎面吹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草木香,讓人不自覺就放鬆了心態。
小鎮的夜又涼又靜,夜空孤零零的兩三顆星子,若是故意去細數又會發現更多,而今晚沒有月亮。
「子衣?怎麼了?」走在前面的風雨大哥突然回頭看著我,我呼出一口氣濁氣,笑了笑跟上去,「沒事。」
我們住的是一個開放式的小旅館,房間在三樓,吃飯玩樂在二樓,一樓是服務台。蠻奇怪的一個小旅館。
「各位旅客們,今晚咱們啊——就在這裡歇一個晚上,明天咱們就要步行了,東西可記得準備好哦!
我呢也是第一次當導遊,還請大家多多關照,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儘管提出來啊!
吶,為了彌補侯某的不周到之處,今晚我請客!大家拼桌!熟悉熟悉感情!
好了,趁著飯菜還沒有來,侯某現在來給大家說說中水谷白谷山……」
這次的導遊——侯俞,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手裡拿著喊話的漏斗形喇叭大聲侃侃而談,遊客們都熱情的圍在他的身邊不斷提問。
我坐在半徑兩米左右的圓桌邊饒有興趣的望著那邊,風雨大哥拿著一本我出版的靈異小說坐在旁邊翻看。
「嗨帥哥。」
很熟悉的聲音,我轉了轉眼珠看去去,原來是上午那個叫顧嘉樂的女孩,看了她一眼詢問的掃了一眼她旁邊的女孩。
顧嘉樂紅了紅臉頰立馬拉著旁邊的妹子介紹:「這是我閨蜜魏語。魏語,這位帥哥叫君子衣,旁邊那位是他朋友風雨誄。」
「你好。」風雨大哥抬頭朝著兩個女孩笑了笑,隨後又沉迷到小說里了,不再多加理會。
我看著顧嘉樂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顧嘉樂在我的目光下不好意思的側開臉,留下緋紅的側臉。我忍下心中戲謔的笑。
還是一邊的魏語小心而期待的說:「我們打算玩一個遊戲,你們要參加嗎?」
「什麼遊戲?」
「碟仙……」她小聲的說著,仔細的看著我的表情,見我挑了挑眉又立刻補充,「要是碟仙不刺激我們還可以玩筆仙。」
碟仙。筆仙。真是初生不怕牛犢。
歪了歪腦袋朝風雨大哥看去,只見他翻書的手頓了頓,不短,三秒后又恢復正常。
「難道君大哥還有什麼好玩的嗎?要不說出來,反正這裡沒電視手機網路也不好,我們不如玩點刺激的吧,這麼多人又不會出事。
而且科學家不是說了嘛,筆仙和碟仙都是假的,都是人潛意識的反應。」
回頭朝著魏語看去,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漫不經心的開口:「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做就不參加了,抱歉啊。」
「那好吧,沒關係的。」
魏語最後只好失望和顧嘉樂離開。
看著她們的背影頭也不回的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人:「風雨大哥,你玩過筆仙或者碟仙嗎?」
「怎麼了?」耳邊響起書頁與空氣的摩擦聲,和他平緩的語氣。
「問問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不用在意。」
接著兩人陷入了沉默,等了好一會兒,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卻輕聲說:「玩過,高中時。筆仙。」
「結果怎麼樣?筆仙送走了嗎?」
「送走了。
不過還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我發了一次高燒,差點燒壞腦子。第一個同伴被車撞了,毀容了。第二同伴不小心栽進家門口的小溪里,頭著地,當場扭斷脖子死了。第三個同伴不小心從樓梯摔了下去,視覺出現了障礙。第四個同伴瘋了一陣子,後來過了一年多才好。
所以你問這些是想幹什麼?」
「沒什麼好奇而已,我沒有玩過。」
他頓了頓了,問:「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風雨大哥覺得我應該怎麼阻止他們呢?」笑著拿掉他手裡的書,語氣是毫不在乎,「是要告訴他們這個世界有鬼嗎?何況科學家說的這是人類大腦電波的潛意識作用而已。」
「子衣,」他質疑的盯著我。一點也不喜歡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正要避開他的目光,他又說,「你在想什麼?活成十銀嗎?還是活在他的影子里?」
「我只是不想管我管不了的事情,我管不了而已。」
「我去請筆仙。」他合上書就起身,我立刻拉住他的手,他低頭看著我,「子衣,進入警隊之前我們大家一起發過的誓你還記得嗎?
為人民服務,絕不放過犯罪,絕不徇私枉法,絕不懼怕死亡,責任是一切,隨時保持死亡的覺悟……」
「夠了!」我低聲呵道,「風雨大哥,在你心中什麼最重要?
愛情還是責任?那麼你覺得對我來說是兄弟重要還是責任?」
「此時此刻,無關兄弟,只有責任,你是在強詞奪理你知道嗎?」
「十銀並沒有死,他還會回來的,而且漣城,我,冥淵,甚至小彐,大家都希望你能振作起來!」
我垂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風雨大哥,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這麼感情用事。
最後只能無力的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抬手**我的發頂,同樣無力的安慰:「沒事,會好起來的,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
「那你還玩筆仙嗎?」
「玩。」
一定要玩嗎?我現在根本保護不了你啊風雨大哥。
指甲掐進了肉里也感覺不到痛,心裡憤怒而自責,更是對自己喊到深深的厭惡:「那我也玩。」
「不行!」他立刻拒絕了。
為什麼我不就能?「我沒玩過。」
「你看著就好了。」
呵呵,為什麼總是這麼無力,明明想做點什麼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種無力感還真是讓人討厭啊!
就把這當做最後的任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