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鬥毆

  牧野貫一的狼中隊在夜戰中損失慘重，楊凌的烈焰特戰大隊官兵也是亦然。


  天亮后，他們後撤了幾百米退入到了第52團三營新構築的防線內，一夜高度緊繃的神經的鏖戰，讓每一名活著的弟兄都憔悴疲憊。


  鬼子的耀武揚威炮彈時不時的飛過來落在各處爆炸，轟隆隆的震顫著灰塵撲面，像是宣示他們的存在一樣。


  第52團三營的代理副營長聽說楊凌他們安全的撤了回來，也是急忙的趕了過來查看情況。


  可是當他看到那帶回來的陣亡官兵屍體和衣衫破爛神情萎靡的官兵的時候，也是知道他們昨晚的戰鬥必定是無比的殘酷的。


  「楊隊長，我為你們準備了吃的，你們先吃飯休息吧，陣地就交給我們。」


  看到楊凌他們慘烈戰鬥后滿臉灰土血漬的樣子，這位代理副營長主動的開口道。


  「那就多謝了。」


  楊凌雖然軍銜比這位代理副營長要高，但是卻沒有絲毫架子，很有禮貌的表示了感謝。


  「麻煩你們找人將我們受傷的弟兄送到後邊的醫院裡救治。」楊凌指了指幾個受傷背回來的官兵道。


  「請放心，我這就叫擔架隊過來。」


  這位代理副營長也不敢怠慢，急忙的對後面吆喝了兩句，由城內青壯組成的擔架隊就過來了，將烈焰特戰大隊受傷的官兵送下去救治了。


  楊凌他們也撤到了距離火線百多米後邊的院子里休息，很快就有第52團三營的炊事班的人送過來的吃的，竹筐裝的餅子和木桶盛的稀粥。


  「大家抓緊時間吃飯，吃完飯休息。」


  楊凌知道這仗還有的打，所謂是人是鐵，飯是鋼，要想打勝仗，首先就得保持體力。


  昨夜一戰，烈焰特戰大隊的官兵又陣亡了三十多人，現在滿打滿算的就剩下了五十多號人了。


  幾乎每一個烈焰特戰小隊都有弟兄陣亡，這還是他們組建以來從未遭遇過的重大傷亡，每一個人都是心情沉重。


  在楊凌喊他們吃飯休息后，他們都是神情萎靡的坐在各處，並不為所動，一次性的陣亡了那麼多的弟兄，他們哪有什麼心思吃飯啊。


  這些陣亡的弟兄都是他們朝夕相處的，從烈焰特戰大隊組建開始，他們就一起訓練，一起打鬼子，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可是現在一仗就打沒了這麼多，看著那些消失的熟悉面孔，弟兄們的心裡充斥著巨大的孤獨感，雖然都是打過不少仗的老兵了見慣了生死，但是他們依然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殘酷事實。


  「吃飯！吃飯，都耳朵聾了還是怎麼的！」


  看到弟兄們都是不為所動，臉上沾染著血漬的烈焰第一中隊長灰熊站了起來，將那些坐在地上沒動的弟兄踹了起來，驅趕他們去吃飯。


  在烈焰第一中隊長灰熊連踹帶催促下，弟兄們這才慢吞吞的走向了盛放著食物的竹筐和木桶。


  有弟兄抓起了冰涼的饅頭，心情本就不好，當即就咒罵了起來:「他媽的，怎麼連口熱乎的都不給啊，這是人吃的嗎！？」


  「你挑剔什麼，愛吃不吃，不吃別擋著道——」


  聽到這位弟兄的咒罵，身後有一名弟兄不滿的將這個抱怨的弟兄一把推開了。


  「你推老子幹嘛！」這個被推開的弟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當即就有些生氣的喊了起來。


  「老子就推你了怎麼的！」心情不好的弟兄瞪著眼睛，沒好氣的說:「打鬼子的時候就知道縮在掩體後邊沒見你多厲害，吃個飯還嘟嘟囔囔的挑三揀四，啥玩意兒。」


  「你說誰呢？！」


  聽到這話，被推開的那名當即心裡就邪火直冒。


  「操！你是看老子不順眼是吧。」


  「我不僅看你不順眼，還想打你這個混蛋，要不是你掩護不好，王強能被鬼子打爆腦袋嗎？」


  「王強自己要衝出去，他死了礙著我什麼事了！」


  ……


  兩人吹鬍子瞪眼的爭吵著，很快就演變成為了拳腳相加。


  昨晚上的慘烈戰鬥讓他們的心裡都淤積著一股無名的火氣，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腳，互相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下手也越來越重，很快就扭打撲倒在地。


  「別打了，你們兩個幹什麼……」


  看到扭打在一起互毆的兩個弟兄，周圍其他心情也不好的弟兄上前開始拉架。


  「關你屁事！」


  一個拉架的弟兄一個沒注意，臉上重重的挨了一拳，頓時眼冒金星，痛的直咧嘴。


  「媽的，老子又沒惹你，你對我撒氣幹啥！」


  這個挨揍的弟兄也是桀驁不馴的主，當即就一拳頭回敬了過去。


  「老張，你這就不對了，拉架就拉架，你幹啥打我們第三小隊的人啊。」烈焰第三特戰小隊長當即面色不善的說。


  「我就打你們第三小隊的人了，你能把我怎麼的，挨打難道還不能還手了？！」


  「操，我看你是皮癢了！」


  從最開始兩個弟兄的口頭互相指責到扭打在一起，很快兩個烈焰特戰小隊的人也捲入了進去。


  最後所有人都混戰了在一起，怒罵聲中，休息的地方頓時一片混亂，慘烈的戰鬥讓他們許多弟兄陣亡了，他們的心情都不好，心裡淤積著火氣，宛如一堆乾柴一樣，一點就燃。


  看到混在在一起互毆的弟兄們，烈焰特戰第一中隊長灰熊也是火了。


  「你們幹什麼，都他娘的沒事幹是吧！」


  灰熊挽起袖子沖了上去，將兩個互毆的弟兄拽開了，大聲的呵斥著，想要阻止。


  可是緊跟著灰熊身上就不小心的誤挨了一拳頭，這可惹惱了這個魁梧的漢子，當即怒罵一聲就加入了戰團。


  看著本來去阻止弟兄們鬥毆的灰熊也捲入了戰團，站在一旁的烈焰第二中隊長張鐵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呵斥著，可是打紅眼的弟兄們，哪裡停得下來，壓根就無濟於事。


  「長官，你快阻止一下他們吧。」


  張鐵急忙的奔到坐在台階上啃饅頭的楊凌身旁，希望楊凌這個長官出面制止他們的行為。


  楊凌也知道弟兄的心情不好需要發泄，所以一開始就沒有阻止，打就讓他們打吧，發泄一下反而好一些。


  在張鐵急得滿頭大汗的時候，楊凌這才吃完饅頭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抓起了一條步槍斜指天空扣動了扳機。


  「砰！」


  沉悶的槍聲掩蓋了嘶吼扭打在一起的眾人，他們齊齊的扭頭朝著槍響的方向看去，發現楊凌手裡的步槍還冒著青煙。


  「都他媽吃飽了撐的是吧？！有本事去揍日本人報仇，拿自家弟兄撒氣算什麼英雄？！」楊凌板著臉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