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共御外辱
小鬼子嘰里呱啦的端著刺刀往上沖，第三營的游擊隊官兵和民兵們並肩作戰，拚命的朝著鬼子射擊。
輕重機槍吐出一條條的火鏈，將衝上來的鬼子撕的粉碎，雖然槍管打得通紅了，但是已經到了拚命的時候，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敢停下來。
「嘭！嘭！」
鬼子的擲彈兵抵近射擊，鬼子的擲彈兵打得准，幾乎是不浪費榴彈，一瞄一個準，伴隨著爆炸的火光，守軍的好幾挺機槍都報廢了。
「槍王！你狗日的還藏著掖著幹啥，打鬼子的小鋼炮！」
看到小鬼子的擲彈兵抵近肆無忌憚的射擊，民兵支隊長張豹子也是急眼了，朝著一處轟了一個窟窿的閣樓怒吼了起來。
「你才是狗日的，你沒看到老子在瞄準啊！」
被稱為槍王的人是這一片地區老大中槍法最好的，但是在這混亂的戰場上，面對那些橫飛肆虐的子彈和炮彈，槍王已經縷縷失手了，他太緊張了。
「砰！」
子彈呼嘯著衝出了槍膛，遠處的鬼子擲彈兵終於腦袋一歪倒下了，槍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心裡暗罵，總算是敲掉了一個。
開了第一槍后，槍王總算是找到了感覺，他趴在閣樓的牆後邊，槍管順著一個炸開的窟窿探出去，不斷的點射著撲近的鬼子。
那些想撲上來的鬼子挨個的被他點名了，鬼子的機槍手，擲彈兵也被他敲了不少，他是越打越順手。
「槍王，好樣的，打左邊那個拿刀的！」
「砰！」
拿著指揮刀的鬼子軍官腦袋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樣爆開了，紅白之物噴了旁邊的鬼子滿身都是。
「槍王，打那個機槍手！」
「砰！」
趴在地上拚命壓制弟兄們的鬼子機槍手同樣眉心中彈。
「槍王，機槍又響了，快打！」
「馬拉個逼的，能不能讓老子歇一會！」面對不斷的叫喊，槍王憤怒的開槍，又一個鬼子兵倒下了。
這些民兵部隊中的奇人異事眾多，有槍法好的，扔手榴彈扔的準的，還有打擲彈筒準的，看似一群烏合之眾，硬是沒有讓鬼子衝上來。
「殺死改改！」
眼看著天黑了，小鬼子也是急眼了，還想著拿下鎮子宿營呢，現在竟然被擋住了，氣急敗壞的就是不退下去，彷彿不拿下界首不罷休一樣。
一波波的鬼子拚命的往上沖，可是剛衝出去幾步，就有鬼子中彈，筋攣的倒下了。
後邊的鬼子繼續踩著屍體往上沖，也僅僅比先前倒下的鬼子更靠前一點，也跟著筋攣的倒下了，然後重複著將地面鋪滿了屍體。
空氣中充斥著嗆人的硝煙味和血腥味，雙方都是打紅了眼睛，而看似搖搖欲墜的界首鎮防線，鬼子卻是始終難以存進。
「咻咻！」
很快，鬼子的後邊就騰起了一團團的紅光，用馱馬運過來的鬼子步兵炮終於組裝完畢，開始咆哮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高爆彈和燃燒彈砸落在鎮子里，每一枚炮彈的落下，大地都不由的一震，彷彿地底下有怪物在咬出來一樣。
先前已經被轟過的界首嘩啦啦的大片的房屋在坍塌消失在盪起的煙塵里，靠近鎮子邊緣的很多房子直接消失不見。
面對鬼子兇猛的炮火，鎮子內的守軍壓根無處可躲，只能抱著腦袋將身子縮成一團，承受著爆炸。
「啊！」
不斷的有人慘叫著騰上了半空，還沒落下的時候就已經被狂暴的氣浪撕成粉碎，然後撒下漫天的血雨。
「日你姥姥的小鬼子，有種上來單挑啊！」
「問候你全家都女人！」
……
弟兄們被炸的急眼了，紛紛的扯著喉嚨怒罵，可是他們的怒罵很快被震耳欲聾的炮聲吞噬了。
在鬼子這麼狂轟濫炸下，整個界首已經找不到完整的建築物了，到處都是焦黑的廢墟，焦黑的屍體。
持續不斷的爆炸讓弟兄們都是灰頭土臉的渾身襤褸，已經看不清人樣了，灼熱的硝煙讓弟兄們宛如在火爐里烤一樣，渾身都在發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但是界首卻是黑煙滾滾，燃燒彈點燃了雜物和一些房屋，火苗在夜風中亂竄著。
鬼子兵不拿下界首鎮不罷休一樣，又一次挺著刺刀撲了上來，他們滿目凶光，顯得格外的猙獰，這一次直接上來了一個整編中隊。
張豹子搖搖晃晃的掀開了壓在身上的一塊木頭站了起來，渾身都泥土灰塵簌簌的下落。
他的耳朵被炸的什麼都聽不到了，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燃燒的火苗和坍塌的廢墟。
剛才還大喊大叫罵鬼子的弟兄們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了，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已經能夠看到遠處那影影綽綽的鬼子身影了。
「癟犢子玩意了，人呢！還有活著的沒有！」
張豹子的臉上被飛濺的碎石嘩啦的一道口子，臉上都是鮮血，鮮血和灰塵沾染在一起，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狼狽，他在廢墟里跌跌撞撞的大喊著，但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啊！」
張豹子突然踩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有人發出了慘叫，張豹子的耳鳴已經消失了，他驚喜的急忙收腳回來。
「兄弟，這麼樣，能站起來嗎？」
張豹子急忙的彎下腰去攙扶對方，能夠看到還有活人，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
「狗日的，能不能輕一點，差點被你踩死——」
民兵支隊長之一的蕭炎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張豹子，沒好氣的臭罵著。
「嘿嘿，我以為你死逑了呢。」看著蕭炎在又蹲下去在地上四處找眼鏡，張豹子站在旁邊咧嘴直笑。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要死也是你先死，我命大，才不會死。」
蕭炎將破碎的眼鏡找到拿到手裡，心情十分不爽的說。
「我命大著呢，我娘當年找人給我算過，我陽壽過百，兒孫滿堂……」張豹子得意的開口。
「噗噗噗——」
呼嘯而來的子彈打斷了張豹子的話，鬼子已經進入了廢墟，朝著一切疑似目標開槍。
兩個人都是抓著武器趴了下來，看著遠處的小鬼子，兩個人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咱們倆了，打還是撤？」張豹子問。
蕭炎撇了張豹子一眼道:「怎麼，怕了？」
「怕就不是爹娘養的！」
蕭炎笑著道:「那就打！死了這麼多弟兄，已經沒臉回去了，這百十斤肉能拉幾個鬼子墊背也不虧。」
「打就打！」
兩個曾經的死對頭，這次不得不並肩作戰，共御外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