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握手言和
弟兄們吃了一頓軍棍,頓時都變得老老實實,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彼此間的怨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副營長秦壽被當了殺雞儆猴的典型,實打實的挨了三十軍棍,不過他倒也是硬朗的漢子,全程硬是咬牙一聲沒吭,最後被抬回了帳篷。
新兵們先前對這些仗勢欺人的老兵頗有怨言,但是看到他們渾身的傷疤和面對軍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勇敢模樣,心態已經悄然改觀,由怨恨變為敬佩。
下午的訓練由於出了群毆這麼一檔子事情,等所有的弟兄挨了軍棍后,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訓練也就被迫結束。
「咱們這次真是錯怪連長他們了,看到他們身上的傷口,恐怕和鬼子都玩過命。」
新兵們雖然也是挨了軍棍,雖然屁股痛,但是十軍棍卻沒傷筋動骨,回到帳篷后,對於莽撞的和老兵打架,有些懊悔。
「可不是嘛,我看到我們班長身上可是有好幾個槍眼呢,還有一處刺刀傷還是新的.……」
陳銘故意讓他們扒掉衣服挨軍棍,目的就是想讓新兵們看看,他們並不是傳言中的那樣一觸即潰的部隊,而是和鬼子硬碰硬的打過的,他們也曾流血犧牲。
「當時昏了頭了,真是該死。」有的新兵的腦海里儘是老兵們那乾瘦身軀上的疤痕,忍不住扇自己的嘴巴。
「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新兵們都是垂頭喪氣的,他們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懊惱不已。
「要不咱們去給咱們排長道個歉?」有的新兵覺得內心煎熬,忍不住提議說。
他的提議得到了其餘的新兵們的一致附和:「可是他們因為咱們差點被槍斃,能原諒咱們嗎?」
聽到這話,新兵們頓時又都垂頭喪氣了起來。
「管他行不行,咱們先去了再說。」
也有性子急躁的新兵當即站了起來,他們誤解了老兵們,又讓老兵受到牽連挨了軍棍,不做點什麼心裡過意不去。
新兵們當兵之前都是淳樸的庄稼人,最怕的就是欠人情,白天這麼一鬧,讓他們心裡過意不去,總想著補償老兵們。
「咱們總不能空著手去吧。」有人拉住了要出帳篷的新兵,開口道。
「可是咱們什麼都沒有啊?」
有新兵從包裹里掏出了幾個銀元道:「這是我娘走的時候給我的,咱們去村裡看看買點東西,然後再去道歉。」
「那行,回頭髮了軍餉我們還你。」
新兵們說走就走,一瘸一拐的出了帳篷,走向村裡去買東西。
可是當他們走出帳篷的時候卻發現,和他們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都是心裡過意不去,想買點東西去道歉的。
新兵們的舉動自然逃不過哨兵們的眼睛,不過哨兵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他們不當逃兵,才懶得管他們幹什麼呢。
秦壽結結實實的挨了三十軍棍,躺在帳篷里痛的直哼哼,一營長盧醒端著晚飯掀開了帳篷走了進去。
「秦兄弟,還沒吃飯吧?」盧醒看著別過臉的秦壽,笑著將飯碗放在旁邊。
看到秦壽氣鼓鼓的樣子,盧醒也是知道他心裡埋怨自己,他也不生氣,自己尋了一個地方坐下。
「秦兄弟,白天的事情我對不住你,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怨恨我,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盧醒也嘆氣道。
秦壽聽到盧醒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翻身過來反問道:「是他們先挑釁的,打架雖然是我不對,可是你一上來就要槍斃我們老弟兄算是怎麼回事,我想不通。」
聽到秦壽開口說話,盧醒搖搖頭:「團副剛走,你們這麼大規模的鬥毆,周圍的村民可都看著呢,影響多壞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不嚴厲處罰,咱們團以後恐怕更是烏煙瘴氣。天天打架,那還打不打鬼子了?」
「可是一開口就要槍斃我們,為什麼不槍斃那些鬧事的新兵,你這麼做,不公平,我心裡不服。」
看到秦壽氣鼓鼓的模樣,盧醒也語重心長的說:「新兵們剛到部隊啥都不懂,你們都是多年的老兵,部隊的規矩又不是不知道,你們明知故犯,我不先懲罰你們懲罰誰?」
雖然盧醒解釋了,但是差點被槍斃了,秦壽的心裡疙瘩依然解不開,埋頭生著悶氣。
「要不是陳營長他們求情,你是不是真想把我們給斃了?」秦壽抬起頭問。
盧醒聽到這話,哈哈一笑:「你是團副新提拔的副營長,我也只不過是一個營長,雖臨時負責團里的事物,但我還沒那麼大權力決定你的生死,再說了,都是一個戰壕里滾過來的兄弟,你覺得我就那麼鐵石心腸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看到盧醒鄭重其事不像是說假話,想到都是一個戰壕里滾過來的弟兄,彼此知根知底的,秦壽對盧醒的話也信了大半。
「秦兄弟,我在這裡給你賠禮道歉了,你要是還不解氣,我的槍給你,你打我一槍,咱們算是扯平了。」盧醒說著就要去摘腰間槍套里的手槍。
「別別,要真是給你一槍,團副回來不把我斃了才怪,我還想多活幾年呢。」秦瘦鷗急忙阻止了盧醒拔槍,面色緩和了下來。
「行了快吃飯吧,都涼了。」盧醒看到秦壽原諒自己,轉身將飯碗遞給秦壽。
秦壽白天跟著訓練了新兵,又和新兵們打了一架,此刻也是餓了,接過飯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新兵們不懂事,你們這些老人要多擔待,耐心點,多教教他們,別沒事就舞刀弄槍的惹麻煩,他們以後也是我們的弟兄呢。」
「知道了,不過這些小兔崽子還真不賴,是塊當兵的料。」秦壽摸著紅腫的面頰,嘿嘿直笑。
「我也看出來了,這些傢伙只要嚴加訓練一段時間,肯定都是好兵。」不過盧醒想到他們即將奔赴戰場,又忍不住的搖頭。
「這是我從黑市自己買的消炎藥,便宜你小子了,吃完飯給傷口抹點,別感染了。」盧醒轉移話題,從懷裡掏出小藥瓶扔給了秦壽。
在這個缺醫少葯的年代里,消炎藥比銀元都要金貴,各個國家對中國實行禁運,珍貴的藥品有時候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看到盧醒將葯給自己,秦壽頓時心裡一暖,雖然屁股還痛,但是對盧醒心裡那點怨氣也無形中消失無蹤。
「行了,弄完早點睡,我還得去查崗呢。」看到想感激自己的秦壽,盧醒笑著擺擺手,轉身出了帳篷。
盧醒剛走沒多久,和秦壽打了一架的新兵羅文才在一名新兵的攙扶下,拎著油紙包裹的吃的,走到了秦壽的帳篷外邊喊了報告。
「進來。」
聽到秦壽喊進,羅文才讓那名弟兄回去,自己拎著東西一瘸一拐的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副營長,白天是我不對,我來給你道歉了,你要是覺得心裡有氣,我就站在這裡,你打我我絕對不還手。」
羅文才心裡有愧,害的秦壽差點被槍斃了,此刻也是硬著頭皮過來道歉。
看到羅文才鼻腔臉腫的樣子,秦壽心裡的怒氣早就消了,指了指他手裡油紙包裹的東西說:「拿的啥東西?」
「吃的。」
「拿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