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巨資
續命膏在青柳鎮徹底火了。
此事要從三天前說起,秦漠在路邊救治了一名傷者后,女騎士將傷者送到醫館,那大夫看到傷者的傷勢,一陣膽戰心驚的,連忙展開救治。
可等到一番診斷下來,大夫蒙住了。
「好了。」大夫喃喃一聲。
「什麼好了,大夫,你趕緊開藥啊。」女騎士有點著急的喊道,若讓家人知道她又偷偷溜出來,還撞傷了人,只怕要被罵慘了。
「我是說……傷者的傷勢已經好了,傷口斷裂處,血塊已經凝結,而且這塗抹在四周的膏藥,順著肌膚滲入裡層,好像具有消腫止痛的作用,更加離譜的是,我看了下筋骨處,也都開始癒合了,只要休息個幾天,就一切都好了。」大夫目瞪口呆道。
這一番話,他自己都說的不可置信,更別說其他人,有那好事者追著圍觀過來,聽到這句話,都是一愣:「天吶,那傢伙可是一匹強馬踢斷了筋骨,可就被人簡單塗抹了點膏藥,短短時間,這就好了?」
「好像,那少年是路過的吧?之前他給塗藥時,我還懷疑那小子的目的,沒想到他的膏藥如此神奇?」
「是有人給傷者塗抹了膏藥?」這下,大夫都好奇了。
女騎士震驚的點點頭。
「奇妙啊,若有如此膏藥,那天下間的傷患就有福了。」大夫感慨道。
「瑩兒,你又調皮了,這次更過分,居然騎馬撞傷了人,要不是為父剛好在附近聽說了此事,只怕你又要胡來了!」
正說著,一名身形健壯,神色粗獷的中年漢子踏入醫館,他個子挺拔,穿著一身金屬甲衣,腰挎綉春刀,一副鐵血軍人風範,身後還跟著兩名親兵。
「原來是驍騎將軍,小人有禮了。」
醫館大夫連忙起身鞠躬。
「啊。」
女騎士則心虛的吐了下小舌頭,弱弱的迎上去:「爹,女兒知錯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
中年漢子硬聲問道。
女騎士只好把事情的經過講訴一遍,聽到傷者沒有大礙后,中年漢子才鬆了一口氣,跟著看向大夫,疑惑道:「大夫,你是說,傷者是因為塗抹了膏藥,所以……算是痊癒了?」
「是的,基本沒什麼問題了,只要在床上休養個兩三天便可。」
「怎麼可能,瑩兒騎得可是我軍中勁馬,那馬力氣驚人,一蹄子下去,非死即傷。」中年漢子嘀咕一聲,隨即扭頭問向女兒:「那出手的少年,可曾說了什麼?」
「那傢伙……」女騎士想了想,道:「他好像說,這膏藥叫什麼續命膏,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白鶴堂購買。」
白鶴堂?
中年漢子看向兩個親兵。
「將軍,白鶴堂是鎮內一家醫館,平日生意一般,沒想到……」親兵答道。
「走,去白鶴堂。」驍騎將軍一擺手,跟著瞪了眼女兒,囑咐道:「還不給我回家去,你娘都擔心急了。」
「不,女兒也想跟著爹爹。」女騎士好奇的回憶著那個少年,而後撒嬌道。
架不住女兒的苦苦央求,中年漢子只好帶著她一起前往白鶴堂。
這會,白鶴堂的掌柜張鶴年正無奈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外經過的路人,看都不看一眼藥店,不由氣哼哼道:「這念頭,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
緊跟著門口,踏進來幾個人,乒乒乓乓的響起甲胄聲,張鶴年嚇了一跳,等看清來者,他不由惶然的迎上去,拱手道:「不知驍騎將軍大駕光臨,張莫有失遠迎。」
「你就是白鶴堂的掌柜?我問你,你這藥店,可是販賣一種叫做續命膏的膏藥?」
「續命膏?」
張鶴年本想答說沒有,可跟著一頓,想起早上,有個少年在自己藥店寄賣膏藥的事情,那藥膏,似乎就叫續命膏。
「是的,將軍,乃是一少年放在小店寄賣的,不知……」
「多錢一個?」
「啊,十……十兩。」
說到後面,張鶴年都顫顫抖抖的,生怕將軍發怒。
「十兩,倒是比一般的金瘡葯貴多了!」將軍冷哼一聲,甩出十兩銀子,道:「給我拿一瓶續命膏,若是不對頭,小心我拆了你這家破店!」
「將軍,不敢啊。小的也是冤枉啊,這價格是那少年訂的,小人斷然不敢欺騙將軍啊。」
張鶴年頓時哭喪著臉,心裡頭後悔極了,那可惡的少年,可真是把我害慘了!
心裡頭咒罵著,張鶴年也只能取來一個木葫蘆,戰戰兢兢的遞給將軍。
「去,將營里的李老三抬過來。」
驍騎將軍找了張椅子坐下,一邊吩咐親兵,一邊扒開葫蘆塞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葯香撲面而來。
很快,兩名親兵便抬著一張擔架返回白鶴堂,只見擔架上躺著一個渾身包裹著紗布的士兵,正不時發出一聲聲慘叫,那因為劇痛而扭曲的五官,只看得四周人心寒無比。
將軍親自走過去,看著哀嚎不止的士兵,眼中閃過一道不忍,喃喃道:「李老三,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著,將軍親自解開李老三身上的紗布,露出一具被刀劍戳成千瘡百孔的身體,跟著將葫蘆里的藥膏倒出來,均勻的塗抹在李老三身上。
原本他還擔心,這些藥膏塗抹在身上,會加重李老三的痛楚,哪裡想到藥膏一經黏上肌膚后,瞬間發出呲呲的聲音,像是冒泡一樣。
再看李老三,原本正哀嚎的嗓子一下沒了動靜,身體好像被一股滋潤的溫和水液包裹,續命膏的藥效滲入肌膚,穿達每一個部位,幾秒后,李老三閉上迷迷糊糊的眼睛,居然就這樣睡去,發出平靜的呼吸聲。
「這!」
一旁的張鶴年看呆了,下一刻他神色嚴肅的走過來,親自察看了下李老三的傷況,後面見到他居然不再發出哀嚎慘叫,而是平靜的睡去,張鶴年不由震撼萬分:「這……這葯……」
「奇了,似乎有點作用!」
將軍精芒一閃,不禁欣喜的點點頭。
「將軍,容我好好觀察一番。」
張鶴年也是一臉激動的說道。
約莫半個小時后,李老三悠悠然醒轉,睜開眼的第一刻,他喃喃道:「我這是死了?」
「不,哈哈,老三你活了!」
將軍大笑一聲,重重拍了下膝蓋,大手一揮道:「掌柜,你店裡還有多少續命膏,本將軍都要了!」
「這……將軍,店裡只剩下十個葫蘆裝的續命膏了,既然將軍都要的話,小的不敢不從。」張鶴年眼珠一轉,一副大義凜然道。
當夜,青柳鎮一方豪強岳家,其嫡孫岳衡在久違了一個月後再次出現在外人面前。
月余前,岳衡慘遭火災,雙腿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雖經神醫救治,但仍落得個殘疾下場,但這一晚,岳衡雖是拄著拐杖,但卻是確確實實的站了起來。
有下人對外傳言,岳家乃是得一神秘藥商進獻之神葯,正是此神葯,治好了岳衡的火傷,甚至還使其能夠重新站立起來。
隔日,又有傳言,某富戶因被匪徒砍傷,在家昏迷了半月,諸良醫束手無策,但最後用了那神秘藥商的神葯后,最終醒轉過來。
一時間青柳鎮各大藥鋪醫館聞風而動,人人都在好奇,這神葯為何物,竟有如此療效!
…………
看著林伯那氣喘噓噓的模樣,秦漠微微一笑,卻是很淡定的說道:「林伯,有藥商找來是好事啊,說明咱煉製的藥膏有人看上了。」
心中卻是佩服這些藥商的本事,自己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找到趙家溝來!
「那肯定是好事,你都不知道那些藥商各個有多火熱,一個個都吵著要見藥膏的主人,我是百般攔著,嘿嘿,也是稀奇,想不到秦伢子你居然還真的會煉藥。」林伯感慨道。
「對了,你說現在怎麼辦吧?」
「都有哪些藥商來了?」
「我聽介紹,好像青柳鎮十幾家藥店醫館都派人來了,像什麼回春閣啊,長壽堂啊之類的。對了,還有一家藥鋪,說叫什麼白鶴堂,那掌柜自稱為張鶴年,說是和公子約好了。」
「哦?」秦漠一笑,道:「林伯,你把那些人都帶過來吧,不過我要先見那個張鶴年。」
「行。」林伯點頭道。
秦漠簡單準備下,來到會客廳。
張鶴年這是第二次見到秦漠,再次見到秦漠時,他一臉的笑容,立刻就精神抖擻的拱手一禮:「見過公子,還不知公子大名?」
「我叫秦漠。」秦漠淡然一笑,呵呵道:「張掌柜,我那些葯賣得如何了?」
「秦公子,之前是小人愚鈍,若有怠慢之處,還請秦公子見諒。」張鶴年神色一板,肅然無比。
說著,他也不含糊,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雙手恭敬的遞到秦漠跟前。
「這是?」
秦漠笑了下,接過銀票,看了一眼,表面上沒有動靜,但心裡卻是駭然一跳。
銀票!五千兩!
「這是之前公子寄售在小店的續命膏,所獲利的總數。」張鶴年認真無比的說道:「銀票是大陸最有勢力的恆昌票行,大陸各地通兌。」
「這,張掌柜,數目不對吧?」
秦漠雖心中驚訝,但還是按捺的問道。
「不瞞公子,除了有十瓶續命膏,鄙人以總價百兩銀子賣予驍騎將軍外,其他九瓶續命膏,鄙人全賣予城中富豪權貴,最終獲利四千九百兩。」
「而這些,都是公子的,張某分文不收。」
說到這,張鶴年露出自認為最溫和的笑容,直勾勾看著秦漠。
「張掌柜好大手筆啊。」
秦漠心中一喜,卻是沒想到,這個張鶴年居然有如此本事,將續命膏賣出此等天價,看他的意思,卻像是有心巴結自己。
心中一動,秦漠含笑問道:「張掌柜,你有何目的,直說了吧。」
「秦公子爽快,那鄙人也就不含糊了。」張鶴年呵呵一笑,開口道:「續命膏是張某所見過最神奇的膏藥,它的價值無可想象,張某不求別的,只求跟在公子身後,分一杯羹罷了。」
「我請求公子給我獨家代理權,只要公子首肯,我張鶴年,必使出渾身力氣,為公子帶來最大的利益。」張鶴年彎下腰,作出誠心無比的鞠躬。
「你想要續命膏的獨家代理權,可以,我答應了。」
下一刻,秦漠答應得十分痛快,讓張鶴年為之錯愕。
「秦公子,你答應了?」
「當然,你這麼有誠心,我豈能難為你。」秦漠笑眯眯道。
「那後面的藥商……」
「他們拿不到藥膏與我何干?」秦漠很邪惡的說道,之前他找上門賣葯,那些傢伙眼光是有多高,一個趾高氣昂的,現在也讓他們吃吃閉門羹。
「那就多謝公子了。」張鶴年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