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

  後來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警后趕到,當時張傳家和洪長頓也來到了現場。周麗的兒子不學無術,難免會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作為舅舅周華,早就給宜林市好幾個街區的派出所打了招呼,以後多通融一下。所以,那一任的派出所所長一眼就認出死者是周華的外甥,當即便把電話打到了副局長辦公室。 

  周華得知外甥死亡的消息后,怎麼也不相信,前天他們一家人還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吃飯,現在卻是陰陽兩隔! 

  周華又把消息告訴了妹妹周麗,周麗夫婦哭得死去活來。雖然他們夫婦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怎樣的品性,但他們就是不甘心,非要追究到底。 

  周華親自上陣,當時張傳家和洪長頓也負責調查取證,從圍觀群眾那裡,他們得知了整個。死者不是他殺,而是自己不小心,跌倒在片刀上,自己造成的死亡。 

  可是周華怎能接受這個結果,他把外甥的死,全都歸在庄生的身上。他要替外甥報仇,周華安排下去,封了所有圍觀群眾的口,判定庄生就是故意殺人罪兇手![ 

  當庄生得知后,萬念俱灰,一時想不開,便從三樓上跳了下去。留下年幼的女兒和老婆孤苦無依。 

  庄生死了,這就是周華的目的,既然庄生已經死了,周華也沒必要再繼續追究下去。幫著妹妹給外甥辦理了喪事,庄生這個人,也被納入檔案,故意殺人罪! 

  如此以權謀私,如此目無王法,如此膽大包天,著實是令人髮指! 

  洪長頓憤憤地道:「要不是當年周華利用職權給我們施加壓力,我們也不會昧著良心,與他同流合污啊。所以,還請組織給我們最大的寬容,我們一定會從新改過,以後以人民為主,為人民做事,為人民著想。」 

  張傳家也說道:「當年也是糊塗了啊,要是不糊塗,我寧願違抗周華的命令,也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這麼多年以來,每天睡覺我都睡不踏實,老是做惡夢。夢裡好像我身上帶了枷鎖,然後被組織帶去槍斃,我是個混蛋,混蛋啊!」 

  看著他們兩個懺悔的樣子,韓青他們著實覺得滑稽,在官場上混了那麼久的人,最拿手的本領就是演戲。而張傳家和洪長頓現在就是在演戲。說他們因為此事而愧疚了十幾年?鬼才相信! 

  還有一個焦海翔,他現在是宜林市保安服務總公司的總經理,身為一名正是幹警,而且之前在公安局還擔任了很重要的職務,被派遣去了保安公司?肯定是這傢伙在公安局沒混明白,要不然也不會派他下去了。 

  其實也不是,只能說是焦海翔跟錯了人,原本他與宜林市副市長的關係很好,可以說是副市長的心腹。可沒想到副市長最後因為包養了六十多個小三的事實被暴漏出去,丟了副市長的職位不說,還受到了很嚴厲的處置。而為副市長鞍前馬後的焦海翔,自然也會受到牽連。當然,這種牽連不是指組織上給他的懲罰,而是個人。 

  前任副市長落馬,新上任的副市長與前任副市長不和,說不定前任副市長包養小三的秘密,都是被新副市長給戳穿的。新副市長上任后,第一個矛頭就指向了焦海翔,別在公安局混了,去保安公司吧。就這樣,焦海翔就被派下去了。 

  剛才謝長生也給焦海翔打了電話,只是沒打通,要不然這時候他肯定也會屁顛屁顛地趕來了。 

  張傳家,洪長頓,以及謝長生都知道周華的住處。前兩年市公安局買下了一大塊地皮,蓋起了一片高檔小區,用來作為公安局員工家屬院。 

  要說這宜林市公安局可真是有錢,據說,因為市公安局的賬戶上存有太多資金,擔心上面會調查。所以,便將大部分資金,據說有一百多個億,全都轉入了焦海翔領導的宜林市保安服務總公司的名下。 

  宜林市保安服務總公司,除了人防一塊,還負責銀行武裝押運這一塊。能和銀行打交道,武裝押運自然是一塊鮮美的肥肉。每輛押運車最多配備六名武裝人員,他們的工資只在最低工資標準左右徘徊。宜林市是個五線城市,下發的文件里,市民最低工資在一千二左右,也就是說那些武裝押運的工資也就差不多一千二。還要扣除五險,雜七雜八的東西去除之後,最後能拿到手裡的,也就一千左右。 

  要說武裝押運確實是一個高危險工作,可是武裝押運人員得到的工資,卻與其工作危險程度不相符。公司只給繳納五險,沒有一金。加班沒有加班費,節假日沒有補貼。一句話,實在苦逼。 

  而且別看那些押運人員抱著防暴槍,手裡提著錢箱子很威風,其實,他們與保安的性質相同。人防的保安只負責固定的公共安全,他們也只負責銀行錢財的安全。 

  為何說武裝押運是一塊鮮美的肥肉,現在又說押運人員很苦逼?按說跟銀行打交道,賺的錢應該不少啊,可是為什麼給下面的押運人員工資就這麼低呢?這還用問?如果這還不明白的話,那你就太涉世未深了。 

  上面那些當官的是幹什麼的?他們就是吃喝的,另外還有貪。他們用公家的錢吃喝一氣,據說上任總經理在離職之前,一頓飯吃了三十多萬。靠!尼瑪,三十多萬啊。他哪裡是在吃飯,分明就是在洗錢。 

  除了保安服務公司的領帶們,那些公安局的人,只要是缺錢花了,就把手伸到保安服務公司。更可氣的是,不管是不是官,只要是跟公安局掛鉤,他就敢到處搜集發票,然後來保安服務公司報銷。 

  真特么的令人髮指啊,要知道這些人吃喝的不是公家的錢,而是那些武裝押運人員的血啊。一輛押運車,銀行每年至少會付四五十萬,而按武裝押運人員的工資來算,每輛車六個人,一個月總共給七千塊錢的工資,一年也才七八萬,只佔了總盈利的六分之一不到。這簡直比資本主義國家壓榨勞動人民還要狠![ 

  唉!這種事情,見慣不怪。打不通焦海翔的電話,一會正好去公安局家屬院時,正好從宜林市保安服務總公司路過,到時候再去把焦海翔喊來。 

  謝長生親自挂帥,帶著三十多名刑偵人員,還有張傳家和洪長頓,以及韓青他們,開著十多輛警察,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看來謝長生根本不會給周華一點辯解的餘地,還需要怎樣辯解?張傳家和洪長頓已經全部交代,這就是確鑿的證據,在證據面前,他周華還想怎樣為自己辯解,那都是徒勞無功的。 

  謝長生有報復的意味,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挂帥,他這是要親眼看著周華認罪。謝長生真希望到時候周華會跪在他腳下,苦苦地哀求,求放過他一次。 

  謝長生坐在中間那輛印著藍色警察二字的帕薩特裡面,嘴角微微斜起,周華啊周華,當年你看不起我,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個時刻什麼時候才能到來,沒想到這麼快,你就讓我抓到了小辮子。這次,就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 

  路過保安服務總公司的大門口時,洪長頓指著門口停著的那輛帕薩特說道:「這就是焦海翔的車,他應該在公司,我知道他另外一個手機號,我給他打打看。」 

  十幾輛警車停在保安服務總公司馬路對面,十分引人注目,可偏偏就有人就是這麼不長眼睛。 

  焦海翔的司機叫王宇,是個三十齣頭的矮個子,穿著西服,帶著領帶,狗仗人勢嘛,一副我很吊的樣子。 

  焦海翔去樓上拿東西去了,肯定是很私人的東西,要不然就派王宇去了。王宇在這裡等著,有點悶,下車去抽根煙。因為焦海翔不抽煙,而且聞不得車裡有煙的味道,所以王宇十分小心,不止是這方面,他處處都得小心。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雖然焦海翔也只是個芝麻粒大小的官,但在王宇的心裡,他就是天。小心得罪了天,他可就要丟了好不容易爭取來的飯碗了。 

  王宇剛打開車門,一名老婆婆提著菜籃子正好從車跟前走過,車門不小心將她碰到。王宇開車門用不了多大的力道,老婆婆只是胳膊有點微微的痛,所以也沒想著要車上的人下來道歉,準備繼續往前走。 

  可是這不長眼的王宇下車后,喊住那名老婆婆,一副蠻橫的樣子,道:「老婆婆,你是怎麼走路的?沒看到我在開車門嗎?你難道就不會躲一躲嗎?幸好我沒把你撞倒,你說要是撞倒你,你這麼大的年齡了,把胳膊腿兒的摔斷了,是不是得要我賠?以後走道小心點兒,知道不?」 

  老婆婆覺的王宇說的也在理,她年齡這麼大了,又不是非,所以慈笑著點了點頭,連聲說:「不好意思啊年輕人,以後我就注意了,謝謝你的提醒。」 

  王宇沒好氣地擺擺手,可是當他看到車門上有一道僅僅一公分的划痕時,又將老婆婆給喊住。 

  王宇指著老婆婆右肩上的紐扣,說:「老婆婆,我可不是故意想訛你。看到你袖子上的紐扣了沒?把我的車門給我颳了一道划痕,你知道這輛車多少錢不?二十來萬呢,要修好這麼一道划痕,最起碼得五百塊錢,我也不跟你多要了,拿來二百塊錢,你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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