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花錢如流水!
「萍萍啊,再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能付個首付了。當然,房子不可能太大,六十平米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不過咱們先住著,就當做過渡房,等我以後賺了大錢,咱們再換大房子……」
「古劍風!你給我裝傻是不是,你買了房子你自己住,別什麼事兒都把我跟你扯到一塊兒!你別一口一個萍萍的喊,小心我真的跟你翻臉!」
「萍萍啊,你要相信我是個潛力股。雖然我比不上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但我有信心,讓咱們的下一代成為官二代,富二代。我準備再干一年快遞就辭職了,下海去經商,到時候你也別開計程車了,就跟我一起奮鬥。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去忙外面的事情,你只需在家裡做做飯,打掃衛生就行了……」
「古劍風!我要被你搞瘋了,你能不能不要裝傻,我已經說了多少遍,我們之間沒可能。我把你當朋友,所以一直沒把那句話說出來,現在你已經觸及到我的極限,我只能對不起了,以後別再給我聯繫了,祝你好運!」
「萍萍啊,不要發這麼大的火嘛,氣大傷身的……」[
「別再喊我萍萍!」
「萍萍啊,你的聲音真好聽,我看今夜我是睡不著覺了,有你真好……」
「啊!啊!啊!古劍風,我要掐死你!」
「萍萍啊,我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是不會對你說一個不字的。包括你的父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他們,把他們當成我自己的父母來對待……」
「瘋子,你是個瘋子!」
盧慧萍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古劍風,乾脆地把電話給掛斷。盧慧萍氣呼呼地蹲在地上,剛才還有些困,現在被古劍風氣的精神的。盧慧萍看著走廊里那些人異樣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精神病似的,搞得盧慧萍一陣臉紅。是啊,再這樣下去,真快被古劍風那個混球折磨成精神病了。
口口聲聲地對他說不要再喊萍萍,可他跟沒聽到似的,一口接著一口,喊得越來越起勁。還總是把什麼事情都把盧慧萍跟他扯到一起,搞得好像兩個人像是已經結婚登記了似的。
天底下怎麼有這樣的男人啊,盧慧萍又感覺自己怎麼那麼倒霉,天底下唯一這麼奇葩的男人,就讓她碰到了。
煩死人了!
盧慧萍氣的踢了一下牆角,哎呀!痛死了,連牆都欺負我,盧慧萍啊盧慧萍,你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裡面躺著的那兩個男人倒好,有專人伺候著,睡得舒舒服服。哼!等你們醒來,要是不把醫藥費還給我,我跟你們拚命!
盧慧萍覺得裡面那兩個男人一時半會醒不來,就算他們能醒來,也沒法子離開這裡。所以,能安心地回家睡個好覺,明天再過來。
盧慧萍的父母都是原宜林市東強紡織廠的退休員工,現在還住在紡織廠的老居民樓里。呃?這片陳舊的居民區,怎麼那麼眼熟?對面那幢樓,不就是庄海榮的家么?
巧,實在是太巧了!
又或者只能說這個世界太小了,圈子兜來兜去,也還是兜回了原地。
盧慧萍回到家后,掀開餐桌上的蓋子,下面蓋得是母親給她做得宵夜。每天晚上母親都會給她準備好宵夜,而且每次的飯菜都是熱乎乎的。盧慧萍今天算是回來的早,經常有時候半夜兩點收車,飯菜如果是熱的,不曉得母親這一夜起來多少回,熱了多少次。
吃著母親做得飯菜,盧慧萍鼻子有些酸楚,心裡暖暖的。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所有的希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曾經,她的叛逆給父母帶來了傷害,現在,她要用自己加倍的努力,給父母,還有她自己創造幸福,讓父母安心。
父母卧室的房門打開了,盧慧萍連忙將淚水擦掉,面帶微笑地轉過身,道:「媽!我就知道您還沒睡,我跟您說過多少次了,以後不用給我做宵夜。把您和爸吃剩下來的晚飯給我放到廚房裡就行,回來后我自己熱著吃,您怎麼就是不聽呢?」
盧母已經六十歲了,退休之後的生活還算安逸,有老伴陪著,女兒也長大了,所以看上去精神奕奕,臉色紅潤。只是,她好像是有什麼心事。[
盧母笑著走到女兒跟前,說:「那怎麼能行呢,你在外面賺錢,得吃些好的才有力氣啊。」
盧慧萍心疼地讓母親坐下,幫母親按著肩膀,說:「媽,可是我心疼您啊,半夜都還不睡覺,等著我回來。」
盧母搖著頭說道:「沒事兒的,我白天的時候都會午休,晚上也睡不著,老了老了,有時間睡覺了,覺卻少了,呵呵。」
盧慧萍蹲到母親面前,撒嬌地道:「媽,我有件事情想告訴您,您聽了可千萬不要生氣哦。」
盧母摸著女兒憔悴的臉頰,說:「你已經長大了,想要決定什麼事情,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我怎麼會生氣呢?」
「就知道媽最好了。」盧慧萍抱緊了母親,「媽,我想在晚上的時間段,把計程車租給別人。女兒不是怕累,貪玩,就是我覺得年齡都這麼大了,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都是因為沒有時間,所以我想擠出了些時間去談戀愛,也好快些成家,讓您二老放心嘛。」
盧母高興地笑著說:「好好好!我和你爸爸到現在啥也不愁,就愁你這個老閨女還沒出嫁,你就快些把晚上的計程車租給別人吧,找個男朋友,觀察一段時間再考慮要不要結婚。如果真的結了婚,那就快些給爸媽生個胖外孫,爸媽想外孫可都想瘋了。」
盧慧萍撒嬌道:「媽,您說什麼呢,這都八字還沒一撇呢,您都想到外孫了。萬一……萬一以後生個女兒怎麼辦?」
盧母笑著繼續說:「女兒也好,女兒以後壓力小一些嘛。」
母女兩個抱在一起,盧母的微笑下,卻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好似有什麼心事要與女兒說,可又不知怎麼開口似的。直到她覺得已經沒有辦法不告訴女兒的時候,說道:「萍萍啊,你跟媽媽說說,你這些年存了有多少錢了?」
「九萬……」盧慧萍乾脆的回答完,卻又緊咬著嘴唇,九萬?除去今晚花在醫院裡的,哪裡還有九萬。
「九萬不少啊,能夠你的嫁妝了,媽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舅舅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表哥生意出了點問題,資金有些周轉不過來,你能不能……」
「行,那怎麼不行呢,我明天就把錢取出來,要多少?」
「九萬,都……先取出來吧。」
「啊?行……行,我明天都取出來。」盧慧萍在心裡暗罵著自己,明天到哪裡給母親弄出來九萬啊。
把錢借給舅舅,盧慧萍倒是很放心,因為大表哥是做生意的,很有錢。俗話說,救急不救窮嘛。況且,那又是盧慧萍的舅舅,即便舅舅還不起,她也會借的。
盧母回房間去了,在她轉身的時候,眼眶裡閃爍著晶瑩。似乎,她還有心事,只不過盧慧萍沒有察覺到。
盧慧萍收拾完碗筷,沖了個熱水澡,回到房間,獃獃地躺在床上。盧慧萍啊盧慧萍,你現在有難處了吧?有你哭的了吧 ?看你明天怎麼把錢如數交到母親手上,自作孽不可活,你活該!
遇到事情,光是憑想是解決不了的,所有的麻煩,只能明天想法子解決了。說不定,說不定明天那兩個男人就能醒過來,不僅把他們住院治療的費用一併還清,說不定還能給些謝金?
盧慧萍自己幻想著好事兒降臨,呼呼地睡著了。
隔壁父母的房間,卻傳出一聲嘆息。
「唉!老頭子啊,這次要不是萬不得已,也不會動女兒的錢,你就別內疚了,畢竟當年咱們也是迫不得已,才……」[
「咳咳!我知道,睡覺吧,明天等萍萍把錢取出來后,咱們就把錢還給那些人。唉,利滾利,太黑了,總算能還清了。至於女兒的那些錢,以咱倆的退休金,總能補上的。」
第二天,盧慧萍早早出車,到了上午九點,盧慧萍來到銀行,看著銀行卡里僅剩的五萬塊錢。一邊埋怨著自己,一邊暗罵現在的醫院太黑了,就昨晚那兩個手術,再加上住院的費用,就花去了四萬。心疼啊,要知道這四萬塊錢,得跑多少里地才能賺回來。
銀行也凈是屁事兒,取五萬以上,必須提前預約。靠!我們把錢存到你們銀行里,那是給你們飯吃,我們自己的錢,要取多少,還得按照你們的規定,這算什麼熊事兒啊。而且現在銀行工作人員的態度越來越不好,是,沒錯,你們的工作好,待遇好,福利好,又體面。可要是沒普通老百姓把錢存到你們銀行,你們會有這麼滋潤的生活么?還特么的覺得高人一等,太不自覺了!
盧慧萍才能那個功夫在銀行排隊,取五萬要預約?那好,我就取四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沒到五萬,這總行了吧?
盧慧萍從銀行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手裡接過四萬多的現金,切了一聲才離開。要是換做盧慧萍叛逆的時期,早就把嘴裡的口香糖貼到那名銀行工作人員的臉上了。
離開銀行后,盧慧萍又來到醫院,也不知道那兩個傢伙醒沒醒來。如果醒來了,萬一他們兩個是窮鬼,一分錢都沒有怎麼辦?
所以,盧慧萍的心情很忐忑,來到重症監護室,一名護士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盧慧萍上前問道:「護士小姐,請問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護士沉聲說道:「節哀吧。」
啊?
護士的這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節哀吧?難道他們兩個都死了?
他們死倒不要緊,可關鍵花在他們身上的錢該找誰要啊?
黑心的醫院,他們會不會早就知道那兩個人沒有活路了?那還裝模做樣的做手術,這不是故意坑人,坑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