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

  「美晴!」夢姐尖叫一聲,她怎麼也沒想到蘇美晴會在這個時候跳車,要知道後面跟著那麼多疾駛的車輛呀。 

  嗤! 

  韓青一腳踩在剎車上,後面的一輛金杯措手不及,直接親在夢姐車屁股上。 

  哪裡還有功夫去管車,韓青跳下車,看到蘇美晴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去將她拉上車。 

  蘇美晴沖著韓青微微一笑,熱淚盈眶地輕聲道了句謝謝。[ 

  呼! 

  一輛捷達急轉方向,差點撞到蘇美晴。 

  呼! 

  緊隨而來的一輛中型箱貨反應不及,嘭! 

  「不要!」 

  韓青近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吼出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蘇美晴這麼想不開? 

  她不是說芬蘭夜總會的所有人,都是她的家人么? 

  失去了父親,可還有那麼多家人陪著她,為什麼不選擇繼續走下去? 

  「美晴!啊!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夢姐抱起躺在血泊里的蘇美晴,痛不欲生。「臭小子,你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不救她!」 

  「對不起,對不起!」 

  韓青雙膝跪地,他還有時間,如果剛才腦子不斷路,他或許還有時間救出蘇美晴。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 

  四個小時后,濟州市人民醫院,急救室的長廊內,空氣里飄散著一股濃濃的傷感。 

  醫生出來了,夢姐的精神近乎崩潰,她不敢跑過去問蘇美晴的情況。 

  葉瑤和林曉霖帶著滿臉的淚水,先走出來的那名醫生不等她們開口問,便嘆了口氣,道:「我們已經儘力了!」 

  這句話,無疑已經給了很明確的答案。 

  夢姐激動地抓住醫生的胳膊,失控地喊道:「你怎麼可以讓她死,她還年輕啊,她才二十一歲,你們醫生怎麼可以親眼看著她死啊!」[ 

  那名男醫生理解家屬的心情,所以面對夢姐的失控,他有的也只是同情。 

  「安教授,傷者又有了生命跡象!」 

  一名護士站在急診室門口喊道。 

  那名男醫生眼前一亮,帶上口罩,跑回了急診室。 

  頓時,眾人的心又進入一個極致緊張狀態,所有人都在心裡暗暗的祈禱,希望蘇美晴安然無恙。 

  這次的等待,相比較之前要短暫許多,第一個走出來的還是那名安教授。他臉上沒有半點的喜悅:「傷者腦神經受創,我們無能為力。」 

  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這麼繞彎子,林曉霖生氣地道:「你直說就是了,她到底怎麼樣?」 

  「」 

  植物人?看著被推出來的蘇美晴,誰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植物人? 

  夢姐忽然跪倒在安教授面前,央求道:「求求你們救救她,求你們了!」 

  安教授此時也只能儘可能的安慰家屬,道:「她不是沒機會醒過來,或許明天,或許明年,這都要看她自己的恢復。」 

  「難道你們醫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如果她一輩子醒不過來呢?你們……」夢姐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植物人?全世界有多少例植物人,而能醒過來的又在這其中的幾萬,甚至幾十萬分之一? 

  病房內,眾人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蘇美晴,她好似睡著了一樣,既然是睡著,能不能快點醒過來,也好讓大家安心。 

  短短几個小時,韓青整個人都憔悴了,他讓所有人都先出去,蹲在病床前拉著蘇美晴的手,鼻子一酸,眼淚不自主的向外湧出。 

  「丫頭,聽見哥說話了嗎?哥太笨了對不對?哥以前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哥對你道歉,別這麼貪睡,醒過來好嗎?等你睡醒了,哥帶著你去給你父親報仇,讓你父親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丫頭,丫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著,從下午到了晚上,又到了凌晨,韓青像丟失了魂兒一樣,蹲在蘇美晴的病床前,等著蘇美晴醒過來。 

  夢姐打了點滴之後,早就清醒了,她無法接受蘇美晴成為植物人的事實,醒來之後,儘管有其他人在一旁勸慰,還是哭了許久。 

  醫院長廊盡頭,老白沉聲道:「你有辦法救美晴丫頭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長廊拐彎處響起:「我也是人,不是神,我無能為力。」 

  夢姐忽然想開了,她對所有人說,包括韓青,其實,我們不是該慶幸嗎?慶幸蘇美晴還活著,慶幸她還有機會醒過來,慶幸我們還在一起。 

  夢姐相信,上天不會那麼殘忍,讓蘇美晴永遠這麼沉睡。[ 

  一個星期後,眾人把蘇美晴接了回去,不止是夢姐,小櫻她們也都跟醫生學了許多有關照顧植物人的知識。 

  要每天有規律地對她進行全身按摩,還要經常跟她聊天,最好是以前在一起發生的趣事。蘇美晴喜歡聽音樂,她的房間里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段響起優美的輕音樂。 

  漸漸地,眾人從無法接受的悲痛心情中走了出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往,可誰都知道根本回不去了。 

  韓青這段時間早出晚歸,他再查濟州市是否真的盤踞著一股強大的地下勢力,如果有,那麼誰會是領頭人呢?是連牛大年都忌諱的濟州市政法委書記湯潮先?還是另有其人?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了,韓青一無所獲,越是一無所獲,就讓韓青越肯定濟州市盤踞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勢力,隱藏的如此只好,實在讓人鬱悶。 

  韓青鬱悶地走在街頭,多少天沒有笑了?他也不知道,一個人很難改變,又很容易改變,真是讓人難以捉摸的動物。 

  「小夥子呀,芬蘭夜總會怎麼走?」 

  一個背著旅行包的中年婦女擋在韓青前面問道。 

  中年婦女後面還跟著一個一名中年男子,兩人年齡都在五十歲左右,應該是兩口子。看他們的這身打扮,應該屬於背包客那種。 

  芬蘭夜總會? 

  韓青看著這兩人,不像是光顧那種娛樂場所的客人啊。 

  「你們去那裡幹嘛?」 

  雖然這一對夫婦看似很平常,但韓青還是抱著一顆警惕的心。人不可貌相,就像遠在美國的雪莉安,這一秒是個嬌滴滴的美少婦,下一秒可能就是冷酷的殺手,甚至是一個彪壯的鬍子大漢。 

  中年婦女有點不樂意了,不就是問個路嘛,知道或不知道,說或者是不說,幹嘛還問東問西的。「小夥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芬蘭夜總會哦?」 

  還這麼防著我,知道也不給你說,韓青擺擺手走開了。 

  那對中年婦女沒好氣地道:「哼!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是這個德行,社會的悲哀啊。」 

  中年男子勸道:「街上那麼多人,也不差他一個,就別管人家了,快去問別人吧。」 

  中年婦女有些深情地道:「嗯,好長時間沒見我女兒啦,你這個后爸準備好紅包沒?」 

  中年男子拍了拍鼓鼓的口袋:「準備了,一萬不少吧,她又不跟我姓,如果她願意把葉改成張,我就再多給一萬!」 

  「你再敢跟我們母女討價還價,我這就讓你去跟著唐僧取經去!」中年婦女揪住丈夫的耳朵,在丈夫的一聲聲求饒中,去找別人問路去了。 

  韓青在街頭上閑逛,也並不是漫無目的,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最有料的信息,都是從群眾嘴裡傳出來的。說不定這逛著逛著,就能聽到點兒什麼了。 

  韓青路經一條小巷,巷子里有三五個染著紅毛綠髮的小痞子聚在一起,一邊抽著煙,一邊在扯淡。 

  紅毛的那個傢伙,習慣性地摸了摸耳釘,說:「操!你們說現在咱們濟州市誰最diao> 

  左邊蹲著的傢伙,頭髮更張揚,什麼紅啊綠啊黃啊的,反正是只要能想得到的顏色,都能在他頭髮上看到。他吐了口吐沫,晃著頭說道:「這還用問,以前的那些大哥級別的人物,包括王正德,還不都栽到同一個人手裡了,那大飛竟然還投靠了,我日!芬蘭夜總會的那個娘們太厲害了,據說現在那個廣告打得滿天飛的黑藍大廈也是那娘們出錢建的,對了,金寶迪娛樂集團都他媽的歸順了,還有那什麼任城區的公安局局長,好像也是那娘們手底下的人。我日!真是難以想象,我他媽要是能掛上這麼一個馬子,這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幾個小痞子搖頭興嘆,同樣是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而且人家還是個女人,唉! 

  有個光頭的小痞子不服氣地道:「她一個娘們,哪能有那麼厲害,我覺得吧,背後一定有人幫她。看她這架勢,是要把咱們整個濟州都給霸佔了啊,野心夠大的。不過嘛,我覺得她夠嗆。」 

  其他人臉上都寫著同樣的三個字,為什麼? 

  那個光頭小痞子說道:「難道你們不知道么?榔頭哥最近夠到了一條大腿,據說那條大腿要把他扶上濟州市霸王的正位。而且榔頭哥最近風頭正勁,昨兒個剛把黃蘭街的土山老大給幹掉,整條街都被他給霸佔了!」 

  整個濟州市,除了原先王正德在時,跟他同一個階別的大混子不小十餘個。另外那些小混子,多如牛毛,隨便拉攏十幾二十個人,都能搖旗吶喊,建立個什麼幫什麼派的。 

  這幾個小痞子嘴裡說的,肯定是以前名不見經傳的小痞子,不然的話,韓青早就跟他們照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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