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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詐屍

  張大嫂站起來之後並不停留,直挺挺地向俞一粟追了過來,速度極快。俞一粟見狀,撒腿往院子外面跑。人詐屍之後身體僵硬手直腿直,只能一跳一跳地往前跑,而且只能前進不會後退,雖然速度快,但非常不靈活。中國老式的房子都會有一尺來高的門檻,詐屍的人因為手直腿直,很難邁過去,可以暫時將其阻擋。可是俞一粟情急之下忽略了,陳碩家的房子是新式的磚房,從屋裡到外面是一個三級台階,根本沒有門檻,沒有起到任何阻擋的作用,他剛跑到院里,屍體也跟了出去。白天院子里擺了不少長凳,現在都堆放在了東面的牆根之下,院子里空空蕩蕩毫無阻攔,只有正中央的一棵楊樹。俞一粟不用回頭,聽身後咚咚的腳步聲就知道屍體跟了上來,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但他慌而不亂,知道詐屍的屍體行動不便,於是就跑到樹的后,藉此為爭取時間。屍體追上來之後,果然被合抱粗細的樹榦擋住,直愣愣地想要繞過去,行動相當遲緩。俞一粟躲在樹榦後面繞來繞去,不讓它抓到,同時伸手往隨身攜帶的兜子里摸。


  詐屍和殭屍雖然外表看上去很相似,實際上卻完全是兩回事。殭屍形成的原因,大多是因為屍體埋在了陰氣極重的養屍地,天長日久屍體吸收了太多的陰氣而具有了靈性。而詐屍是因為人死之後,又受到外在因素的影響,離開人體的三魂七魄之一又回到了體內,通常是三魂七魄中的魄,因為魄對於身體的依賴性較強,而且魄中包含的又是人的惡的本性,所以詐屍之後往往會本能地要傷害他人。而對付詐屍對有效的方法,就是用法器猛擊屍體的頭頂,因為人的頭頂正是泥丸宮的所在,而泥丸宮又是人靈魂的出入口,用法器猛擊泥丸宮可以將暫時回到體內的魄震出來。這一點俞一粟非常清楚,他伸手到兜子里就想摸那柄隨身攜帶的松木劍,可是摸了半天始終沒摸到,這才想起來,因為這次要對付的是狐狸,松木劍這種專門用來對付惡鬼的東西,他根本就沒帶在身上。


  俞一粟後悔不迭,一邊藉助大樹躲閃,一邊飛快地思考對策。屍體見俞一粟在樹后繞來繞去,怎麼都抓不住,開始焦躁起來,開始邊撲邊抓,有兩次抓到了樹榦,硬是將兩塊堅韌的樹皮抓了下來。張大嫂生前柔柔弱弱,死了之後卻力大驚人,俞一粟看在眼裡,不由地暗暗叫苦,自己一個疏忽就可能命喪張大嫂之手,想到此處額頭上的汗便開始不斷地往外冒,到後來順著眼角流進了眼睛里,蜇得眼睛微微有些刺痛。這一下讓俞一粟靈機一動,由汗水聯想到了唾液,由唾液想到了痰,因為人體的穢物是具有驅邪作用的。想到這裡,俞一粟伸出右手在手心吐了口痰,雙手又摩擦了一下,然後躲在樹后忽左忽右的亂跑。屍體撲抓了幾次,終於有一次用力過猛衝到了樹的右面,而這時俞一粟正好躲到了樹的左邊,一人一屍之間隔了一棵樹,俞一粟知道機不可失,仗著膽子繞道屍體身後,將右掌高高舉起猛地拍在張大嫂的的頭頂。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張大嫂的屍體立刻停止不動,隨後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俞一粟見計策有效,長長鬆了口氣,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將手掌在褲腿上蹭了蹭,邁步往屋裡走。從張大嫂詐屍到現在,一人一屍折騰半天,弄出不小動靜,特別是棺材蓋子被撞飛那一下,就算睡的再熟也應該醒了,可屋子裡的楊長山等人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俞一粟擔心他們的安危,想要進屋去看看。他剛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再次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這一下出於意料之外,俞一粟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回過頭看,只見原本已經倒在地上的張大嫂又直挺挺地站了起來。俞一粟額頭上的汗又開始往外冒,心裡卻已明白: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十之八九就是那隻逃走的狐狸。心裡想著,那屍體卻又撲了上來。這時俞一粟正站門口,離大樹有一段距離,而且屍體正擋在他和大樹之間,此時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藉助,只能在院子里繞著圈子躲避。在躲避屍體的同時,他也在不停地四下觀望,他知道如果不把罪魁禍首除掉,無論屍體被打倒多少刺,它都會重新站起來。


  可是俞一粟四下觀望半天,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正當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從楊樹上竄下來一條黑影,直撲俞一粟的的臉。看那身形,俞一粟還以為是只貓,但那東西卻有一雙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非常醒目,看到這雙眼睛,俞一粟頓時明白,是那隻狐狸。這些想法只出現在一瞬間,當俞一粟意識到有東西向自己撲來的時候,趕忙向旁邊一閃,躲開了這一下,那狐狸撲了個空,落地之後便閃電般竄到角落不見了。他剛要去追,一直跟在後面的屍體已經向他撲了過來,他趕忙閃在一旁勉強躲開了這一下,沒被抓到。但因為狐狸的那一下偷襲,他已經慢了一步,雖然躲開了這一撲,但跟隨而來的一掃卻沒能躲開,正被屍體的胳膊掃在胸口。俞一粟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被重重鎚了一下,身體跟著也飄了起來,然後重重摔在地上。俞一粟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使不上絲毫力氣,胸口卻疼的好像裂開了似的,朦朧中只見屍體轉過身,直挺挺地一跳一跳地進了屋。俞一粟知道事情不妙,想動卻動不了,不僅動不了,連意識也越來越模糊,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這一次俞一粟昏迷的時間並不長,十多分鐘之後便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覺自己竟然還活著,只是胸口好像裂開了似的,每呼吸一次都疼痛難忍,估計胸口的肋骨已經被屍體打斷了。俞一粟擔心屋裡眾人的安危,忍著痛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往屋門走,這時正屋的燈光亮了,然後就聽到屋裡響起楊長山的聲音:「俞師傅!俞師傅!」俞一粟應了一聲,楊長山聽到聲音從屋裡出來,隨手打開了院里的燈,借著燈光一看,見俞一粟顫顫巍巍地站在院子里,一手捂著胸口,似乎非常痛苦,趕上幾步將他扶住:「你這是怎麼了?」俞一粟見他無恙,稍微放心了一些,但這時不容多講,只是對他說:「咱們先進屋。」


  外屋的油燈已經滅了,楊長山已經將電燈打開,只見原本被掀開的棺材此時已經合上,張大嫂的屍體也不見了。俞一粟迷惑不解,走過去將棺材蓋子推開一縫隙,只見張大嫂躺在棺材里,面容安詳,剛才的事情就好像沒發生一樣。不過,俞一粟發現張大嫂所穿的壽衣上沾了不少塵土,這說明剛才的一切並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又推開陳碩的房門,借著外間屋的燈光,可以看到楊海波和陳碩兩人並肩躺在床上睡的正熟,陳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見一切正常,俞一粟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在了原地,同時心裡又升起一個巨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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