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黃雀在後
在這期間,老杜一直盯著那塊空地看,並沒有看到任何異常,一直到老鼠夾子響起的那一刻,老杜看到一個灰色的貓大小的東西憑空出現在那裡,那東西說貓不像貓,倒是有點像是狐狸,但身後卻沒有尾巴,那東西被夾子夾住了後退,一時難以擺脫。可能是疼痛的關係,那東西的身體不斷顫抖,引的老鼠夾子上的鈴鐺噹噹作響。看到那東西老杜驚異的同時也不由的心花怒放,總算沒有白白受這一晚上的罪。一邊想著,一邊握緊了手裡的石頭,等著俞一粟從廟裡出來。果不其然,他剛有了這個想法,就看到有個身影從廟裡快步走了出來,仔細看時正是俞一粟。老杜心裡得意不已,心裡暗自說道:「對不起了臭要飯的,這獵物咱老杜可要拿走了。」一邊想著一邊從山石後站了起來,就在此時,那東西也發覺了山石後面有人,扭過頭來往山石的方向看來,暗淡的晨光中,老杜頭只見一雙黃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心裡頓時一顫,暗自叫道:壞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沒了意識。
這時俞一粟剛好把狐狸裝進口袋,正準備把口袋繫上,老杜便從山石後面跳了出來,快步來到俞一粟身後,舉起手裡握著石頭,對著他的後腦上狠狠地砸了下去,俞一粟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老杜丟下手裡的石頭,彎腰撿起地上的口袋,把被老鼠夾子夾著的狐狸拿了出來,然後雙手掰開老鼠夾子,放那狐狸出來。那狐狸出來之後並不立刻逃走,而是在原地人立而起,瞪起一雙黃色的小眼睛死死盯著老杜的,老杜彷彿著了魔一般,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片刻之後,那狐狸俯下身去,嗖地一聲鑽進附近的草叢,不見了。老杜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俞一粟,而是轉身往村子走去。
昨天晚上俞一粟氣呼呼的離去之後,張大嫂的心裡很是惴惴,一方面是俞一粟莫名其妙的發火,讓她覺得很不理解,更重要的是擔心俞一粟會因為這件事而就此撒手不管。她有心追出上去解釋,但兒子陳碩剛剛醒來,她又不放心離開,坐在陳碩的床邊,腦子不停地胡思亂想,陳碩也看出來了,問她:「媽你怎麼了?」張大嫂一笑,趕忙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沒事,沒事,想事情想出神了。」陳碩說:「這兩天我什麼都不知道,媽,你跟我說說都發生了什麼。」張大嫂點點頭,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跟陳碩說了一遍。正說到老杜作法暈倒的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張大嫂想到是可能是楊海波,到外面打開門一看果然是他。楊海波進門就說:「阿姨,不用擔心,俞大叔已經去破廟了,這件事他會管到底的。」張大嫂一聽放心下來,和他一起進了屋,兩個人一說一搭把事情跟陳碩說了一遍,楊海波慣於添油加醋,把俞一粟說的神乎其神,陳碩了解他的脾氣,只是面帶笑容聽著。一直到將近午夜楊海波才告辭離開,說好第二天再來;張大嫂擔心陳碩的身體,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回了自己房間,好讓陳碩好好休息。
因為白天昏迷了一整天,該睡覺了陳碩反而睡不著了,身體雖然很累,但就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玩手機,一直到天色發亮才沉沉睡去。剛睡著沒多久,就聽到院子外面有人敲門,力氣非常大,把大鐵門敲的咣咣作響。朦朧中陳碩暗自咒罵:誰這麼不懂事,大清早弄出這麼大動靜,還讓不讓人睡!心裡雖然這麼想,但眼睛都沒睜開,翻了個身有繼續睡,然後就聽見正屋傳出腳步聲,經過外屋一直到了院子里,陳碩知道是母親開門去了,果然母親一出去敲門聲就停止了,只聽吱呀一聲,大鐵門被打開了。
張大嫂這一夜也睡的不是很安穩,兒子雖然醒了,但罪魁禍首還沒有除掉。俞一粟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整夜提心弔膽想的都是這件事,生怕俞一粟失敗了,那狐狸又找回來。所以窗戶外剛透出天光,張大嫂就再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村子里有雞鳴也不奇怪,但這次的雞鳴聲似乎有些不同,外面的雞每叫一聲,張大嫂的心臟就跟著顫動一下,搞的她心驚肉跳,心裡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張大嫂呆不住了,坐起來開始穿衣服。剛把衣服穿好,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聽聲音似乎很著急。張大嫂還以為是俞一粟,急忙穿上鞋來到外面。打開院門一看,站在外面的卻是老杜頭。
只見老杜頭面無表情,雙眼發直,手裡握著那柄小桃木劍,直愣愣地看著她。張大嫂剛要詢問,老杜便將桃木劍扎進了張大嫂的胸口。張大嫂吃驚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疑問,但卻說不出話來了。老杜頭木然地看了她一眼,手上用力,把桃木劍拔出來,作勢就想往院里走。在桃木劍拔出的瞬間,傷口中的鮮血也噴涌而出,噴了老杜頭一脖子一臉。熾熱的鮮血噴在他的臉上,老杜猛然驚醒過來。只見張大嫂仰面倒在地上,雙眼直直地盯著他,胸前的傷口不斷地往外湧出鮮血,將身上衣服都浸透了,眼看是不能活了。再看自己,手裡正握著一把沾滿鮮血的桃木劍。老杜來不及多想,將桃木劍丟在地上,轉身逃走了。
這時的陳碩正處在半睡半醒之間,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種毫無緣由的巨大驚恐,這種預感如此恐怖,以至於他來不及多做思考,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跑到外面。剛到院子里,,就看到母親渾身是血倒在地上,他趕緊跑過去,只見張大嫂睜著一雙無神地眼睛直直地看著虛空,早已經氣絕。陳碩跪在地上抱起母親尚有餘溫的身體,張了張嘴巴,似乎要哭,卻只發出「啊,啊」的聲音,隨後身子一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