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物

  臨近傍晚的時候，劉臉帶著警局裡的幾個安保人員來到了我家。


  我大體上跟劉臉解說了一下晚上要做的事情，便讓劉臉他們也跟我們一樣呆在老爹的房裡，等著那個不祥現身。


  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按照老爹所說，不祥是被詛咒過的東西成了精，成精后便會害人。可是這碗應該是才從沼地挖出來，既然是才出土為何還會有東西附具在碗上呢？


  中年人跟吳博士的死都有著一種怪異，他們的胸口裡的器官都被掏空了，五臟皆不知去處，肉體還會出現詐屍的情況，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這個怪物吃人的五臟？還是這東西只是人為控制故意設計成這樣？


  謎團困擾著我，我都不知道怎麼熬到半夜的。


  腦袋裡想的都是這個事情，如果我跟胖虎不收購青花碗想必也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現在連劉臉這個探長也都牽扯了進來，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只有除掉這不詳再說了。


  手錶上的秒針緩緩的旋轉著，分針帶著時針指向了四點鐘。


  「來了！」老爹小聲的說道。


  『呼呼』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外面不知何時起了很大的風。


  原本關死的窗戶不知為何，竟然打開了，隨著風在那裡『哐哐』的拍打著。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窗戶的拍打聲中爬了進來……

  「胖虎，開燈！」我大叫一聲。


  『啪』，黃色的電燈泡在房間里亮了起來，那個黑色的身影在燈亮時明顯一頓，顯然沒料到我們在等它！同時，劉臉跟他警局的所有人都拔出了槍對準了跳進來的黑影。


  「雙手抱頭！」劉臉大吼道。


  黑影的臉埋汰在亂蓬蓬的頭髮里根本看不見，只有時不時發出的『嗤嗤』聲還能證明這或許是個人。


  黑影沒有理會劉臉說的話，徑直對我沖了過來。


  我一看，不得了！這以為我是軟柿子啊，小爺可不是吃素的！抽出冷月就砍了過去！


  黑影沒有料到我居然會反擊它，憤怒的大吼一聲，躲開了冷月的刀鋒舉起雙手就沖我抓了過來。


  由於黑影舉起了手，我也終於看清了這是個什麼東西。


  「山魈？」我大叫一聲，手上不敢怠慢，揮著刀亂砍著黑影伸過來的手。


  它的嘴露著嚇人的獠牙，獠牙上掛著一根不知是不是腸子的東西，顯得非常噁心。


  身上的黑衣是這東西的毛髮，毛髮長的令人髮指！

  「劉臉，開槍！」我招架著這東西的攻擊，對著劉臉說道。


  『砰、砰』一陣槍響過後，猴子般的怪物倒在了地上。它的傷口處沒有流一點血，空洞的子彈孔在它的身體上顯的更加詭異無比。


  我鬆了一口氣，拿著冷月挑開了這東西的頭髮。


  「山魈。」我確定道。


  一張花白色的臉呈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不是正主，正主在外面！」老爹看到山魈死後大叫！


  「我了個去，姜叔，這東西長得就令人恐怖了，還不是正主？那外面的正主豈不是……」胖虎大叫著。


  胖虎話沒說完，原本呆在老爹房裡的青花小碗忽然飛了進來。


  「在碗里，寶林，拿刀砍！」老爹指著青花碗說道。


  我根本就沒看到碗上有東西，不過也聽從了老爹的話，舉著冷月對著小碗一刀就砍了下去。


  『呯』


  青花碗被砍到后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緊接著一股白色的液體從碗的碎渣處流了出來，酸臭味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這是……？」劉臉一斜眼看向了我。


  「這是命案現場的味道。」我肯定道。


  「這是苓，是一種植物根須的汁液。」老爹看著那白色液體說道。


  「苓？」我驚奇道。


  「傳說裡面的東西，可以控制一些動植物做出一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來。這山魈估計就是被苓控制才會害人，一般山魈是不會踏入人間的。」老爹指著山魈道。


  「那苓到底是什麼？」胖虎跟劉臉也迫切想知道答案。


  「苓是一種樹藤，倒植而生。一般生在古墓里，因為倒生，古代人長把苓長出的樹稍放在棺材上。而苓，在吸收養分后，會漸漸的用稍藤裹住棺材，又會用汁液滲透棺材，等到苓的汁液充滿棺材里的每個角落時，它便會吞噬掉墓主人的乾癟大腦，然後生出一種有思想的植物。


  那種植物也同時擁有了墓主人的記憶，更多了一些不正常的因素。


  平常倒斗時，如果觀看到地上長有苓的根，那麼這墓穴便是大凶，大凶指的不是墓主會詐屍，指的是它，因為它吞掉了墓主人的大腦，便會有了一絲墓主人的思想。也就是說，墓主人會藉助苓的力量把記憶延續下去，但，每個墓主人死前，記憶里最重要的便是死後不得安生，怕墓地被盜，所以便會讓苓吞噬記憶，從而守護陵墓。但是從元朝開始，苓就很少會被發現，因為這東西很妖邪，沒有人見到它。」老爹給我們介紹道。


  「這..」劉臉驚奇的張大了嘴巴，他帶來的那些同事更是驚訝的不得了。


  「姜叔，苓怎麼會在這碗上？」胖虎疑問道。


  「這是青花瓷碗，碗壁是空的。」老爹解釋道。


  「這液體有思想？」我伸手拿了一個雞毛毯子，挑起地上的白色液體，黏黏的很噁心。


  「有，這相當於是苓的分身。」


  「不是吧？液體能有思想？」胖虎驚道。


  「水母，有思想嗎？」老爹微笑道。


  「呃……」胖虎被噎了一下，摸了摸頭。
……

  劉臉帶來的幾個夥計開始做起了筆記，其中兩個把山魈的屍體抬下了樓，用板車拉回了局子里。其他人做完筆記后也沒做停留，在劉臉說天亮了該走的時候，全都跟劉臉走了。


  我跟胖虎熬了一夜，這會兒天已經亮了，都很疲憊，倆人隨便找了個房間倒頭就睡，可我怎麼也睡不著。


  這青花碗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心裡的石頭也有了底。兩件殺人案也有了真兇，殺了李二狗跟吳博士的肯定就是山魈了，畢竟山魈的嘴上還掛著不知是李二狗還是吳博士的腸子呢。


  至於兩個人為什麼會詐屍，多數是因為碗里的苓的緣故了。


  可我跟胖虎也是摸了青花碗的人，而且比吳博士要早，為什麼先找的是吳博士再來找的我？

  這是讓我想破腦袋也很難想明白的原因，更是我睡不著覺的原因。


  我一直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直至最後都懶得動腦子去想那些事情，索性把被褥一蒙，捂著睡著了。


  下午七點左右，我是被胖虎叫醒的，這貨喊著又餓又困，一邊咬著饅頭，還邊說著那隻碗的事情，後邊更是提到了想去青海把那株苓砍掉的狠話。


  不說還好，一說我也動了心。


  胖虎古董店裡的真貨，確實不是很多，壓箱底更是沒有。我們幾次倒斗得到的都是一些小物件，根本連鎮店之寶都沒有，而且這會兒胖虎正說道：「去那斗里弄點大物件來當鎮店之寶，然後弄點小物件去買輛摩托車，然後在找個媳婦.……」


  「媳婦？」好吧，這讓我想到了貝貝。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就送過貝貝幾個小玩意兒，那些根本也就上不了檯面，如果能弄到塊玉.……

  「要不咱兩偷偷去？」我小聲道，生怕讓老爹聽見。


  「姜叔不同意吧？」胖虎嘴裡的饅頭咽下去后又狠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瞪的挺大的看著我。


  「你不是要鎮店之寶的嗎？」我說道。


  「那咱去？」胖虎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金星。


  「後天？」


  「明天買裝備？」


  「難道能空手去嗎？」


  「那我回家跟家裡人說一下。」


  胖虎立馬把饅頭揣在了懷裡，屁顛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