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蒼涼之路
第四十章蒼涼之路
這裡是一片荒野，蒼茫的原野與天相接，沉甸甸的好像要壓垮在下方艱難跋涉的四人。
達爾四人已經在這片荒野前進了兩天了，現在是第三天，舉目望去，儘是蒼涼。
「過去兩天了，感覺就像過去了兩個星期一樣。」達爾輕輕吐了口氣，他也稍稍適應了這樣的勞累，魔力在體內緩緩流淌，呼吸盡量均勻，盡量減少體力的消耗。
馬爾福望著前方，搖搖頭：「還看不到頭，祖先的筆記對這片荒野到底有多大根本沒有任何記載。」
赫敏喘息著：「以我們的速度估計，這兩天我們大概走了四十英里，只會多不會少。」
納威比一開始那段路好了很多，起碼他現在臉色還正常，要知道一開始的兩天他走著走著就會失去意識，完全是靠本能走下來的。而就算是幾人中體力最好的馬爾福也沒有力氣再拉著一個人了，納威也表示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跟上，不會拖累幾人。納威大口大口喘著氣：「呼，總能……總能走出去……」
達爾點點頭，平復一下呼吸：「走吧，老樣子，太陽快落山我們就紮營休息。」
幾人稍稍慢下的速度又加快了起來，向著西方前進著。
……
「快天黑了，紮營休息吧。馬爾福，我們來弄帳篷。」達爾大口大口喘著氣。
「知道，嘿，達爾，你還好吧，用不用赫敏給你捶捶腿啊，呼，呼……」馬爾福喘著氣還調侃達爾。
赫敏翻了個白眼，都不想再朝馬爾福發火了。
納威臉色蒼白，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開工了，開工了，馬爾福，你可小心點，等赫敏緩過氣來，小心她揍你！」達爾從地上站了起來。
赫敏偏了偏頭：「喂，達爾，馬爾福，這兩天都是你們弄帳篷什麼的，這不公平！我還沒累到那個程度，明天換我來！」
納威也掙扎著說：「我也可以，明天也讓我來吧！」
馬爾福不屑地哼了一聲：「你們先能站起來再說，達爾，幹活了！」
達爾對赫敏和納威笑笑：「再過幾天，後天吧，後天我們就輪換著來。赫敏，你別硬撐著，好好休息，等會叫你們吃飯，納威，你也是。」
赫敏不甘心地偏著頭：「說好了，後天啊，到時候不許耍賴皮！」
達爾笑了：「嗯，知道你坐不住！」
慢慢的，慢慢的，太陽落下了山，荒涼的原野上繁星滿天。
「這裡的星星倒是挺好看的，比霍格沃茨的好看。」
「是啊……」
「早點睡吧，各位，明天還要趕路。晚安！」
「晚安！」「晚安！」「晚安！」
……
第四天。
「這裡的星星好像比昨天晚上更亮了一點，達爾，是我們離走出這裡又近了一步吧？」
「嗯，我們今天走的比昨天快一點，應該快了。」
「……」
「休息吧，各位，明天接著趕路，希望比今天能走的更遠一點。」
「晚安！」「晚安！」「晚安！」
……
第五天。
「星星……還是那麼亮啊……」
「說明我們又近了一步。」
「晚安！」
……
第六天。
「晚安，諸位。」
……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現在是第十天的晚上。
夜風習習，繁星滿天，粗獷的氛圍籠罩著原野。
赫敏坐在靠近帳篷，稍稍高出周圍的一塊凸地上，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著遠方，夜風拂起了她的頭髮。
達爾輕輕坐在了赫敏的旁邊：「在看什麼？」
赫敏迷茫地問：「十天了，這裡跟昨天的地方，跟前天的地方，跟大前天的地方，一點區別都沒有，達爾，我們真的在往前走么？」
達爾靜靜地看著赫敏：「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
赫敏閉上了眼睛，眼前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
那是巍峨的古堡的塔尖，那是男孩堅定的雙眸，那是男孩爽朗的笑聲，那是男孩輕輕碰過來的拳頭。
撲哧，赫敏輕輕笑了出來。
達爾坐的離赫敏近了點：「笑什麼啊？」
赫敏白了他一眼：「笑你傻！」
達爾大為不平：「我哪裡傻了啊！你才傻呢！」
赫敏笑了笑，撐著下巴一眨不眨地看著達爾。
達爾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跳的很快很快，喉嚨很乾很乾。
赫敏輕輕靠了過來，小小的身子輕輕靠在達爾的身上。達爾嗅得到赫敏的發香，感覺得到赫敏身上的熱度。
「赫敏……」
「噓……達爾……謝謝你！」
「不……沒，沒什麼……」
「達爾，回去吧。」
「嗯。」
達爾輕輕握住了赫敏的指尖，赫敏紅著臉將手往達爾手心裡又送了點。輕輕的，柔柔的，兩個人隔著一點點距離，手牽著手回到了營地。
馬爾福笑了笑，納威也笑了，營地里很久沒有過笑意了。
赫敏羞紅了臉，卻還不認輸：「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看過牽手呀！馬爾福，納威，你們也可以試試啊！」
「哈哈哈哈！」營地里爆發出一陣陣的笑聲，驅散了幾日來的日漸濃厚的絕望的陰霾。
「吶，大家，來碰個拳？」赫敏伸出了手，「達爾，快點！馬爾福，納威，你們也快點！」
星光投在浩瀚的原野上，分外荒涼，分外美麗。
「祝心想事成，此時如此，日後皆然！」赫敏向達爾眨了眨眼。
達爾眼前有片段閃過，那還是一年前，赫敏還是個很迷茫的女孩呢。他笑了笑，伸出了手。
「祝心想事成，此時如此，日後皆然！」
馬爾福想到了家族，想到了父母：「祝心想事成，此時如此，日後皆然。」
納威腦海中閃過奶奶的目光，閃過父母不屈的話語，輕輕吐出：「祝心想事成，此時如此，日後皆然。」
……
第十五天，今天和過去的十四天都不一樣。
地平線上，緩緩地，緩緩地，先是高高的方塔的塔尖，然後是青磚石砌成的城牆，一座廢棄的古城從達爾他們的視野中闖來。
達爾他們瘋狂地歡呼著：「萬歲！萬歲！」
大風吹動了古城，將那遠古蒼莽的鐵血氣息吹來，金色的陽光灑下，彷彿為古城披上了戰袍。
「到了！到了！」
恍惚間，達爾他們好像看到了一群黑袍的巫師，步履堅定地走過荒野，向著地平線上的巨城鞠躬行禮。
達爾他們仿效著先賢，表情莊重地行著古老的巫師禮。
「巫師，榮耀！」
……
我是西格納爾斯，第一個獨自穿過絕望之原的巫師。
多少年了？五千年？一萬年？呵，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的榮耀早已成為巫師榮耀的一部分，我的意志也已融入巫師的意志。
很久沒有後輩再來走這條光輝之路了，它依然光輝，然而已沒有人再來看它了。
哦，有小傢伙來了。我喜歡小傢伙，巫師意志也喜歡，他們是未來，是希望。會有怎麼樣的表現呢？我很期待。
哦，怎麼會這樣，第一天就有點吃不消了，現在的小傢伙們都不再鍛煉體魄了么？看起來好像是的，那恐怕這段距離就是真正的絕望之原了，希望他們足夠堅定吧。
第一天過去了呢，精神頭還不錯嘛，還能堅持幾天呢？
第五天了，呵呵，有些沮喪了么？
第十天，都有些絕望了吧，然而我卻不能告訴你們，其實你們已經快走出去了呢。這段距離才是真正的絕望之原。
哦？哈哈哈！真有意思！這對小傢伙讓我想起了凱瑟琳，真是美好的時光！愛是最強的魔法啊！
恭喜你們了，小傢伙們，作為巫師意志的一員，我衷心向你們祝賀，能親眼見到這座最古之城，這座浸染著黑暗種鮮血的戰爭之城，能享有謁見它的無上榮光。
也恭喜你們，勇者擊敗絕望，弱者被絕望壓垮。你們是勇者，巫師意志的後人不是懦夫啊。
再見了，我，西格納爾斯會一直看著你們，祝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