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故事與圓桌

  「嘿，老湯姆，我跟你說個事！」


  「……」老湯姆慢悠悠地擦著盤子。


  「很重要的事！」


  「你找女朋友了？」老湯姆一下子來勁了，蹭地跳了起來。


  達爾嚇了一跳，猶猶豫豫地說：「額，這個……還沒有……」


  老湯姆一下子焉了，面露鄙夷：「小達爾你不行啊，喔，你雖然還沒有到十二歲生日，但也快了吧。作為一個快要十二歲的人，你竟然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我為你感到很著急啊！」


  達爾愣愣地看著他：「我……我總感覺你在跟我展示什麼的樣子……」


  老湯姆哈哈大笑：「老湯姆十二歲的時候，哦，那時候大家都叫我小湯姆，總之就是我十二歲的時候，找到了人生的初戀啊！我們在草地上享受陽光，在黑湖邊散步，在課堂上是搭檔，在晚上……一起違反宵禁去廚房找吃的！多麼美好的日子！」


  達爾吐了吐舌頭：「然後呢？」


  老湯姆慢慢擦著盤子：「然後畢業后老湯姆接手了家族的酒吧，生意很好，她也來幫忙。我們那時候已經決定要訂婚了，大家知道了都祝福我們。」


  「訂婚儀式就在酒吧里舉行，我還記得那時候的場景，酒吧里全是人，我就跟她站在吧台里，互相交換鮮紅的玫瑰，老湯姆為她調了一杯最好喝的月光戀人，她也為我調了一杯。所有人都在羨慕我們，覺得我們是天作之合……」


  「然後……然後她在訂婚儀式后突然失蹤了，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說她的家族出事了，她得趕快回去一趟，她的家族的宅院沒有連接飛路網之類的，貓頭鷹也找不到，但她讓我別擔心，說一切順利的話很快就回來……然後……然後她……她就再也沒回來……」


  老湯姆眼神里有著絲絲悲痛，他指著擺在吧台最上面的兩個杯子和兩束玫瑰：「那是當年的訂婚儀式留下來的，老湯姆一直留著它們。她不會騙我的，我當時一直相信她還沒回來是因為家族的事情很不順利。我瘋了一樣地關了酒吧，回到霍格沃茨去向校長查詢她的資料，然後一個人去她家族那裡找她。」


  「那你……找到她了么……」


  老湯姆握緊了拳頭，眼睛里不知不覺流下了悲痛的淚水：「找……找到了……我找到了她……雖然已經是屍體了……」


  「怎麼會！」


  「聽說是一個年輕的黑魔法師，他四處遊歷，找尋強大的魔法器具。她的家族流淌著赫奇帕奇的血脈，傳說赫奇帕奇當年留下的金杯就在她家族的密室之中。她那次回去處理家族事務的時候，那個黑魔法師正好到達她家族的所在地……」


  老湯姆佝僂的身軀站得筆直：「我對不起她，我沒能找到那個該死的傢伙，只根據當地人的描述畫出了他的樣貌，還不知道準不準確……但是，達爾……」


  「我曾覺得黑魔法是一種很酷的東西，年輕人都喜歡那種危險的東西，但是……我從那以後就對黑魔法深惡痛絕！所以我一直都站在鄧布利多這一邊，我恨黑魔法，更恨黑魔法師！」


  「達爾，我知道你的天資何等恐怖，所以……所以我懇求你，如果你還把我當作你的父親的話，將來別去研究黑魔法，好么？一點點，一點點邊都不要沾上，別讓我的兒子碰黑魔法那種東西，好么，小達爾？！」


  達爾點點頭，老湯姆欣慰地笑了。他接著講道：「我將她的屍體就地埋葬，那裡有她種的一片花圃，她跟我說起過，她說她喜歡那些花。自從你來了，我要照顧你，就再也沒有去過她的墓地了，你今年去霍格沃茨，我才抽空去了一次，那裡的花開的真茂盛，真美啊，就像她一樣。」


  達爾笑笑：「我這次要跟你說的，唔……我也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女孩，所以……所以我暑假要和她結伴出遊，就不在酒吧幫忙了，你不會介意吧？」


  老湯姆哈哈大笑：「哦，去吧，去吧！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啊，小達爾……」


  「女生啊，再怎麼溫柔可愛，對著自己喜歡的男生都是老虎啊！」


  「……」


  ……


  馬爾福莊園。


  達爾吹了個口哨，看著門口慢慢踱步的白孔雀，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馬爾福倒沒有聽出什麼別的意思，他只是單純地覺得達爾是在誇他，於是矜持地用一個貴族的微笑回復了達爾。


  赫敏倒是真心實意地讚歎：「我以前就常聽說貴族的府邸有多麼豪華，今天倒是看到了，這應該是全巫師界最豪華的一個莊園吧，馬爾福！」


  馬爾福自得地笑了笑：「不，還有一個莊園比這裡更豪華。」


  「當然，那是馬爾福家族專門修建的度假莊園，所以你可以這麼說，馬爾福家族一定是巫師界最豪華的家族！」


  「不過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向你們介紹馬爾福家族，還是因為這裡更具歷史意味。」


  「你們看到的一切都和數百年前的布置一模一樣，馬爾福家族從不為外界的所謂潮流而動，我們有我們自己獨特的審美，我們更有這樣的自信，馬爾福家族應該就是最大的潮流，事實也正是如此，外界紛紛以能模仿這莊園的一鱗半形而自豪。」


  達爾嘖嘖讚歎了幾聲：「果然，貴族看不起平民是有道理的。幾百年的底蘊，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劃出了一道鴻溝，馬爾福，我想貴族家庭幾乎不會有那種紈絝子弟吧？」


  馬爾福笑笑：「如果後輩出現這種人的話，那麼請不要叫那個家族為貴族。」


  「不過言歸正傳吧，或許我們該到客廳去討論一下出遊的路線。我父母都出去處理家族事務了，所以這幾天，咳咳，我就是馬爾福家族的主人，你們就是這個莊園最尊貴的客人。」


  「我將以最高規格來招待門羅夫婦！」馬爾福大笑著在前面帶路。


  赫敏罕見地沒有發火，達爾偷偷瞥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緋紅，好像在出神地想些什麼。達爾偷偷向馬爾福豎了個大拇指。


  馬爾福家的客廳……好吧，裡面擺著一張豪華的圓桌，而不是通常人家的擺設。


  馬爾福看著那張圓桌，面帶崇敬：「那是偉人的遺迹，見證了傳奇的誕生和隕落！」


  赫敏叫了出來：「這是！天哪，梅林啊！這是！」


  達爾也震驚了：「這是圓桌騎士開會用的圓桌？！梅林啊，梅林也曾坐在它旁邊與亞瑟王討論過國家事務！」


  馬爾福笑笑：「馬爾福家族每個重要會議都是在這裡召開的，這是祖先為了提醒後人，哪怕傳奇都有隕落的日子，我們凡人更應謹慎。」


  然後馬爾福昂著頭又說了一句：「但今天我想用它作為場地來討論我們的出遊……」


  達爾自信地說了句：「因為它會提醒我們，傳奇在這桌邊誕生，我們亦可是傳奇。」


  赫敏笑了：「我有這種感覺，會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