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 內心最邪惡的念頭
第八百章 內心最邪惡的念頭
白言朔正在看賀蘭初雪的相關資料。
資料上顯示她自小被一對國外父母收養,一直生活在斯德哥爾摩,人際關係也不複雜,似乎怎麽看都跟杜若蘅沒有任何關係。
從小到大照片不多,但是,各個時期的該有都有。
甚至連結婚的照片也有,丈夫是一個軟件工程師。
這些,是一個人完整的人生。
沒有任何瑕疵……
賀蘭遇給杜若蘅做的偽裝身份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如果隻是看她的個人資料,幾乎是沒有任何破綻。
白言朔皺眉……
這些資料沒問題的話,那回到龍港的賀蘭初雪這個人或許有問題!
他已經讓人暗中加強了龍港所有進出的管理。
甚至連那些海上走私的路線,都讓人去監視了。
如果這個時候,那個叫賀蘭初雪的女人,要離開,那她絕對是心虛,要逃跑。
白言朔的手指一下下敲著桌子。
可是,這兩日監視的人報告,那個叫賀蘭初雪的女人,完全沒有要逃跑的跡象,反而搬了個家,給女兒選擇了一家幼兒園。
剛報了名,準備送女兒去幼兒園。
白言朔眉頭緊鎖。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嗎?
難道,她真的不是杜若蘅?
不……
還有一個可能,杜若蘅回來了,但賀蘭初雪是賀蘭初雪,杜若蘅是杜若蘅,這兩人本身就是兩個人 。
隻是那次見麵,是杜若蘅易容成了賀蘭初雪的模樣。
白言朔抬手指關節敲擊著額頭。
其實如果想查清楚,一點也不難。
把人抓起來,檢查一下一切就能知道了。但他不敢。
杜若蘅最討厭的,就是這些簡單粗暴的手段,他不願意,再將她逼走。
白言朔不停告訴自己,不要急,沒關係,他已經等了四年了,不能急在這一時半刻。
忽然,砰地一聲,房門被推開。
楚雁聲匆匆闖進白言朔的辦公室: “哥,裴修年出事了。”
白言朔慢慢將資料收起來:“出什麽事了?”
“被人撞了,被一個拾荒的老人發現,現在已經送去了醫院,但是……情況非常不好,人還在搶救,醫生那邊說……”
楚雁聲氣喘籲籲,一臉著急,說著說著停下來。
白言朔臉色驟然一變,猛地抬頭:“說什麽?”
楚雁聲咬牙,“說……就算是搶救過來,最好的情況也是……植物人。”
“撞人的司機找到了嗎?”
楚雁聲搖頭:“沒有,他被撞的那個路段,沒有任何監控,如果不是那個拾荒的老人發現及時,可能他就算死都沒人發現。”
白言朔麵色陰沉可怖。
“通知下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凶手。”
“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白言朔起身:“走,去醫院。”
他們趕到醫院時,剛好碰到同時過來的趙清歌。
她頭發有些淩亂,麵色慘白,雙眼紅腫,神色恍惚,口中一直喊著:“師兄……師兄……”
那模樣似乎是被嚇傻了一樣。
蘭姑陪在她身邊,不停安慰她。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給打擊,畢竟,那是她最親最近的師兄。
她傷心難過,都是正常的。
可是,唯獨趙清歌自己知道,她的確是被嚇到了,隻是和大家想的不一樣,她是因為沒想到,裴修年居然會被人救了。
她當時真的是下了狠心,撞上去的。
以為,裴修年肯定會死,可沒想到,居然有人將他送到了醫院。
她怕的是,如果裴修年被搶救回來了怎麽辦?
趙清歌心中後悔了,不是後悔撞裴修年,而是後悔,為什麽當初為什麽沒有下車檢查一下!
看到白言朔,趙清歌哭的更加淒慘。
“白先生,我……我師兄……他,他……”
“我會讓人竭盡所能搶救他。”
白言朔並沒有給予她多少安慰。
楚雁聲歎口氣,安慰了一句:“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
誰能想到突然出了這種事。
過了會,手術室的門打開,出來了一個護士。
“誰是裴修年的家屬?”
趙清歌立刻搖搖晃晃走過去:“是我……我是……”
護士遞過來一個病危通知書,讓她簽字。
趙清歌幾乎握不住筆,哭著問:“護士,我……我師兄他現在怎麽樣了,他……他還……”
趙清歌聲音顫抖,已經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蘭姑在一旁扶著她,想勸她,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裴修年跟她們都是熟悉的,他出事,蘭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傷者情況非常不好,我們隻能說,盡力搶救,但……最後如何,誰也不敢說。”
說完這句,護士催促趙清歌趕緊簽。
趙清歌手顫抖的太厲害,掉下去好幾次,一個名字簽了足足有十分鍾都沒簽完。
護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催促。
“我知道你身為家屬心情非常難過,可是你能不能快點啊,你現在是在耽誤時間你知道嗎?裏麵等著搶救呢,你這樣耽誤的每一秒都有可能讓傷者死掉。”
蘭姑忍不住為趙清歌辯護:“護士,她隻是太難過了……”
趙清歌低頭啜泣,心中卻非常慌亂。
護士的話,無意中戳破了她的心思。
她是個醫生,她怎麽不知道,這個時候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搶救,搶救,搶的不就是時間。
尤其是這種重傷患者。
所以,她故意利用自己悲傷,在拖延時間。
在外人看來,她這隻是傷心過度,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歹毒心思。
可是護士太急了,不經意的一句話,戳破了她最邪惡的念頭。
護士已經急的想替趙清歌簽字了。
“我知道她難過呀,可難過也要分清主次吧,現在最重要的是搶救她的親人啊!”
護士急的連續重複了三遍:“時間,時間,時間啊!”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
趙清歌滿臉淚水,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牙齒死死咬著下唇額,最終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趙清歌三個字,寫的歪歪扭扭,勉強能分辨出來。
拿上簽好字的病危通知書,護士匆匆進去。
手術室的門,重新關上。
蘭姑輕聲安慰趙清歌。
可她卻哭的越來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