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遲來的深情
第六百七十七章 遲來的深情
幾乎是在她說完的一瞬間,路清荷嚇得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她捂著胸口心髒位置,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i息、
像一隻缺氧的魚,拚命的想呼吸氧氣。
杜若蘅居高臨下看著她,目光平靜。
路清荷慌亂的眼神對上她的眼睛,更加恐懼,因為,那一瞬間,她感覺眼前的人,好像變成了那個被她殺死的老人。
杜若蘅幽幽問:“為什麽,這麽恐懼呢?你在怕什麽?”
路清荷感覺心口一陣絞痛,巨大的恐懼下,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一把抓住杜若蘅的裙角:“救……救我……”
她的臉色太差了,看起來並不是裝病。
杜若蘅轉頭對白言朔道:“請裴醫生過來。”
白言朔這才看見,路清荷狀態不好。
他臉色一變,立刻讓人去叫裴修年。
路清荷眼前一黑,身子倒下去。
客廳裏一陣兵荒馬亂,文先生抱著空掉的紫檀木盒站在一旁。
趁著大家都忙,他轉身離開。
他必須去見一麵賀蘭遇。
此時的文先生倒是有些感謝路清荷,幸虧她暈倒了,不然,還真鬧不出這樣大的動靜。
他走到賀蘭遇麵前,微笑:“請問,洗手間在哪兒?”
“先生跟我來,我帶你過去。”賀蘭遇伸手,像個職業的女傭,完全無可挑剔,在前麵引路。
避開人之後,賀蘭遇低聲怒斥:“誰讓你善做主張過來的?”
瞧見路清荷過來,身邊還跟著文先生,他就知道,肯定是文先生去忽悠的路清荷。
還帶著一個送子觀音過來,真他媽腦殘。
文先生著急:“對不起公子,是我沒聽您的命令擅自過來了,可……您在這裏太危險了,今天跟我一起離開吧。”
他今天跟著路清荷過來,就是想要帶賀蘭遇一起離開。
賀蘭遇臉上還掛著職業的微笑。
“該做什麽做什麽,我的事你少管,和天狼聯係上了嗎?”
好不容易進來的憑什麽離開?
一個兩個,都想讓他走,門兒都沒有。
不把杜若蘅弄出去,他絕不會走。
“他來聯係了,但沒見到人。”
“他受傷了,你老老實實等著,他會去找你。”
前麵就是洗手間了,賀蘭遇停下來,微笑:“先生,洗手間到了。”
“公子,您真不考慮……”
“給老子閉嘴,若是壞了我好事,我饒不了你。”
文先生的話,隻有吞下去,一句也不敢說了。
“等著貪狼聯係你,在此之前,不準再給我輕舉妄動,聽到嗎?”
文先生點頭:“是。”
賀蘭遇秒變臉:“先生,那我先去忙了。”
文先生眼皮子跳了跳。
賀蘭遇重新回到客廳,被蘭姑攔下:“跑哪兒去了。”
“剛剛跟路夫人一起來的那位先生,想去洗手間,我帶他過去了。”
“快去給少夫人拿一條毯子下來。”
“是。”
賀蘭遇匆匆上樓。
此時,杜若蘅坐在沙發上,看著裴修年給路清荷紮針。
客廳裏此時鴉雀無聲,白言朔坐在杜若蘅身邊,眼睛看著路清荷,顯然還是很緊張。
裴修年紮針的時候,要集中精力,所以,他們誰都不敢說話。
“好了,送去休息,過半個小時應該就能醒了。”
裴修年拿起毛巾擦一下手,他其實並不是太願意給路清荷行針。
實在是,不太喜歡她和顧淼淼。
尤其是他見識到路清荷的愚蠢後,總覺得,救醒了她也未必念他好。
白言朔問:“怎麽回事,為什麽好端端的突然暈了。”
“她這是驚厥,懂嗎?”
“驚厥?”
“哎呀,就是嚇到了,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就昏過去了,身體沒有什麽太大的毛病。”
杜若蘅眉頭皺緊:“嚇暈了,她為什麽那麽害怕?”
“這……這我又不在場,我也不知道啊,這種情況就是害怕心虛異類的,不過……這應該得問夫人吧?你當時跟路夫人說什麽了嗎?”
白言朔也轉頭看向她。
杜若蘅漫不經心道:“我隻是說,這菩薩我無福消受,還是她自己用吧,能保平安,說不定……還能消除罪惡。”
她輕蔑的冷笑一聲:“怎麽,你又懷疑我對你媽做什麽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剛剛,我自己也看見了……”
他隻是好奇,為什麽,杜若蘅說了這句話,他媽就會嚇得暈過去。
白言朔是個多睿智的人。
哪怕杜若蘅沒有說完,他心中也已經覺察到不對。
正如裴修年說的,一個人會嚇暈,多是因為害怕。
所以,是什麽原因讓路清荷那麽害怕,都能直接暈過去。
碎掉的送子觀音,已經被清掃幹淨。
杜若蘅譏笑一聲。
“如果你覺得你媽委屈了,可以把送子觀音,給我送過來,我就拜在臥室的床頭,一天三次,三叩九拜,保證讓她滿意。”
白言朔心中無奈的歎息一聲。
“若蘅,這件事是她做的不對,我沒有覺得你讓她受委屈,你不要多想。”
本身就是路清荷故意挑釁。
別說杜若蘅,就是他,看見送子觀音的時候,都想如果不是親媽,他絕不會讓她活著離開。
“我沒有想太多,她的確受委屈了,你可以找我出氣。”
白言朔眉頭擰緊,他不喜歡杜若蘅這樣說。
“跟你無關,她今天,是因為我。”
杜若蘅不免覺得有些諷刺。
曾經的白言朔,若是能拿出今日一分的態度和信任對她,她也不至於傷到如此。
果然,遲來的情深,並不能修複曾經的傷害。
“你媽受驚過度暈過去,我挺高興的,這樣說,你會不會很生氣?”
杜若蘅丟下白言朔起身離開,走了兩步停下來。
“白言朔,我也不瞞你,我真的挺想讓你媽去死……”
說完,她露出一個甜度超標的微笑離開。
賀蘭遇剛好拿著毯子下來,“少夫人,樓下有些涼,這條毯子您……”
“不需要了。”
杜若蘅目不斜視從她麵前走過。
賀蘭遇一臉懵懂,看看白言朔又看看上樓的杜若蘅,短暫的思考了一下,趕緊追上去。
在一旁吃瓜吃的有點興奮的裴修年,此時心中有些激動。
一邊是摯愛的妻子,一邊是又割舍不掉的親生母親。
該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