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老狐狸,走著瞧
第五百六十六章 老狐狸,走著瞧
文先生依舊笑容不減:“您客氣了。”
白言朔的這份沉穩旁人還真比不了,就算是公子,也做不到他這般。
他原本是想激怒白言朔,讓他帶人奪門而入,想把杜若蘅搶走。
這樣,就更能激發杜若蘅對他的恨意。
嘖,沒中招……
高遠臉上挨了一拳,身上都是腳印子。
他平日是搞文職工作的,一貫都是講究,文明人,不動手。
今天屬實是這輩子頭一次,這麽想打人。
他恨恨瞪一眼,文先生,這個不要臉的老狐狸。
白言朔看一眼歲月感很重的木門,道:“我們走。”
高遠知道他已經撐不住,趕緊上前,攙扶住他。
扶白言朔上車後,高遠關上車門,他轉頭衝文先生,冷笑:“咱們走著瞧。”
文先生微笑,“年輕人,太急躁了不好。”
高遠咬牙切齒:“老狐狸。”
看著白言朔的車隊,慢慢開走,文先生抬手摸了一下額角:“這小子下手還真重!”
身後的人問:“文先生,白言朔帶的人,不是太多,您看咱們要不要……”
文先生瞥他一眼。
“他從這兒走,就跟我們鬧了一場,回去路上就遭伏擊,你說誰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難道他不知道,機會難得?
可是,總要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他們這是隱藏身份,待在龍港,手上的人,終究無法跟白言朔正麵抗衡。
白言朔和杜若蘅之間出現這樣難以化解的仇恨,正是他家公司趁虛而入的好時候。不能浪費。
一切以公子終身大事為重。
不能冒險!
“貪狼還沒消息?”
“沒有。”
文先生有些擔憂,貪狼莫不是真出事了。
……
白言朔到底還是找到了外婆的墓地。
他到時,看見好多工人還在忙碌,現在燈火通明。
工人一邊工作一邊聊天,稱,要不是工錢實在的太誘人,他們誰都不敢大半夜跑來墓地工作。
他們在這工作一天的錢,是平常工作一天的十倍不止。
賀蘭遇說了,隻要保證質量,錢根本不是問題。
白言朔的出現讓那些工人嚇了一跳。
賀蘭遇留下的現場監工的保鏢認出白言朔,趕緊上前:“白先生,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白言朔沒理他,他掃過那些正忙碌的工人。
“我家少爺說得為兩位老人,造出一個陵園來,這樣便於以後保護。”
白言朔的手慢慢握緊。
這本也應該是他該做的事。
白言朔吃力的走到墓碑前,看見上麵兩個老人的照片,地上還擺著貢品。
香爐裏的還燃著香。
賀蘭遇交代了保鏢,讓他們都仔細盯著,香火不能斷。
這般仔細,就算是至親,也頂多做到這樣了。
高遠擔憂的看著白言朔,他們找到墓地是跟鎮子上居民打聽的,而且,還知道了很多別的是。
比如,今天聲勢浩大的葬禮,何等隆重。
高遠心中清楚,葬禮能辦的這樣隆重,肯定是那個外國少爺幫忙弄的。
這塊漢白玉墓碑,體型很大,雕工精湛,就連上麵的文字,一看都是請書法家寫的。
那外國少爺,當真是連細微處都想到了。
他把一個孫女婿該做的事,都做了。
相比之下,他們大少爺,好像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高遠以為,白言朔此時定然是怒火中燒,正想著,如何去勸說。
白言朔接下來的舉動,讓在場所有人保鏢全都震驚了。
隻見他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響頭
高遠嚇得差點沒腿軟,他來不及思考二話不說,普通跪在了白言朔身後。
十幾號保鏢,也不敢遲疑,直接跪下。
白言朔想說,對不起外公外婆,我來遲了……
可張了口,卻發現,自己根本講不出來。
對不起,來遲了?
這些,都是再蒼白不過的借口。
他哪裏有資格,在外公外婆的墓前說這話。
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理由。
他甚至連上墳都兩手空空,什麽都沒拿。
墓碑上,外婆的那幀照片,依然笑的慈愛包容,她仿佛在看他。
看的白言朔羞於麵對她。
不管是答應外婆,還是答應杜若蘅的事,他都一件沒有做到。
他根本沒有臉來。
“你就算在這兒跪倒死,若蘅也不會原諒你。”
賀蘭遇的聲音響起的有點突然。
他將杜若蘅安頓好,守了她一會就出來了。
白言朔都來了,他沒道理不出來和他見個麵。
“我勸你還是走吧,我不會跟若蘅說你來過的,不然,她若知道,你來了外婆的墳前,隻怕會嫌你髒了二老黃泉之路。”
賀蘭遇毒舌起來,那才是直接剜心。
白言朔好像根本沒聽見,依然不動。
賀蘭遇譏笑,“白言朔,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人已經死了!”
“而且,就死在你手裏,你很清楚,不管那一刀是不是你捅的,其實對若蘅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
如果不是他強行帶走外婆,扣著不放,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所以,這人,就是死在他的手裏。
他就是杜若蘅的仇人。
高遠眼睜睜看到白言朔,身子搖晃,他單手撐著地麵勉強支撐住。
血一滴滴順著嘴角留下來,抵在了墓碑前的台階上。
他用手慢慢將血跡擦幹淨。
高遠咬牙,站起來。
“墨菲斯少爺,請您不好說了,不管大少爺和少夫人之間有怎樣的恩怨,那都是他們夫妻的事,外人……還是不要幹涉太多。”
賀蘭遇輕笑一聲。
走上前,點燃兩炷香,三鞠躬後,插i進香爐裏。
“今日是我捧著外公的牌位,送二老安葬的,在你們這邊,這是隻有至親之人才能做的事吧?”
所以,現在的他和杜若蘅才是至親。
高遠嘴角抽搐,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今日i你做的一切,我很感激!”白言朔終於開了口。
“昨天,你救下若蘅,我也很感激。”
“但是,隻要我們的婚姻關係維係一天,她就還是我的妻子。”
白言朔緩緩轉過身,他疼的滿頭冷汗,唇角的血跡格外星目,蒼白如紙一樣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