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以命換命
第四百四十二章 以命換命
楚沛言點頭：“好，我可以配合。”
走之前，他對白言朔說。
“杜若蘅是個很好的姑娘，她過去有做過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如今也差不多能償還清楚了，白言朔，你不要再說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了，如果她能活著醒來，放了她，也放過你自己吧。”
他已經知道杜若蘅在雪地裏跪了很久，也知道她流產了。
楚沛言心疼杜若蘅。
這種心疼，已經無關喜不喜歡。
就是單純的覺得，她那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受到這樣不公的待遇。
她已經失去了母親，父親，如今……連自己的孩子也失去了。
白言朔握緊手，一個字沒說。
警察離開，一直被堵在外麵的記者，被全部轟走。
鬧哄哄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白言朔的頭頂，肩膀，都落了一層。
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下雪的時候，杜若蘅非要拽著他在花園裏散步。
想起她那個時候的笑容，白言朔的喉嚨仿佛壓著沉甸甸的時候！
他走到杜若蘅跪了好幾個小時的地方，那一灘血，映紅他的眼睛，下一秒仿佛就能流出血來！
膝蓋一軟，雙膝重重跪在了上。
寒氣幾乎是瞬間鑽進了骨頭裏，像是無數根尖銳的針，在身體內遊走！
後悔如洪水，將他淹沒。
季君涯擔心問：“你怎麽樣？還……還好吧？”
白言朔仿佛沒聽見，他喃喃：“我在……做什麽？”
是啊，他到底在做什麽？
季君涯方才全都聽見了，杜若蘅如今性命堪憂，流產大出血已經夠要命了，關鍵是她在雪地裏凍了那麽久，身體能不能扛得住，還是一回事。
他雖然擔心白言朔，可是卻不怎麽同情他。
都勸多少次了，好歹是自己老婆，不能那麽羞辱。
可他偏不聽。
現在終於還是出事了吧？
季君涯歎息一聲：“你現在得趕緊打起精神來，杜若蘅這事還沒結束……如果她真的被定性為越獄討飯，這性質有多嚴重，你不會不知道，必須要趕緊把事態控製住，不能讓記者報道出去，一旦，輿論發酵，對她百害無一利。”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可能在後悔，可是……不管你多後悔，如今事情已經發生，於事無補，現在還是盡量減少對杜若蘅的傷害！”
白言朔緊緊抓了一把雪，猛地起身。
“我為什麽要後悔，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這四個字，他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他猛地轉身離去。
季君涯看著他背影，長歎一聲！
……
公子看著手術室門上亮起的等，久久沒有動彈！
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杜若蘅等的天亮了，可她如今卻閉著眼看不見。
公子的隨從躬身站在他身後，低聲道：“公子，您去休息一下吧。”
“我如果早點帶她走，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公子這話像是在問隨從，又像是在問自己。
隨從慎重回答：“杜小姐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她做的這一切，會承擔什麽風險，她心中其實比誰都明白吧？”
公子低頭看看自己被染紅的雙手：“你說的對，她比誰都明白。”
她又是拿命在堵。
就像她曾經，拿命在絕境中，為自己翻盤！
這個女人，從跪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出了抉擇。
在胎兒和外婆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她也知道，想要讓白言朔把人還給她沒有那麽容易，那就隻能一命一換一命！
白言朔說的是對的，她是沒有心的，她對旁人狠，對自己更狠。
可是……
公子偏偏喜歡的就是杜若蘅這股狠勁兒，在船上的時候，她就表現的與眾不同，那種隱忍，狠辣，聰明，都讓她那麽的與眾不同。
她渾身是刺，分明卑微，卻驕傲的永遠不肯低頭。
這樣的女人，怎麽能讓人不著迷。
公子不想再慢悠悠的來了！
這次隻要杜若蘅能活著從手術室出來，他就想動手。
白言朔暗中男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她。
她隻有在自己的手裏，才能活的驕傲如最豔麗的玫瑰，他了解她，他可以讓她永不凋零！
白言朔讓人處理了記者的事情，便去了杜若蘅之前呆的醫院，將醫生，和所有照顧過她的護士全都給找了出來。
把杜若蘅的所有情況，都徹底弄清楚了。
得知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上次認親宴那晚，楚沛言將她帶去警署的路上突然進醫院，就是因為她出血，有先兆性流產，在醫院養了多日，終於稍稍穩定了一些。
結果沒想到，最後，還是沒保住。
白言朔一想讓她下跪，折辱她，心中的後悔，就如海嘯，將他吞噬！
認親宴那晚，他明知凶手不是她，卻還是任憑她被抓走，那次他差點害她懷孕。
這次，還是他！
終於把孩子折磨沒了。
他的手上不幹淨，就在不久前，還沾染著別人的血。
可如今，他染上了自己孩子的血。
他才是個殺人犯吧。
做他的孩子，得多倒黴的，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終於害死了它！
白召看著白言朔的背影，想上前安慰，卻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大少爺太極端了。
這種極端，終究是害了自己。
……
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出來。
“你是病人家屬嗎？人搶救過來了，但是胎兒，我們無能為力！”
公子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
那個孩子，他不在乎，隻要杜若蘅沒事就好。
“大人沒事就好。”
醫生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善：“現在知道，說大人沒事了？早做什麽去了？你這個丈夫怎麽做的，讓一個孕婦在雪地裏呆那麽久，這孩子，就是活活被凍掉的，沒有了這個孩子，以後她想要再要孩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你知道嗎？”
公子滿臉愧疚，“對不起醫生，這次是我的問題，以後……絕對不會讓類似的事情發生！”
他變相的承認了自己是杜若蘅丈夫!
醫生忽然問：“你是病人什麽人？”
公子轉身，看見白言朔不知何時站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