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摸摸婚紗
以後和你結婚的女生真的太幸福了，我一定要摸摸她的婚紗告訴她。
這是我從十七歲時就開始的夢想。
田城雖然不大，但是婚慶公司卻有不少，以林妄淵目前的財力，自然選的是一家中等偏上的。
他廣飄五年，坐到經理這個位置，手裡的積蓄並不少，甚至於，都可以直接考慮在深廣買房。而方寶怡，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白領，但畢竟本身沒什麼消費負擔，亦是保有一份自己的小金庫。
這兩個人的婚姻，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尤其是兩方家長，都表示十分中意。
婚禮定在一家酒店舉行，同時，那一整家酒店都被他包了下來，畢竟不少外地過來的賓客都是需要留宿的。這樣的大日子，沒有誰會去在意花銷，更何況以林家家底，還是完全揮霍的起的。
在齊晨的那首《咱們結婚吧》的旋律當中，新郎新娘如常，整個婚禮現場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同事下屬也好，同學老友也罷，或者說那些遠親近戚，此刻都對這對新人致以祝福的目光。婚姻，本就是人生少有的一件大事，不只意味著兩個人生的融合，更代表未來，他們將和彼此度過餘生。
林妄淵的步伐走的很慢，似乎有心事一般，每一步都在思索著什麼。
婚禮的順利舉行，如夢似幻一般，半年之前的他不會想到結婚，更不會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過去的種種，如夢似幻一般的浮現在他眼前，看著身邊這個溫情脈脈的女孩，他終於意識到，所有的故事真的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未來很長，而這場婚禮之後，他終究再也回不去那些曾經。
……
「媽媽.……媽媽……這個姐姐，為什麼哭起來了呢？」
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讓林妄淵不由得愣了愣神，視線順著小男孩的目光，在嘉賓席上搜索起來。那是一個流淚的女孩，身姿綽約、留著清涼的短髮，一襲紅裙，和嫁衣頗有幾分相似。
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林妄淵徹底呆住，整個人的視線都有些移不開。
「她來了……她竟然真的來了.……她來做什麼.……」林妄淵在心頭呢喃道，瞬間便丟了先前的所有的狀態。
這個突然映入眼帘的女孩，自然便是聞不悔無疑，自上次同學聚會之後，便一直不曾見面的女孩。比起上一次見面，彼時的女孩更是平添落寞和消瘦，剪短的頭髮，更是映出幾分凄涼。
從決定結婚之後，林妄淵便很糾結，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給她送出這份請柬。
甚至於有那麼一瞬間，他將那張紅色的紙撕成幾瓣，但終於還是沒捨得的丟掉。在充分發揮透明膠的作用之後，一份有些歪曲和破敗的請柬重新拼湊出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一次他寄了出去。
但那份請柬，註定不會收到什麼回應，甚至於，在他看來，聞不悔是不會前來參加婚禮的。
「可是是她在為新娘子高興……或者是，終究沒有嫁給十七歲想嫁的那個人吧！」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打斷了林妄淵的思緒，很顯然，這是那個母親在回答孩子的問題。
為新娘子高興？那是斷然不可能的，林妄淵很清楚，在面對心愛之人的婚禮，是絕對連一絲裝出祝福的勇氣都沒有的。
所以聞不悔的流淚，是因為後者，她十七歲想嫁的那個男孩，今天終將迎娶別人。林妄淵的心頭，不由得一陣絞痛，還是和往常一樣，看到她流淚，完全就做不到淡定從容。
但今天，他註定無法做出什麼回應，這場婚禮，關乎到兩個家庭，他不能拿自己的任性去賭。
將目光從聞不悔身上移開，慢慢的回到身邊的女孩身上，這才是未來，那個和他共度一生的人。過去的故事，哪怕再怎麼深愛，都註定是有緣無分，又何必再去計較呢？
「方寶怡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對面的林妄淵先生為妻？無論困境逆境、貧窮富貴，無論健康疾病、快樂痛苦，都會永遠的愛他、忠於他。你願意嗎？」司儀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思維的僵局。
方寶怡的目光注視著林妄淵，雙眼當中，儘是愛意。只見她堅定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林妄淵先生，你是否願意娶對面這位方寶怡小姐為妻？無論困境逆境、貧窮富貴，無論健康疾病、快樂痛苦，都會永遠的愛她、照顧她。風雨同舟、終生相伴，你願意嗎？「
這一次，司儀的問題，並沒有很快得到回復，林妄淵終是選擇了沉默。
他的目光，悄悄從方寶怡身上移開，投向聞不悔的座位，四目相對，隨即便有慌亂的移開。最後視線落在兩方家長身上，看得出來，因為他的遲疑，現場氣氛有些詭異，這也讓兩家大人臉色一陣鐵青。
「我願意！」終於，他還是給出了這個堅定的回答。
……
終於，在一番熟絡的流程之後，婚禮亦是進入尾聲，到了雙方和賓客敬酒的環節。
一身燕尾服的林妄淵，穿行在一眾酒席之間，格外的紳士。今天的他，比起職場上的叱吒風雲，更是平添了幾分溫文爾雅，含情脈脈的眼神，更像他原本的模樣。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隻身來到聞不悔坐落的宴席當中，這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人。
但越是逃避，往往來的越快，這一點，林妄淵深有感受。有些註定無法逃避的事，他始終都需要認真面對的勇氣。
「恭喜恭喜啊！終於要走進愛情的墳墓啦，以後記得好好待她！」聞不悔淡淡的笑道，眼神當中儘是落寞，「剛才台上講的不錯，我記得你向來和喜歡的女生說話，都會結巴啊？似乎一年不見，變好了不少！」
「真……真的嗎？我.……我.……我以為.……我還是.……原來那樣！」
林妄淵結巴的應到，剎那之間，無論是聞不悔還是他本人，都在一瞬之間變得眼紅起來。那些沉澱在記憶力的情感，都在這一瞬之間爆發出來，原來自始至終，兩個人都沒有太多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