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陪你到老
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過你。
只是那時候的眼淚是真的、說過的話是真的。
陪你到老的心，也是真的。
這場回歸教室的同學會，承載了太多的昔日記憶，那一天下午，太多的老同學都流下眼淚。
林妄淵沒哭，但情緒波動同樣很大，尤其是在看到聞不悔之後，他的視線就不曾移開。那個女孩的一顰一笑，還是足以牽動他的心神，甚至於，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空明。
無奈的搖了搖腦袋，他知道，這樣的錯覺是不正常的，他不應該如此。
走到教室外面，繞過熟悉的走廊，樓梯間過道卻並沒有幾個人。畢竟此時已經過了上課的時間，這座青學樓，怕是只有他們這群聚會的人留在上面。
熟悉的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猛地吸上一口，嗆得他一陣咳嗽。心情不好的時候，無趣的他就喜歡抽煙，而糟糕到極致的時候，他便總是這般大口大口的抽著。
剛進雅康那會兒，他遭遇了不少的質疑和打壓，那時候的他喜歡上這種抽法。
但漸漸地，工作愈發的順心，香煙，便只是成了他口袋裡的一個交際品一般。此番再狠狠的抽上一口，那嗆人的味道才讓他反應過來，距離那段人生低谷期已經過去了四年之久。
「我不是說過，不喜歡你抽煙嗎？這玩意有毒，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那熟悉的感覺，讓林妄淵身體一顫。不用回頭，他都知道身後來人是誰，那個讓他牽挂了五年的女孩，她的聲音、她的腳步、她的味道，都牢刻在他心底。
有些慌亂的將煙掐滅，轉過身來，四目相對，但很快林妄淵又窘迫的將目光移開。
「你怎麼也出來了？不在裡面陪老同學敘敘舊啊！」微微一笑，他轉移話題一般的問道。
聞不悔便依靠在樓梯扶手上，輕笑道，「出來透口氣，他們也太熱情了，聊起來就根本停不下來。不過大家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就連老師，都沒有絲毫改變……這樣的感覺，真好！」
她這話說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抬起臉頰，才發現林妄淵正定定的看著她。
安靜的場面、詭譎的氣氛，不由得，兩人都一陣尷尬。聞不悔逃避起林妄淵的目光，不敢再與其直視，而林妄淵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舉，連忙就目光移開，並呵呵一笑緩釋氣氛。
「你也是，和以前相比，好像也一點都沒變！」林妄淵呢喃起來。
這番話，說者無心，但聞不悔聽著，心底卻宛若有隻小鹿在撞一般。任誰都不會想到，華南一帶的金牌會計師，此刻竟然也會紅著臉頰，一副動心女孩的模樣。
「嗯……你還好嗎？這些年，怎麼都不願意回來看一眼！」聞不悔問道。
「深廣太遠，那邊的工作又太忙了，一直也沒怎麼休息。別說回學校，這些年，回家的日子都是屈指可數！」林妄淵淡淡的應道，「倒是剛剛聽他們說，你現在過得不錯啊？金牌會計師，工資高、假期多，還是在華南這個熟悉的地方！」
一記白眼被聞不悔拋了過來，攤了攤手說道，「哪有你說的那麼輕鬆，別說假期了，都沒正常雙休過……至於這點微薄的工資，哈哈，在你這個大老闆面前就不嫌丑了.……我剛可是聽他們說，你都已經坐到了經理的位置？厲害！」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眼底蘊藏的，是只有兩人才能看懂的不言而喻。
原來，那般嘈雜的聚會交流當中，他們彼此的關注點，都在對方身上。就那般不動聲色的，他們記住了對方的信息，這種無形當中的默契，又何嘗不是一份發自內心的在意呢？……
「你和他，還好嗎？」林妄淵沉聲問道，他不確定聞不悔是不是單身，便想這麼問上一句。
「還挺好的！」倔強如她，終是倔強的反問道，「你呢？和喜歡的人怎麼樣了？在深廣混得風生水起，現在只怕也是抱得美人歸了吧？」
「我和她啊.……你不是聽到了嗎？她剛告訴我，挺好的！」林妄淵痴痴地笑道。
聽到這番話，聞不悔終是身軀一顫，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但很快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之舉，連忙穩住心神，將目光移開，不再刻意對視林妄淵。
「呵呵，這都多少年的老梗，還玩呢？」只聽她轉移話題一般的吐槽到，「現在早就不流行這種油膩梗了，論起煽情，還比不得網上流傳的那些土味情話！」
林妄淵呵呵一笑，目光投向遠方，尤為深邃。
「宮羽寒他，還好嗎？這些年，你一直在等著他吧？」只聽他惆悵的問道。
「他啊，還挺好的，這些年表現不錯，所以拿了個減刑，估計明年就可以出來了吧！」聞不悔又是丟過來一記白眼，「不過糾正一下，我可沒有在等他.……你不會還覺得，我當年選擇分開，是因為他吧？」
「難道不是嗎？」林妄淵的目光如同劍鋒一般，狠狠的刺在聞不悔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原來你還不明白！」聞不悔終是失落的呢喃起來，「自始至終，我都虧欠於他，但若是喜歡和愛，卻是談不上半分。和你分開，只是因為我想停下來，將我們的關係看得更清楚一點！」
「那現在呢？看清楚了嗎？」林妄淵反問道。
「看沒看清楚，還有什麼意義嗎？五年的青春，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聞不悔心酸的說道，「其實能再見到你、能知道你過得好，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其他的奢望，都算了吧！」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有謎樣、有沉醉、有失落、有心酸。
這是一段怎樣的感情？他們初識在小學五年級，而後在一起糾纏了十一年，而後又分開了五年。毫不誇張的講，很多選擇結婚的情侶，可能經歷的過往都比不上他們豐富。
但他們一直都是朋友、只是朋友，自始至終，都沒敢邁出那一步。
「走吧，在外面呆久了，怕他們又開始散播流言蜚語了，還是早點進去吧！」林妄淵苦笑起來。
背著聞不悔，他徑直的向教室走去，沒有絲毫的猶疑和停留。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離開的那麼急，只是不願意被聞不悔看到他那脆弱、慌亂的一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