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盲哨

  阿爾賽納趕到法國之後,托比亞斯的夏休期就算是提前結束了,他總覺得這次也是提前演練了未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將來和蒂朵結婚了的話,那麼大概每年陪她參加家族聚會的同時,都會像現在這樣被教練逮住恢復俱樂部的作息了,這種日子可能要維持到阿爾賽納退休為止。


  但是不知為何,托比亞斯總覺得這位被外界成為教授的老人,似乎永遠都和退休兩個字聯繫不起來,哪怕將來他70歲、80歲……越是了解他,就越是能夠發現,阿爾賽納幾乎將整個人生都奉獻給了足球,在女兒降生之後,才將一些注意力分給了家庭,可是現在女兒長大了,他似乎又開始沉迷在足球的世界里。


  阿爾賽納在2010年的12月才秘密的和相戀了許多年的妻子安妮結婚,但是他對她的曾諾卻一直沒有兌現過。在1998年左右的時候,阿爾賽納就曾經對妻子保證,他只要再多干五年就會從教練的位置上退休,好好地陪伴家人。


  可是現在呢,已經是2012年了,但他依然是阿森納的主教練,每天只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對於安妮和女兒,阿爾賽納心懷愧疚,可是卻也沒有辦法放下工作,普通人能夠正常的朝九晚五雙休日,可是阿爾賽納的休息時間卻是不固定的,哪怕是回到家裡,他也會將注意力放在電視直播的球賽上。


  他本來就是一個從踏入足壇以來,整個人生就彷彿是綁定了的人,況且阿森納前年差點破產,銀行願意寬限的條件就是他繼續執教這個隊伍,並且保證每賽季排名不掉出前四並進入歐冠,如果他撒手不管,阿森納又會如何呢?不說別的,在找新主帥的時候,那巨額債務就讓諸多名帥望而怯步。


  當年他一點點的,將這打法骯髒的隊伍改變,從此洗去臟隊的污名讓阿森納和美麗足球的聯繫在一起,這支球隊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方方面面都充滿屬於溫格的痕迹,他又如何能夠在這種時候放手。


  阿爾賽納和安妮的私事,蒂朵和托比亞斯都不能妄談什麼,只能努力忽略掉他們夫妻之間有些詭異的氣氛,將注意力放在其他上面。在托比亞斯在阿爾賽納的指導下訓練的時候,蒂朵也被安排了任務,在聽到她想要考取歐足聯的教練執照后,阿爾賽納便準備了很多資料。


  考取教練資格並不是僅僅只是筆試,硬知識過關只能算是拿到了入場券,想要升級就必須要有實際帶隊的經驗。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天才,有些人僅僅只有21歲就能夠取得a級的教練資格,這可就不僅僅只需要實力了,同樣還需要一些運氣和其他什麼。


  以阿爾賽納在足壇的聲譽,想要給蒂朵找個隊實習那不過是舉手之勞,即便是他直接將她帶到阿森納培養,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關係戶在英超還是非常普遍的,況且阿爾賽納不僅是阿森納教練還是經理。


  但蒂朵倒是沒有打算依靠過自家叔祖,因為在打算考取執照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邀請她加入了一隻隊伍,她倒是並不擔心無處可去。況且,雖然想要考取教練執照,但實際上蒂朵對想要成為教練的夢想已經動搖了,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將未來放在足壇上。


  說實在的,除了做教練之外,她還想學醫。一起學也不是不可能,在皇馬主帥穆里尼奧的教練隊伍中,就有一位16歲就取得軟體編程學位,之後又連續取得運動體育和醫學學位的助理教練,此人還為英超強隊切爾西製作了歐洲最全的青訓資料庫。


  未來能做什麼從來就不是學霸們的煩惱,他們愁的就只有未來想去哪裡,根本就不存在能不能的問題。


  在蒂朵正抱著反轉金字塔啃的時候,阿爾賽納也在教托比亞斯如何創造反越位,知道這孩子如果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毫無疑問會成為阿森納未來的核心,他一直在引到他,而不是在刻板的灌輸他知識。


  「……整體造越位你應該是知道的,整體靠近球門,迫使對方的進攻人員越位。同樣,也可以令我方的一位反應機敏的球員比對方的進攻人員更靠近球門,但是在對方的持球球員傳球之前,迅速向前跑動,來造成對方接球人員的越位。」這個可沒有說起來那麼好把握。


  「那麼如果有人在一邊提醒…策劃,那麼造越位的成功率會更高一些吧。」托比亞斯了解的點頭,摸了摸下巴道:「我們可以用手勢來提醒隊友。」畢竟球員們的默契不是一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


  教授點頭,提醒道:「在那之前一定要謹慎,也要做好應付反越位失敗的準備。」


  「我明白了。」他也會上前去干擾對方。


  「你也就能在阿根廷搞搞,在英超還是算了吧。」蒂朵抬起頭來,拿起一張博格坎普的書籤夾在正看到的書頁裡面,然後才將書合上,語重心長的對一臉茫然的托比亞斯道:「造越位的成功與否標準不是在規則,而是隨緣。」


  「什麼意思啊?」托比亞斯疑惑下意識抬頭看向阿爾賽納,有著對他攤了攤手,顯然沒有什麼要回答的。見在他這裡得不到標準答案,托比亞斯又看向故作高深的蒂朵。


  胖花的嘴角抽出了個冷冰冰的弧度,道:「畢竟英超都是盲人裁判。」


  「……」托比亞斯還是難以理解。


  不過等到他加盟阿森納之後,大概對於蒂朵的這句話就能深刻認知了。尤其是在英國國家隊透露出希望阿爾賽納能執掌英國國家隊帥印,但卻被阿爾賽納明確拒絕後,托比亞斯會徹底明白什麼叫大英盲哨。


  在法國這邊住了一段時間,除了開始的幾天,其他大部分時間,阿爾賽納都被邀請參加亂七八糟的宴會,來家裡尋找他的,不僅有法國各大俱樂部的管理者和本土教練們,甚至還有法國足協的人,當然記者也是必不可少的。每當這個時候,蒂朵就會和托比亞斯呆在別墅里大門不出,唯恐成為明日頭條。


  阿爾賽納本人也不喜歡這樣的社交活動,因此在法國呆了沒幾天,就以俱樂部有事為借口,早早的離開了法國,在離開之前,還打包帶走了自以為終於解放了的托比亞斯和蒂朵。


  這可讓托比亞斯簡直要鬱悶死了,在蒂朵的父母身邊,他還敢帶著蒂朵溜出去浪漫約會下,但是在阿爾賽納面前,他卻是沒有這個狗膽的。何況起碼在法國的時候雖然語言不通,但是蒂朵的爺爺、也就是教授的兄長是一位非常爽朗和藹的老人,他經常會給托比亞斯爭取一些和蒂朵單獨相處的空間。


  蒂朵的爸媽沒有跟來,於是托比亞斯和蒂朵的生活完全交給了阿爾賽納來安排,於是不僅每天要像在俱樂部一樣訓練,連美味佳肴也沒了,餐桌上換上了水果青菜。還好因為有安妮在,所以蒂朵不用跟著吃溫氏營養餐。


  在托比亞斯來到英國后,就聯繫了當初在阿森納青訓時關係很好的隊友們,不過在聽到他借住在誰家之後,這群先前還說願意為老大拋頭顱灑熱血的孫子們,就瞬間關機不見了蹤影。於是托比亞斯在聯繫其他人的時候留了個心眼,不在告訴別人自己借住在教授家裡。


  於是幾天後,托比亞斯接到了來自阿森納青訓的某位隊友的電話,這位隊友在阿森納階隊擔任後衛,是個比較開朗健談的人,他聽說托比亞斯在英國,便主動聯繫他道:「因蘇亞,聽說你來了英國,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出去玩玩?」


  「嗯,我是在英國……」


  托比亞斯還沒說完,那位後衛就自顧自道:「快給我你的地址,我接你見識見識!」


  「什麼見識見識?」托比亞斯先是老老實實的報了教授家的地址,然後才忽然意識到對方的語氣有問題,連忙小聲道:「你們別開玩笑,我可不去夜店那種地方!」


  「什麼叫那種地方,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反正我不去。」托比亞斯就要掛電話了。


  「別啊,我們只是去聚聚,不幹別的。跟你說,這次有一線隊的人一起去,你知道範佩西吧,他很快就要去曼聯了,大家說是一起去聚聚。還有個人我告訴你,這個人你見到了也別往外面說,他叫吉魯,估計很快就會官宣了,也要加盟阿森納。這可是個認識一線隊員的好機會,你不來會後悔的。」


  「……」托比亞斯有些猶豫了。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了啊,我們等會過去接你!」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實際上邀請託比亞斯,是幾個一線隊員提議的,大家都知道,教授很關注這個年輕人,所以也想趁機會看看。


  被掛斷了電話,托比亞斯心想認識認識一線隊員也好,便去找教授提起這件事。


  ………


  於是,一小時后——


  幾輛豪華轎車出現在了北倫敦郊區,帶頭的那輛車,司機正是阿森納的著名球員,被稱為太子的威爾謝爾。他一路開著車朝托比亞斯所說的人家尋去,距離終點越近,就覺得越怪異。


  咦?這條路怎麼好像很熟悉啊……


  「到了,就是這家!」先前聯繫托比亞斯的那位後衛指著前面的別墅,他的手裡還拿著手機道:「我給托比亞斯發簡訊了,他這就下來,我們在前面停下等他。」


  威爾謝爾瞭然的點頭,緩緩地將車開到前面。果然,前方那棟老別墅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一條大長腿邁了出來,然後……


  一個191的大高個老頭出現在眾人的前方。


  「……」


  「!」


  「……」


  囂張霸氣的豪車隊,緩緩地倒車原路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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